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彌端著杯加糖冰美式, 又看了眼秦惻,心情奇異地上了樓。

客廳裏安靜了下來。

秦惻端起沒加糖的美式喝了一口。

苦澀的味道在嘴裏蔓延,秦楚抿唇。

他把貓嚇跑了。

沈之彌關上房門, 重重鬆了口氣。

習慣真可怕。

看著手裏的咖啡, 沈之彌心情又有些古怪。

不得不說,他和秦惻相處最多的時候, 不是後來在一起,而是綜藝的那兩個月。

那個時候才是朝夕相處。

秦惻一安靜下來就沒什麽存在感,他變著法子折騰秦惻, 把一個總裁折騰成任勞任怨的仆人。

秦惻也任由他折騰。

現在一旦滿足類似的條件, 藏在身體裏的習慣就克製不住的冒出來。

沈之彌尷尬地捂住臉,躲在房間裏翻天遁地了半晌, 然後苦大仇深的盯著麵前的咖啡。

伸出一隻手指摸了摸杯壁, 被他晾了那麽長時間,咖啡已經沒有那麽冰了。

趴在工作台上,沈之彌猶豫了半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咖啡和糖混合的比例剛剛好。

經過一通折騰和冷待, 散發出的醇香比剛煮好的時候還要更濃。

沈之彌心想,哪天秦氏要是破產了。

秦惻可以去開咖啡店。

他躲在房間裏尬了一下午。

還好一旦看起劇本, 沈之彌很快就會收斂起其他情緒。

等到晚上下樓吃晚飯時, 沈之彌多少已經平靜了下來。

晚上他幫趙琦處理了點工作。

趙琦打電話過來:“忙得差不多就行了, 其餘的交給我。”

“沒事, 我閑著也是閑著。”沈之彌離開工作台,躺到了**。

他電話還沒掛, 房門卻被敲響了。

沈之彌一愣。

張媽和秦恒不在家, 那敲門的隻有……

趙琦還在說工作上的事, 沈之彌沒打斷。

他緩緩走到房門前, 打開。

秦惻在房門外站著,指了指衣帽間,解釋:“我來拿衣服。”

他又看看沈之彌的手機:“你忙……那我等會兒再來?”

“啊不用。”沈之彌擺手,這才想起秦惻和他共用一個衣帽間。

他讓開身,讓秦惻進來。

秦惻打開衣帽間的隔門走進去。

趙琦還在和沈之彌打電話:“最近有一些小公司聯係我,但都不符合你的要求。其實公司的事也不用急,雖然你和屠月鬧掰了,但你畢竟是拿過金杏獎的人,其餘大公司也在觀望……”

“我知道,待價而沽嘛。”

沈之彌打著電話,眼角卻忍不住瞄向衣帽間。

衣帽間的隔門很窄,他坐在桌邊看不清裏麵的情況,隻能隱約看到秦惻的身影。

這人今天隻穿了件黑色T恤,躬著身體彎腰在衣櫃裏找東西,脊背的線條很好看。

那邊的人動了動,直起了身體。

沈之彌忙移開眼,專注聽著電話。

主臥裏靜悄悄地,隻有他和秦惻。

沈之彌忽然記起來,就在三個月前,這裏還是他和秦惻共同的房間。

秦惻這家夥相當不要臉。

折騰起他來,地點永遠不局限於床。

比如這架工作台,再比如窄小的衣帽間。

掛斷電話,沈之彌想了想,主動來到了衣帽間。

秦惻偷聽了兩句沈之彌的電話,還皺眉思索著。

他抬頭看到沈之彌,問:“你要用?我這就好。”

秦惻拿著換洗衣物要出去。

沈之彌看看他,又看看衣帽間,開口道:“我搬出去吧。”

秦惻腳步驟然頓住。

他看向沈之彌:“你……說什麽?”

沈之彌撓了下臉頰,尷尬道:“這是你的房間,也是你的衣帽間,我老占著也不是那麽回事。”

下午的苦澀又泛了上來,還夾雜著恐慌。

秦惻強行讓自己冷靜。

“你平時都在劇組,回來也沒幾天,不耽誤什麽。”

“額外找房子有點太麻煩了,還要再找鍾點工。”

“以你的身份,萬一住處泄露,也很危險。”

“還有秦恒……秦恒平時很想你……”

秦惻逐條分析,據理力爭,就差拽著沈之彌的袖子哀求:“你別走。”

沈之彌愣了愣,看他一眼:“那個……我是說搬到客房。”

秦惻鬆了口氣,嚇死他了。

轉念他心又提了起來。

客房那麽小,怎麽可以讓沈之彌住客房!

