經曆過蛋崽的事情, 她已經相信謝淵,再者他是劍尊,修為高強, 也許真的能幫謝川呢。

她就把謝川的小木人從空間裏拿出來, 遞給謝淵。

小木人是雲自在用養魂木雕刻的,雖然小卻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小木人的泥丸宮處養著一團微弱的光,那是謝川的一絲殘魂。

看到這一絲殘魂, 謝淵立刻認出這正是自己丟失的那一絲元神殘片!

自己丟失的一絲元神為什麽會在……她這裏?

難道?

謝淵盯著那小木人, 難不成自己元神出走之後真的變成謝川?

這個念頭讓他心頭湧上一陣狂喜, 他是謝川啊, 是她的道侶。

他是蛋崽的親爹!

怪不得蛋崽追著他喊爹。

謝淵不禁笑起來。

隻要他把這一絲元神融合, 他就能恢複元神出走時期所有的記憶, 包括做謝川時候和她的記憶。

從前那些拈酸吃醋的事情, 現在想來竟然有些可笑。

桑青青看他唇角噙著一絲微笑, 問道:“謝淵,你看出什麽了?仙珠草對他有用嗎?”

謝淵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當然有用, 因為你用仙珠草養著他,所以他這一絲元神丁點都沒消散。”

他垂眸看著她, 忍不住要逗弄她, “若是, 我有辦法幫你把謝川救回來, 你待如何?”

桑青青驚訝地看著他,“救回來?你的意思謝川可以活過來?”

可是師父說他元神消散, 隻有這一絲是沒用的。

謝淵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對, 我幫你把他救回來,你會不會拋下我跟著他跑了。”

桑青青猶豫了一下。

謝淵:“你還是想跟他跑不成?”

雖然知道謝川就是自己,可他竟然還是有些酸。

桑青青忙道:“當然不會。謝川一心修煉,才不會兒女情長。”

不像你整天糾纏不休,還有些戀愛腦。

謝川就算為她死過,就算真的有情,可如果真的活過來,他依然會專心修煉的,絕對不會糾纏她。

而她現在全心全意喜歡謝淵,肯定不會跟謝川走的。

不管怎麽說,如果有辦法讓他活過來,桑青青當然樂意。

她審視空間,那棵仙珠草依然像剛采摘下來一樣鮮活,“要用它煉藥嗎?我決定用你教的辦法試試能不能種活它。”

她拉著謝淵進了自己空間,讓他幫自己看看能不能把仙珠草栽植成功。

外麵的世界可能不行,但是她空間比較特殊,還有小暴躁和小綠加持,再有謝淵幫忙護法,她覺得可以一試。

她把那株和剛采摘下來一般無二的仙珠草捧在手心裏,雙手合十,閉上眼,將仙珠草抵在自己眉心處,努力地引導自己的元神之力注入靈草中。

她這種元神之力和元嬰修士們元神之力外放是不同的,她這類似於用自己的元神去感應靈植的意識。

一開始她怎麽都感應不到。

過了一會兒,謝淵分出自己的元神之力引導她,給她幫忙,慢慢地她感覺成了。

一整棵仙珠草慢慢地變小,一半枯萎,可底下卻生出了兩條根須。

成了!

桑青青很開心,她立刻把仙珠草種在沃土中。

仙珠草沐浴在靈氣中,迎風招展,光華隱隱。

這是活了。

桑青青高興地抱住謝淵,主動親了親他,“謝淵,你真好。”

如果不是和他雙修,如果不是他耐心地引導她教過她元神雙修,那她怎麽可能會這麽厲害的本領。

謝淵也是非常意外,他隻是隨口教桑青青,想著她親和植物,如此便能提高她的本領,卻沒料到她一下就能學會,而且還能把煉魂秘境的仙珠草種活。

煉魂秘境可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秘境。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誇道:“你是個很厲害的植修師。”

