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朗笑了半天,突然想起那條遊艇和其他人:“哎呀,老半天了,沒看到有人來找你,該不會是他們丟下你先回去了吧?”
白茵陳並不在乎:“這有什麽關係,這不是有你嗎?我跟你一起回去,耽誤不了明天的錄製。”
肖晴朗邊拉著她往回走邊說:“話雖如此,集體活動出來,卻少了你一個回去,總是不好聽的。如果傳了出去,鬼知道會被那些媒體寫成什麽樣,你還是得注意一點。”
白茵陳看著他焦急的樣子,倒是真心暖暖的,這個小哥哥確實人不錯,很會為自己考慮。
走到碼頭,別說那條遊艇了,連肖晴朗的那條船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你的船呢?”
白茵陳急了。
肖晴朗奔了過去,樹上還有綁繩子留下的印記,但船卻沒了。他懵了:“我船呢?我船呢?”
兩個人麵麵相覷,都在對方眼裏讀到了驚慌。
肖晴朗冷靜了下來:“我的船是綁在樹上的,是以專業手法打的結,拉力越大越結實。所以船不可能是被海浪卷走的。”
“你的意思是?”白茵陳瞪大了眼睛,“是有人鬆開的?”
他肯定地點點頭:“一定是有人鬆開的。”
白茵陳癱倒在地,不是她大意了,而是她實在沒想到,會有人這麽卑劣。她掏出手機看了看,沒有任何信號。
肖晴朗說:“手機沒用的,這裏離島上太遠了,沒有一點信號。無線電設備也放在船上了,這會兒我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白茵陳懨懨地說:“鑽木取火?燃起狼煙,附近的漁船要是看到,就能來救我們了。”
肖晴朗表揚她:“不錯的想法。但是這個小島常年濕潤,也沒有幹燥的木材,不知要鑽多久才有火,要不然我們一會試試?”
“……”白茵陳扶額,“算了,他們回去會,小愛發現我沒有跟著回來,不管怎樣,她一定會安排人來接我的。反正我們倆又不是失蹤,大家都知道我們在這,對吧。”
肖晴朗坐了下來:“那,既來之,則安之吧。我們耐心等待吧。”
白茵陳點點頭,然後兩個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肖晴朗提到白茵陳第一次在XX大學拍廣告的事,白茵陳隻記得藍笑的盛世美顏,倒沒有注意到肖晴朗到時也在場。但肖晴朗在意的並不是這樣,而是拋出一個問題:“我記得,當時你在擦掉黑板之間,畫了一幅腦部平麵解剖圖。這個圖非專業人士不可能畫得出來的,所以我想問,你出道之前,學醫的嗎?”
白茵陳的思緒一下子飛到那個下午,她下意識畫出來的解剖圖,至今她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後麵她雖然試著買了一些醫學的書來看,但有些看得懂,有些也看不懂,這些似懂非懂擾得她當時的記憶嚴重混亂,最終也因為工作忙碌,她決定把這件事放在一邊,不再管它。
“應該……是吧?”她下意識地想逃避這個問題,特別是在一個尚不能說得上是朋友的陌生人麵前,她含糊的回答道。
肖晴朗作為一個合格的粉絲,對白茵陳一切,包括出道之前的事情,已經深挖到差不多成了個私生飯的程度了。但即使他動用了一切自己能夠運用的手段和信息,也無法查出白茵陳出道之前的任何一件事,又或者任何一張照片。他有時候想,可能是經紀公司在她出道之前就刪除了一切她以前的信息,以防止狗仔隊扒出什麽黑料。
但史上絕沒有一個明星能被刪得如此之幹淨,因為即使刪得再幹淨,也難免會有什麽同學,朋友,鄰居時不時有一兩張照片,爆出一兩件醜事。
但她就沒有。幹淨得如同剛出生的嬰兒。
而今她的回答也同樣令他迷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應該是吧?難道學醫的經曆對她的演藝生涯會帶來不好的影響?根本不會啊!
他拿過手機,翻到一張照片,遞給了白茵陳。
這張照片明顯是拍廣告那天的路透圖,可能是現場的某個學生抓拍下來的。照片上白茵陳剛剛把這個解剖圖畫完,正要轉身,一隻手還揚在黑板上。
“確實是我。”白茵陳看到照片笑了,“沒想到這種照片都被人傳來傳去。”
肖晴朗說:“這張照片還被不少學醫的朋友拿去勸人學醫呢。”
白茵陳淡淡地笑了。
肖晴朗又問:“你畫完這個解剖圖,為什麽要在解剖圖的腦部上麵打了三個漫畫的感歎號啊?”
“啊?我有嗎?”白茵陳又細細看了照片,“真的有哦!蠻有趣的,你不說,我都沒看出來呢!”
肖晴朗認真看著她的表情,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在裝,也不是在敷衍。她的表情如此之自然,甚至透著些許天真的可愛。
他又滑了一張照片,是她上采訪的照片。他說:“你一緊張,就喜歡十指交叉握著。”
又滑了一張照片,是做綜藝的照片。他說:“你一高興,喜歡吐舌頭,是半吐,隻吐一點點。”
他連接滑了好多照片,都是她的一些習慣的小動作。
白茵陳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他是何用意。這麽用心觀察自己的人,總讓人覺得是別有用心。她不由自主地悄悄挪了掃挪位置。
肖晴朗有些啞然失笑,他收起了手機,說:“畫完腦部解剖圖,在腦袋上畫三個感歎號,是我女朋友的習慣。”
咦?白茵陳側起了耳朵,這又跟他女朋友有啥關係?
他沉默了一會,又說:“剛才我給你看的那些你的習慣性的一些小動作,都是我女朋友的習慣性動作。真的是……一模一樣。”
他抬起臉認真地看著白茵陳說:“如果不是因為年齡相差太多,我真的以為,你是我女朋友的轉世。”
轉世?
白茵陳嚇了一跳:“你女朋友……她……她已經不在了嗎?”
不知為何,說完這句話,在這空無一人的小島上,白茵陳的身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