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青眼神通透聲音清醒:“萬阿姨,你不需要亂來,你在A國的擁有好幾家私人醫院,你自己就是個名醫,你想鑽個體係空子,易中反掌。”
萬平綠的笑容有些淒苦:“阿青,你就是這麽看我的?活生生搶走她的眼睛?我視阿茵如自家孩子,怎麽可能會對她做這種事?我疼她都來不及呢!”
司空青轉過頭盯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他故意質問她,隻是想看看告密信的可信程度有多少,然後再著手開始調查。
年代久遠,想必所有的證據也會毀得差不多了,她的否認也許會導致兩個結果:一是她認為瞞過去了,認為司空青不可能再追查。二是她怕再出什麽差錯,會把當年的證據再反複調出看是否全毀滅幹淨了。
不管是什麽結果,對他的調查都是有益而無害的。
“司空哥哥,我們走吧。”
清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是白茵陳。
“做過壞事的人,怎麽可能會輕易承認。司空哥哥,我們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她過她的,我們過我們的。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我們走吧。”
司空青表情有些緊張,他不知道白茵陳聽到了多少。他不希望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被她聽到一切。
萬平綠一見白茵阿立刻就恢複厭惡與嫌棄的表情:“我再說一遍,你!沒有資格站在這裏!你給我滾遠一點?”
白茵陳突地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萬阿姨,這就是你說的,視我如已出?”
萬平綠上前一步似乎就想撲過來扇她,嘴裏罵著:“你是個什麽東西?你也配?”
司空青一把抓住她揚起的手:“萬阿姨!我勸你省省口舌!她配不配,我說了算!”
他推開了她的手:“不瞞你說,眼前這個女人,現如今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我這次把阿茵帶來,就是為了跟父親說一聲,我和阿茵就要成婚了,請他老人家放心。”
“結婚?”萬平綠張大了嘴巴,“結婚?阿青,你瘋了嗎你要跟她結婚?我不同意!我反對!”
司空青冷笑著說:“萬阿姨,你以為你能攔我?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被你管控得死死的懦弱無能的少年嗎?”
“你以為我還像選學校選專業一樣什麽聽你的嗎?”
“我真正的母親,在那呢。”司空青指了指不遠處母親的墓碑。“父親的遺願是想跟我的母親葬在一起,你卻為了自己的私心,連他老人家最後這一點心願都不去滿足。”
萬平綠聽到這句話,臉刷地就白了。司空暢的遺願很多人都知道,但她以臨終前他改了遺言為由,沒有與司空青生母葬在一起。
她眼淚又下來了,痛心疾首:“阿青,你也算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啊!你怎麽就會對我這麽狠心?對你父親來說,一個是亡妻,一個是現在的妻子,他自然是要一碗水端平所以臨終才改的單獨下葬的。”
司空青冷笑,誰要聽她的狡辯呢。
他拉起白茵陳的手,對著墓碑說:“父親,母親,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們二老這個好消息的。我想要娶的,是眼前這個女人。”
他看了一眼萬平綠,沒有再說話,摟過白茵陳低聲說:“走吧,阿茵,我們走。”
萬平綠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她緊咬下唇,最終什麽也沒說,默默地站在原地。
白茵陳挽著司空青的手臂慢慢走著,兩個人各懷心事。
這趟回A國,司空青的心境發生很大的變化。以前的白茵陳已經慢慢退到親人的位置,類似妹妹。
現在的白茵陳,他已經開始患得患失了。他時刻想告訴她真相,但又害怕她得知真相之後立刻失去她。
再說,她已經失憶,即使她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不是白茵陳,自己卻無法告訴她,她是誰。
這不是會令她陷入無窮無盡的痛苦當中嗎?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
其實,患得患失的不僅華僅是司空青一個。白茵陳的心也一直處在忐忑不安當中。
她記得,簡星河那天第一次見她,也曾問過一句:你的眼睛看得見?
司空青說過,是她有過眼疾,昏迷期間被治好了。
所以說,她非常肯定,以前的白茵陳是個失明人士,或者說後來失明了。
那麽剛才她偷聽到的萬平綠逼她捐眼角膜給司空見,很可能是真的。
隻是,腦海裏有著深不見底的醫學知識的她知道,捐過眼角膜的人,幾乎沒有任何機率能恢複視力。但現在,她的眼睛非常漂亮,視力非常好。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就在眼前。
她的心在顫抖,她決定忽視自己內心深處這個可怕的想法。
“司空哥哥,聽說A國的結婚手續很簡單。”
“嗯?”司空青不明所以,她為什麽地突然問這個?
“司空哥哥剛才是跟你自己的爸爸媽媽說了這個好消息了嗎?下一步難道不就是領證結婚了嗎?”
司空青停下了腳步,看著她。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起結婚這檔子事。以往她對這些話題全部避之不及。
“阿茵,我剛才說那些話,其實隻是跟萬阿姨賭氣,我是故意那樣說的,我是故意氣她的。你……你可以不必當真,也不必放在心上。”
白茵陳聽了這話,卻當沒聽見。她自顧自地說:“我查過領證的流程,真的是超級簡單的,就是找個見證人,然後去市政登記一下就好了。司空哥哥,你有沒有認識剛好可以做見證人的人?”
“馬克神父?”司空青猶豫了一下,說出了他們家附近一家教堂的神父。
“好的,那就他了。今天天氣這麽好,陽光燦爛,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
司空青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今天這個做派,怎麽不像阿茵?”
白茵陳抓住他停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有點委屈地說:“萬阿姨好凶哦。阿茵以前一定生活得很辛苦。但是司空哥哥這麽愛她,她直到現在才真正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