他想給桑青青一個驚喜,就用一絲元神之力把那一縷元神替換掉,將小木人兒放回去,等他恢複記憶就變成謝川的模樣找她。

他想著便覺得有趣。

桑青青還沉浸在種活仙珠草的興奮中,又拿一些忘劍和厲羽給的珍稀草藥拿出來種。

有些草藥原本不能種植,現在她覺得可以用謝淵的辦法試試。

謝淵看她在那裏忙碌,便悄悄將那一縷元神往自己泥丸宮靠過去。

突然,他發現不對勁,他的元神突然掀起驚濤駭浪般的震動,同時生出兩股力道。

一股強烈地想要與這一絲元神融合,另外一股十分抗拒和他融合。

謝淵倍感驚詫,這明明是自己元神,也沒有被施過邪術,是幹淨正常的,為何自己元神會本能抗拒?

他意識到一個問題,好好的他為什麽要切割元神?

他問過桑青青謝川是怎麽死的,也和厲羽調查過。

桑青青說當時她半昏迷狀態,隱約看見謝川在一片強光裏化為碎片,她直來得及張開空間收到一縷殘魂。

他和厲羽隻能靠感受氣息,謝川是死於妖獸潮。

既然他就是謝川,他怎麽可能會死於妖獸潮?

漫說是妖獸森林的妖獸暴動,就是全修真界的妖獸暴動也不至於會讓他化為碎片。

這裏麵有秘密,除非他融合元神,否則不能知道。

他的元神非常強大,沒有什麽力量能讓他化為碎片,隻有他自己才能做到。

而什麽危險會讓他用切割元神的方式來獲取巨大的力量?

不是妖獸潮,除非是魔氣衝破封印!

難道妖獸森林封印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情況?

他直接元神查看,現在卻沒有任何異動。

元神中兩種力量在拉鋸,讓他幾乎無法平衡。

“元衡,你明明有向魔的一麵,為何要偏心另一麵。”有個聲音在腦海裏突兀地響起,不清晰,卻帶著海浪滔天的力量。

這是元神禁製封印的魔氣在引誘他。

這股力量竟然越來越大,比以往更強,乃至比五十年前讓他元神和法身一起受傷時候還要強大!

他元神的禁製封印和天地乾坤大陣的封印是互為一體的,這說明魔域有異動,劍淵底下的封印正在經受著前所未有的衝擊。

這是目前的謝淵不能解決的,因為他元神有傷、有殘缺,誅邪劍不能用,還有一些封印術也施展不出。

“謝淵,謝淵……”

桑青青種活了一些藥草,一轉身發現謝淵身上有絲絲縷縷的黑氣散溢出來,她嚇一跳,忙握住他的手,輕輕地喚他。

謝淵卻沒有回應,隻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濃鬱,偶有一絲散溢出去。

小暴躁立刻罵罵咧咧起來,一座座水牢將他們重重包住。

妖猴小毛獸們則立刻躲到深山老林去探頭探腦看他們。

好在謝淵身上散溢出來的那幾絲魔氣,並未造成什麽危害,消散在空中以後就消失了。

謝淵恢複一絲清明,“你待在外麵,我先回劍淵。”

他說著便離開桑青青的空間,遁光回到劍淵。

桑青青看著他眨眼間消失,忙架起葉狀飛行器往劍淵去。

等她一到劍淵,發現滿山的靈花靈草竟然全部焦黑枯萎,甚至謝淵給她修建的宮殿都在消失!

“謝淵!”桑青青衝進去,就見謝淵跪坐在劍壁那裏,渾身黑氣纏繞,仿佛失去了意識。

她上前抱他,卻被他翻身壓在下麵。

他雙眸漆黑,沒有一絲眼白,臉上浮現邪異的神情。

桑青青用力地喚他的名字,張開空間收取他身上一點魔氣,希望他能清醒一些。

他卻凶狠地吻著她,好像要把她吃下去一般。

“謝淵!”桑青青急得哭了,卻不再如客棧那次般舍得傷害他。

謝淵恢複了一點清明,親吻她頸窩的同心印,聲音低沉嘶啞,“青青,不管我變成什麽樣子,我將永遠愛你。”

