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陳躺了幾天,又自閉了幾天之後,怎麽等也等不到司空青一天的短消息或者電話,但可想而知,什麽都沒有。司空青一到A國,就像失蹤了似的,白茵陳都差點考慮要不要給沈勝衣打個電話問一下情況。

但,既然司空青不當她是自己人,她又何必死扯著不放手呢。

她看了看窗外,故意給小愛和簡心都指派了任何。小愛外出給她采購去了,簡心眼看著是不肯離開這幢房子的,被派到地下室去找一個東西,一個白茵陳胡謅的不存在的東西,估計要找上好一陣了。

接著,她給肖晴朗發了個信息,讓他偷偷的,悄無聲息地越過小愛和簡心,到她房裏來。

她挑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色T-shirt,穿了一條黑色過膝A字裙,腳踩一雙運動鞋,將長發高高紮起,戴了一頂無LOGO的鴨舌帽,加上一副無鏡片的複古眼鏡,再口罩一戴,她看了鏡子裏的自己,跟路上任何一個普通的女生沒有任何差別。

肖晴朗推開房門的那一刹那,見到的便是一個普通的鄰家女孩的打扮的女子正背對著自己,那個背影如此之熟悉,令他幾乎就要把“江月白”三個字脫口而出。

但這裝修得富麗堂皇如宮廷般的大房間將他的的思緒硬生生地拉回了現實。他知道,江月白就是一個人群中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的,她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出現在這裏的,隻能是白茵陳了。

肖晴朗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出聲。

平時的白茵陳,不是戲服就是禮服,就連私服都是品牌方讚助的,風格都是自成一派,時尚又潮流,是ingirl們爭搶模仿的對象。這種風格的衣服她一次也沒穿過,也難怪了。

白茵陳一個轉身就看見了肖晴朗了,她在他麵前轉了個身,說:“怎樣?這樣裝扮起來,還能看得出來是白茵陳嗎?”

複古的大黑框眼神已經勾勒出半個書氣女孩子,口罩遮住了半張臉,帽子又把頭給遮了,這個樣子看得出來是白茵陳才怪。

肖晴朗吞了吞口水,又咳嗽了一下掩飾了自己緊張,他搖搖頭:“完全看不出來。阿茵你這是要做什麽?”

白茵陳低下了頭,半響又抬起頭來,說:“我今天不做白茵陳。晴朗,你帶我出去玩吧。就去你們學校怎麽樣?”

“所以,你是故意支走小愛和簡心?”肖晴朗有些驚訝。白茵陳想要散心是正常的,但為什麽要支走自己的助理和保鏢呢?

白茵陳說:“我給她倆留個條子,再發個信息好了。我不喜歡她倆跟著,她倆肯定事事都向司空青匯報。我非常討厭這種感覺,但我知道,她倆也是沒辦法,這是她們的工作。”

“所以,你帶我偷偷溜出去,她倆把我弄丟了,估計一時不會不敢跟司空青說的。”

肖晴朗挑了挑眉:“我也是青總手下員工啊,我就不會向青總匯報嗎?”

白茵陳也挑了挑眉:“你會嗎?”

肖晴朗歎了口氣:“好吧。我不會。那行,我帶你走。”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兩人站在了學校門口。這個大學位於城郊,實際上是半公開管理的,向附近村民也開放,門口連保安都沒有。大門是純大理石頭的,氣勢磅礴。

肖晴朗看了她一眼:“走吧,阿茵。我帶你逛逛。”

白茵陳一笑:“今天我就是個路人甲,不要叫我阿茵。”

肖晴朗依了她:“行,行,你是路人甲,那就叫你小路,好不好?”

她戴著口罩看不出表情,但眼睛彎了彎,肖晴朗知道她是笑了。

她慢慢往裏走,剛進校門口,迎麵便是一個很大的湖,湖邊有亭,湖中央有一座彎拱橋。

她站立了一會,對肖晴朗說:“蝴蝶湖。蝴蝶橋。”

是的,他們談過,這個話題。

但她沒有走進湖心,而是順著右邊的大道一直往裏走。

這是一條跟外麵雙車道差不多寬的道路,兩邊種滿了高大的紫薇樹,現在正是開花的季節,滿樹的紫薇花。

她邊走邊說:“紫薇大道。”

肖晴朗嘴邊浮現一絲苦笑:“這條路的名字的確叫紫薇大道。你又是猜的?”

白茵陳沒有說話,抬頭看了看滿樹的紫色,說:“大葉紫薇。”

肖晴朗點點頭:“普通人知道這是紫薇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大多數都是看顏色亂猜出來的,你連這花的學名你都知道,讓我說什麽好呢,博學多才?”

白茵陳笑笑,兩人邊走邊隨便聊著。白茵陳發現她有一個奇特的技能,不管走到哪一幢建築物旁邊,不管這幢建築物外觀如何,多讓人看不出來,她都隨口說出這是什麽樓,而且幾乎沒有一次出錯。

遠遠看到一個大噴泉和門前高高的石階後的一幢七層建築。她說:“這是圖書館吧。”

“這是第一飯堂。簡稱一飯。”

“這是水生博物館。”

“這是實驗樓。”

“這是文藝教學樓。”

“這是市集廣場,裏麵有好多商店,衣食住行都有,我們要不要去逛逛?”

“那是教職工食堂。那裏的菜比一飯,二飯,三飯,四飯都好吃。”

這次肖晴朗不能忍了:“連這個你都知道?你曾經來我們學校做過臥底嗎?”

白茵陳皺了皺眉頭:“我也不知道呀,我隻是把我所知道的說了出來。可能是猜的?因為畢竟教職工食堂嘛,肯定比一般的學生食堂要好吃。”

肖晴朗說:“這也就罷了,教職工食堂坐落得那麽偏僻,上麵連個名字都沒有,不知情的人估計還以為這是一個豪華廁所呢,但你都知道這是教職工樓。”

“阿茵,你……說實話,我初見你,就覺得你非常非常熟悉,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的。所以,你……我感覺你像是在這生活過好幾年似的,不然不可能對這裏這麽熟悉。”

白茵陳沉默了很久,她找了個草坪,坐在上麵。

她看著遠處三五成群的學生,打打鬧鬧地走過。她覺得,她也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