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世間飾品千千萬,她不可能這麽巧,偏偏買了一條一模一樣的。

他細細理了一遍思路。越想越是後背發涼。

原來之前在那個動亂的小國家,他被抓,被救,應該都是司空見的手筆。否則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麽大家都在一個酒店,他選擇避而不見。

這也正解釋了他在那裏打理產業已經相當長一段時間,否則不會出現酒店總經理被換,以及他能直接按排巴洛律師。

而且他可以肯定,這個局是他遇到白茵陳之後臨時起意,並不是有預謀的。

換言之,這個局,針對的根本不是他司空青,而是為了接近白茵陳,為了在他發現之前,博取她的好感,讓她有個先入為主的概念。

聯想到他剛才所說的似是而非的話,比如太喜歡阿茵,卻無法得到她,所以搶走了她的眼睛之類的話,他的內心複雜,但更多的是憤怒。

半真半假的話,不一定是假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他雖成長軌跡有些特殊,但也是正常男兒,白茵陳確實是他所能接觸到的為數不多的,沒有血緣關係的青春少女。假如,假如他真的一直喜歡阿茵,那……阿茵知道嗎?他到底有沒有害過阿茵?

想起他上學之時,或者遊學,或者參加各種比賽,培訓而不著家的日日夜夜,白茵陳都是怎麽過來的?他越想越是心如刀割。

而如今,阿茵已去,他初見現在的白茵陳,第一步居然是利用自己自編自演博取白茵陳的好感?

可怕!如今他與司空家已經分了產業,大部分家產都歸司空見所有,即使如此他還陰魂不散。他究竟想做什麽?

他決定再試探試探:“阿茵,阿見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些,嗯,就是一些比較奇怪的,不合時宜的話?”

白茵陳目光躲閃,什麽叫奇怪,什麽叫不合時宜?那個莫名其妙的表白,算嗎?

“沒……沒有吧。就是……他就挺喜歡我的,不算奇怪吧,就喜歡姐姐的那種喜歡……對吧?畢竟我是他姐姐,一起長大的嘛,姐弟的情誼還是在的……”

一句話她說得嗑嗑巴巴。

司空青已猜中了大半。

他歎了口氣:“阿茵,我實話跟你說吧……”

“你也知道,阿見雖然是我弟弟,但其實我發現,我之前一點也不了解他。”

“這幾年我離家在外,跟他幾乎沒有接觸過。但我看得出來,他變了很多。”

白茵陳點點頭:“我知道啊,你說他一直體弱,從不出門嘛。現在雖然氣色看起來不太好,但起碼還是正常的……”

司空青說:“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阿茵,你記不記得,我之前在國外被抓,被放,我跟你說過,這是一個局?”

“這個局,就是司空見做的。”

白茵陳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不可能是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又抓,又費盡心思帶著自己想辦法去營救,他有毛病啊這麽做?

司空青說:“先製造危難,再英雄救美,你自己對他印象就極好。”

她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被司空見玩得團團轉,她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可能不可能,他是你弟弟,我天然地就會對我家先生的弟弟印象極好。他沒有必要這麽做。”

“你呀你……”司空青戳了戳她的額頭,無奈地搖搖頭。

隻是,這麽幾十年的事情,怎麽能一下子說得清呢?

又怎麽能讓一個不是白茵陳的女孩,去背負這一切呢?

司空青知道一下子說服她很難,特別是一切隻是分析和猜想,沒有實質證據的情況下。

但所幸,他們以後的生活重心將放在國內。再也不需要跟司空見麵麵。但還是有必要給她打個預防針。

“總之,他說的話你最好打個折扣,不要全信。以後也少跟他來往,最好不要有來往。以後,我打算在國內定居了,A國除了回來拜祭親人,不會再回來了。”

“行行行,好好好。”白茵陳心不在焉應道。那是他弟弟!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才不想理……等等,會理嗎?畢竟那會剛認識阿見,她並沒有認出她,也不知道他是司空青的弟弟呀。

行李也已收拾好,車子也已等在外麵,白茵陳對這次的蜜月之旅還是很期待的。

正在門口裝車呢,小路上突然開過一輛保姆車,超長的那種。

司空青並沒有放在心上,這一帶都是別墅區,有車子經過他家門口,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可能。

隻是這車子就在他家門口停了過來,他立即提高了警惕。

車門開了,下來了一個溫潤的中年男人。他理了理衣袖,就朝兩人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依稀有些麵熟,司空青的思緒在腦海中搜尋了起來。

“阿青,是你嗎?”中年男人倒是直接地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司空青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這是他的舅舅,他媽媽的親弟弟葉之南。

這麽多年不見,他怎麽可能會憑相貌一眼認出自己?

又是一個故人嗎?白茵陳看了一眼司空青,見他神色淡漠,她想我們家司空先生就知道裝酷。

她剛想替他熱情打招呼,卻被他一把攔住,自己則向前:“這裏的確是我哥哥司空青的住宅。請問你是?”

他為什麽要冒充司空見?白茵陳充滿了疑惑,但司空青怕她神情出賣了自己,早已把她拉到後麵。

葉之南細細看了一眼司空青,說實話,他的確是在十幾年前見過司空青,再後來都是零星的見過照片,確實認不出司空青。

他這麽篤定,隻不過是因為他查到,這處別墅是司空青的,而這兩天司空青回來了而已。

司空青有個弟弟叫司空見,他也是知道的。但據說一向體弱不年出門,但聽說這兩年身體又好了起來。

看眉眼的確與幼時的司空青有點想似。

“那,你就是阿見咯?”葉之南自然熟地上前搭話,“你哥哥呢?”

“我哥他度蜜月去了。去了歐洲。前腳剛走呢。”司空青說起大話來毫不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