他拉著她起身,用力一推,將桑青青推去安全地,同時劍淵陣法自動升起,阻隔外人的進入。

“謝淵,天地生於混沌,終於混沌,你們的掙紮都是徒勞!”劍淵底部的聲音如同破碎的鍾,發出嗡鳴震動,在劍淵和他元神中同時撞擊。

整座劍淵都開始搖晃起來。

忘劍和閉關的佬族們覺察到異動,又紛紛啟動層層陣法,守在劍淵之外。

若是劍淵失守,他們隻能重啟陣法,直接將劍淵沉下去,但願謝淵能支持得住。

謝淵坐在懸崖處,劍壁一麵麵消失,魔氣一寸寸上漲,猶如黑色的火焰,又如吞噬一切的黑暗,一點點地蔓延。

謝淵掌心一點瑩瑩光芒,那是他的元神碎片。

他隻有融合這點元神碎片,恢複元神的全部力量才能對抗今日的魔氣暴動。

他已經發現,這一絲元神碎片,並不單單是他的元神殘片,還是開啟他全部元神的鑰匙。

他元神出走期間的記憶並沒有被抽取,而是他自己封印了一部分元神,這一絲元神就是鑰匙!

打開以後,可以讓他獲得全部元神之力,同時也會讓他失去現在。

他已經沒有時間猶豫等待,若是讓魔氣從劍淵衝出去,她首當其衝。

“爹,爹!”蛋崽在他空間裏急得直跳,“快讓我出去。”

爹的空間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變得好奇怪,他呆得不舒服。

事態緊急,謝淵竟然把蛋崽忘記在空間內,他將蛋崽放出來往後一丟,輕聲道:“去外麵找你娘親。”

蛋崽被他一拋,就不受控製地被一股力道推著往外跑,然後就被劍淵陣法格在外麵。

蛋崽被擋在外麵,卻能感受到爹被一些黏牙齒的黑氣給纏著,他又噠噠地往回跑,“爹,爹……”

原本能夠阻擋一切的陣法,就連靈劍宗最厲害的老祖都進不來的陣法,在蛋崽麵前形同虛設。

他噠噠地就跑回謝淵身邊。

而謝淵剛好把那一絲元神融合進自己的元神中。

在那一瞬間,魔氣陡然暴漲,如同一個巨浪打來,把他們吞噬掉。

整座劍淵連同陣法,發出巨大的震顫,甚至還有某處開始坍塌。

外麵山崩地裂都不會改色的老祖們突然臉色巨變,紛紛結陣。

老祖二沉痛道:“元衡太痛苦,還是幫他啟動陣法淨化元神吧。”

小陣是專門為陣法元靈服務的,一旦元靈感覺痛苦,無法支撐下去,那就淨化他的元神,讓他感覺不到痛和恐懼。

他就會和大陣一樣,是真正的寒山巨石,不畏痛苦,不畏死亡,不畏分離。

老祖一卻不肯,甚至威脅要元神自爆和魔域同歸於盡也不肯。

忘劍:“弟子有一言……”

“講!”

忘劍:“元衡他與往日已有不同,弟子覺得可能愛比麻木更堅強。”

他一直默默地旁觀謝淵和桑青青,他能感受到謝淵的變化,不隻是性情,還有本心。

從前劍尊是因責任而生,因責任而存,現在他是為愛變強的。

元衡可以為了愛肩負責任,他們也可以為了愛守住劍淵的。

眾人看不見的劍淵陣法內,謝淵打開了自己封鎖的元神之力,整個人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化為一顆耀眼的金色光團,瞬間衝碎那濃鬱漆黑的魔氣。

蛋崽則靠在他腿上,“啊嗚,啊嗚”地顧自忙活,雖然黏牙,可是要給爹爹幫忙呀,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桑青青被謝淵送出劍陣,隨著一陣地動山搖摔在地上。

原本巍峨的宮殿搖晃不已,最後溶解一樣紛紛消散,露出劍淵原來的模樣,蒼涼、冷硬,光禿禿的一座寒山。

她意識有些模糊,仿佛做了個夢,夢到妖獸潮的那一刻。

那時候也是這樣地動山搖,讓人根本無法站立,遠處有咚咚聲潮水一般湧過來,白天瞬間變成了黑夜。

就在她感覺一股滅頂的力量要碾壓過去的時候,謝川突然出現,他渾身散發著耀眼的金光,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那些黑氣、衝擊之力,就在金光中湮滅消散。

而那一片耀眼的金光也慢慢地消失,化為星星點點消失不見。

她急得大喊:“謝川!”