寧願他自己搬出去,也不能讓沈之彌過去。

“不用搬,這房間是你的。”秦惻抿唇。

說著不待沈之彌回話,他便轉過身,伸手把衣架上的西裝全拿下來。

“欸你不用……”沈之彌驚了。

秦惻沒說話,悶著頭把自己的東西全摞起來。

價值不菲的高定他也沒在意,直接往臂彎裏一窩,然後抓起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抱了整整一抱,艱難地站在衣帽間的小門前。

“書房有地方,我把東西搬到書房就好。”秦惻說。

他麵色還算冷靜,但造型非常奇特。

抱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衣物,因為動作慌忙,額發翹了起來。

說話間,摞在頂端的一根領帶滑了下來,搭在了他頭上。

沈之彌:“……”

救命。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秦惻這麽狼狽的樣子。

不像霸總,像個……長得好看的鍾點工。

彎腰又拎起了幾雙鞋。

秦惻兜著整懷的東西擠出衣帽間的小門,動作很快,像是知道這會兒丟臉,又像是怕晚了一秒沈之彌真要搬出去。

沈之彌撿起他掉落的衣物,跟著追出去:“喂,你東西掉了!”

秦惻轉身,艱難伸出一根手指。

沈之彌有點想笑:“你……”

沒等他說話,秦惻勾起他手裏的東西,快速出了主臥的房門。

站在主臥外,秦惻鬆了口氣。

他看著沈之彌認真道:“衣帽間是你的,房間也是你的。酒櫃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說到這秦惻頓了頓,囑咐:“你酒量不好,不要喝太多。”

沈之彌看著他,沒說話。

秦惻看了眼主臥的房門:“以後……我不會來打擾你。所以你不用……搬出去。”

說完秦惻轉過身,艱難地走向書房。

因為姿勢不方便,打開書房門時,還被門撞了一下。

進了門,秦惻把懷裏的東西全堆到**。

他愣了兩秒,又有點害怕。

他剛剛好像有點狼狽。

沈之彌這個顏控……不會覺得他難看吧?

沈之彌站在主臥門前愣了好一會兒。

他轉身回到衣帽間。

原本就不算滿的衣帽間又空出了一大半。

看著空****的衣帽間,沈之彌抬手捂了下臉。

這家夥……在幹什麽啊!

秦惻躲在書房整理了一晚上衣服。

他其實撒了個謊,書房才沒有換衣服的地方。

秦惻也不擅長整理衣服,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地方把衣服掛起來。

忙完了這些,他又有點忐忑。

不行,家裏的客房還空著,沈之彌要是明天還要搬過去怎麽辦?

秦惻不想讓沈之彌住客房。

沈之彌和他在一個戶口本上,是他的合法伴侶,為什麽要住客房?

躺在雜亂的書房裏輾轉反側半晌,秦惻決定明天往客房裏搬點東西。

假裝客房很忙,沒辦法住人的樣子。

想了一會兒,秦惻又覺得不行。

萬一沈之彌真的不想住主臥了,客房又沒辦法住,那不就隻有搬出去一條路了嗎!

第二天早上起來,沈之彌洗漱完,去衣帽間換衣服。

他進衣帽間前,頓了頓,看向了一旁的酒櫃。

沈之彌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他拉開隔門,露出隱藏的玻璃櫃。

酒櫃裏還是滿的。

沈之彌這點酒量,對酒完全沒了解。

但掃了一眼,依舊能看出這些酒被精心收藏著,不同種類的酒還設置了不同的保存溫度。

沈之彌伸手按了下玻璃櫃上的密碼,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哢嗒”玻璃櫃打開。

沈之彌「臥槽」了一聲,還真是他生日啊?

這麽多名酒,就敞開給他這個一杯倒的人禍禍?

緩緩把酒櫃關上,沈之彌走出主臥。

走廊裏靜悄悄的,沈之彌也不確定秦惻是去上班了,還是在家裏。

他輕手輕腳地下樓,地下室健身房的入口看了一眼。

裏麵有點動靜,秦惻應該在裏麵。

竟然周末兩天都在家?

這家夥……這幾天怎麽那麽有空?

沈之彌嘟囔了一聲,轉身往客廳走。

一樓除了張媽的房間,還有兩間客臥。

昨天提到了,沈之彌就有點好奇。

他隨手拉開其中一件客房的門看了一眼,立刻愣住。

原本幹淨整潔的客臥**,不知道為什麽,躺了一些舊文件,還有厚重的經濟學書籍。

沈之彌緩緩關上這一間的門,伸手打開了另外一間。

隻見這一間更過分。

房間裏竟然懟了台碎紙機,還有一個空掉的文件櫃。

沈之彌看著兩個大件愣神。

如果他沒記錯……這兩件東西,應該乖乖躺在秦惻書房裏才對。

兩間客房都莫名其妙被占滿了。

沈之彌看看遠在二樓的書房,又看看長長的樓梯……

身後傳來腳步聲。

秦惻從健身房裏出來。

他看到客房裏的沈之彌,呆了一下。

又看看客房裏那個欲蓋彌彰的碎紙機和文件櫃,秦惻的耳朵緩緩變紅。

“你……要是一定要搬……”秦惻低頭避開沈之彌的視線,“我來幫你打掃。”

沈之彌:“……”

沈之彌出來,關上了客房的門。

他看了秦惻一眼,轉身往樓上走。

秦惻有些低落。

擦肩而過時,沈之彌低語:“大半夜練什麽臂力。”

自己一個人搬櫃子,也不怕砸到腳。

秦惻哽住。

臉開始發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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