她隻有一個很小的很弱的空間,卻拚命地想要收取那些光光點點。

一枚金色的光點飄在她耳邊,落在她耳朵上,謝川低沉磁性的聲音就響在耳邊,他說:“青青,我會回來的。”

她猛然清醒過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裏滾燙。

而眼前不是做夢,是真的金光一片。

她看到整個劍淵,好像一輪金色的日頭,光芒萬丈。

而那些纏繞的黑氣慢慢地消散、溶解、滑落,又水一樣流下去。

金色的光芒慢慢地黯淡下去,最後越來越淺,露出坐在那裏的男子。

他一身白衣,烏發雪顏,眉眼無情,卻是謝淵的模樣。

桑青青飛撲過去,抱住他,“謝淵,謝淵,你沒事吧?”

謝淵緩緩睜開雙眸,他目光清冷,沒有一絲往日的舊情,看她就如同看著旁邊的石頭一樣。

他看著桑青青,聲音低沉而平淡,“吾乃元衡,請道友矜持。”

桑青青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仿佛自己聽錯了,“元衡?你……你做回劍尊了,還是跟我裝,同我鬧?你不要鬧,我會當真的。”

謝淵眉眼不動,麵色冷淡:“劍尊不過是虛名,吾乃劍淵守門人元衡。道友你可以放開我嗎?”

桑青青卻不肯,她摁著他的肩膀,左右上下地打量他,“你把我的謝淵藏到哪裏去了?你把他還給我!”

謝淵:“謝淵是我少年俗家姓名。”

他袍袖輕輕一振,就把桑青青振開,“莫要動手動腳。”

旁邊一個黑溜溜的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喝醉一樣,“嗝”,晃一晃,“嗝”,再晃一晃,“娘親,爹……爹你幹嘛推我娘親?”

他蹦躂一下,“砰”發出很大的碰撞聲。

桑青青愕然地看著蛋崽,“謝淵,你個天殺的,你把我兒子怎麽了?”

她撲上去拿衣袖給兒子擦灰,卻怎麽都擦不掉,原本潔白光溜溜的蛋崽,上麵有很好看的藍紫色花紋,現在變成一個黑煤球。

蛋崽:“嗝,”他吃撐了,“娘親,沒事噠。”

他撲通又一跳,然後“噗”蛋殼上出現一個藍色的火苗,開始燃燒。

“蛋崽!”桑青青急了,這孩子還會玩火了!

藍色火苗燒了一會兒,熄滅,蛋崽又“噗”,吐出一口水,蛋殼就被清洗幹淨。

洗幹淨的蛋殼依然光溜溜的,底色依然潔白如玉,隻是藍紫色的花紋又摻上了黑色、紅色的紋路。

蛋崽蹦躂一下,“娘親,崽崽幹淨咯,娘親不嫌棄。”

桑青青原本還因為謝淵變了難過,結果沒幾秒鍾又看到兒子變成黑……花蛋。

不僅皮膚換了,個頭也大了一圈。

原本隻有倆手掌高,這會兒有三個手掌高。

桑青青自然不嫌棄兒子,抱著它就親。蛋崽重了很多,她一下子就沒抱起來。

蛋崽:“娘,你不抱,讓爹抱。”他噠噠跳到謝淵懷裏,“爹,快抱抱寶寶。”

寶寶啊嗚啊嗚地好累呢,要表揚。

謝淵麵無表情,抬手製住他,不讓他靠近,對母子一人一蛋道:“劍淵乃師門重地,閑雜人等……”

“你才閑雜人等!”桑青青怒了,你要是受傷或者怎麽的,我心疼你,你好好的在這裏發癲,說什麽胡話?

她看了一圈,原本謝淵給她修建的大殿都沒了,花花草草也枯萎了,氣道:“我的宮殿沒了,你趕緊給我修起來!”

她可是有錄影的,你不承認也沒用!

她立刻拿出法器放了一段影像,裏麵是巍峨壯麗的宮殿,是精致秀麗的寢殿,還有靈花靈草,謝淵牽著她的手在期間遊玩。

他眉眼如畫,情意綿綿,在花叢中親吻她。

蛋崽歪著蛋看得嘖嘖有聲。

劍尊麵無表情,沒有半點波瀾,“那是融合元神之前的我,如今我已經沒有那種感覺。抱歉,劍淵不需要宮殿。”

桑青青:“融合元神?怎麽回事?”

劍尊:“謝川那一絲殘魂,是我的,我就是謝川。”

桑青青愣住,愕然地看著他,謝川?劍尊是謝川,謝淵是劍尊,謝川就是謝淵!

她合身撲上,“謝淵!”

劍尊袍袖微動,讓她不能撲到自己身上,“請你、矜持些。”

桑青青:“謝淵?你這是失憶了?”

眼前這劍尊一點謝淵的樣子都沒。

劍尊:“不曾。”

桑青青想起忘劍說劍尊性情大變的事兒,以前就知道修煉戰鬥,性情大變做謝淵的時候則有血有肉。

現在,這是變回去了?

可他沒有失憶,就算變回去,怎麽會不理自己了?

他們才在蓮花峰纏綿了三天,他現在就不認賬了!

這個混蛋!

桑青青:“你沒失憶,你怎麽變心了?”

劍尊:“也不曾,我現在不僅僅是你之前認識的謝淵和謝川。”

桑青青:“那你也不是我不認識的劍尊吧?”

不說劍尊冷漠無情,就會修煉和戰鬥麽,怎麽可能在這裏和她閑聊?

劍尊依然麵無表情,袍袖一振,就把她和蛋崽丟出去。

桑青青和蛋崽被他丟在劍淵下麵,卻毫發無損,輕飄飄落地。

桑青青生氣了,“謝淵,你混蛋!我兒子都給你生了,你還在這裏給我裝!”

周圍有老祖們撐起的結界,外界人看不到此地情況。

忘劍和眾老祖默默看戲。

他們剛從巨大的危機中轉危為安,還沒來得及享受喜悅就看到這一幕。

忘劍小聲道:“師弟這是……性情恢複了?”

老祖三:“元衡,你舊傷可有痊愈?”

劍淵傳來謝淵的聲音,“不曾,卻無大礙。”

老祖二:“元衡,那你可曾恢複元神出走時期的記憶?”

謝淵:“是,以後再說。”

老祖一立刻問發生了什麽事兒,“小元衡,你還是以前的小元衡吧?”

謝淵:“師父,我已長大,不再是小孩子。”

老祖一:“元衡呀,那更不能拋妻棄子,這小丫頭和這蛋小子,的確是你的道侶和孩子。”

謝淵:“我知。”

桑青青那個氣啊,她架起飛行器帶上蛋崽氣呼呼地就往上飛。

忘劍見狀忙幫她一把,將她直接送回去。

老祖們低聲交談一會兒,既然沒有危險那就繼續貓著去。反正活得夠久,這樣岌岌可危的場麵也見不少,每次都覺得要不行了,結果元衡總能撐過去。

桑青青和蛋崽回到山頂。

桑青青:“謝淵,我要個解釋,你是劍尊,難道就不是謝淵和謝川了?就不愛我了?”

劍尊:“我做謝川和謝淵的時候愛你,但是他倆隻是我微乎其微的一部分,現在我不愛你,我沒有愛的感覺。”

桑青青要被他氣笑了,合著還能給劍尊貼個渣男標簽?

什麽我過去愛你,現在不愛你,愛你的我對整個我來說微乎其微。

她的全部,卻被他說成微乎其微?

渣得別開生麵啊!

也對,他是高山,她是土坷垃,這麽一對比,的確微乎其微。

她開始不講理,“我不管,你把他們還給我。”

劍尊垂眼看著她,無悲無喜,無情無愛,“你要哪一個?”

桑青青差點以為是謝淵和她鬧著玩兒,之前他還問她是選謝川還是他呢。

不過劍尊的眼神和謝淵完全不同,謝淵逗她的時候眼神含笑,溫柔又多情,劍尊卻沒有一絲感情波動,隻是簡單地陳述事實。

她理直氣壯道:“他們都是我的,他們就是一個人,我為什麽要選?我都要,你把他還給我。”

謝川是謝淵的過去,謝淵是謝川的後來,他們是一個人,都是謝淵的經曆,隻要他恢複了所有記憶,他們就是一個人。

她為什麽要選,她不選,她就要!

劍尊:“抱歉,哪一個也回不來。”

桑青青怒視著他,“你是劍尊就可以欺負人嗎?”

劍尊:“謝川和謝淵是我的一部分,一滴水之於整片海,我如何還你?”

桑青青:“那就一整個海都變成他。”

劍尊靜靜地望了她一瞬,淡淡道:“我生來沒有七情六欲,即便有丁點波瀾,也算不得什麽,你糾纏無益。”

蛋崽:“哼,你是壞爸爸。”

桑青青看他那油鹽不進的樣子,不像是謝淵故意不理她,倒像是真的變成劍尊,無欲無情。

從前她知道謝淵是劍尊還心疼他,現在看心疼什麽?他就是塊石頭!

她道:“劍尊也不能翻臉不認賬吧?”

劍尊:“自然。”

桑青青:“我和謝川生了一個孩子,我那縷謝川的殘魂是被謝淵拿走的,謝淵說要與我溝通天道結為道侶,共結同心印的。你認不認?”

劍尊安安靜靜的,麵無表情,也沒有一絲脾氣,波瀾不興道:“認,不過抱歉,我不能和你結同心印,無法與你共享修為和責任。或者,你是想要分手費?”

分手費是桑青青曾經和他說過的話,他自然記得。

桑青青就真的好氣,這人有他們所有的記憶,那些溫存的,繾綣的,各色各樣的記憶,有些她都不好意思回想的,可在他這裏卻是簡簡單單的回憶,沒有任何意義一樣。

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不甘心,“謝淵,你明明記得我們所有的事兒,你說不管變成什麽樣子永遠都愛我的。”

劍尊:“我沒有七情六欲,而愛是一種感覺,沒有感覺記憶隻是記憶。”

他的記憶和劍淵吹過的風,下過的雪,流過的雲,日升日落,魔氣漲跌,都是一樣的,對他沒有特別的意義。

哪怕對魔氣,他也沒有恨,他隻是做自己應該做的而已。

所以很抱歉,他真的不是不愛她,是沒有愛的感覺。

桑青青相信了,原來沒有七情六欲真的和石頭一樣啊,看著謙謙有禮卻冷漠疏離。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客氣,該討債還是要討債的。

她道:“我也不要別的,我體質特殊,必須有雙修道侶。謝川和謝淵是我的道侶,既然你是他們,那你說怎麽辦吧。”

劍尊:“你想與我雙修?”

桑青青:“對,反正我需要道侶,你最合適。”

能找最好的,誰要差的?

她看明白了,劍尊元衡雖然沒有七情六欲,非常冷淡,可他也不是冷酷暴躁之人,反而很平和,不生氣,麵對她無理取鬧也不會打她的。

隻要她把道理給他講糊塗,他就得滿足她。

劍尊:“好。”

桑青青步步緊逼,“我現在就要、需要。”

劍尊:“行。”

蛋崽:“我也要玩,丟蛋蛋。”

劍尊袍袖一掃,將他收進空間玩去。

經過之前那一戰,他的空間再度升級,足夠蛋崽玩的。

他看向桑青青一眼。

桑青青以前和謝淵雙修還害臊,這會兒半點都不怕,她就不信不能把謝淵的愛給睡回來。

管你是不是大海裏兩滴水,不就是濃度不夠麽,那是時間不夠久,隻要時間夠久總會回來的。

謝川說過,會找到她。

謝淵說過,不管變成什麽樣子,都將永遠愛她。

作者有話說:

謝淵:我對你的好感,始於我做謝川時對你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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