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莫輕煙的下場

鍾意情自然是反對回青州的,若是回了青州,勢必又回到他的掌控之下,那一切,不是又回到了遠點嗎?

她苦苦堅持的,不是成了一則滑稽的笑話嗎?

兩人又因此爭執不下,這一回,裴之沛打定了主意,沒有退讓。

眼見跟她好好商量不成,也隻能破釜沉舟強行帶她回了青州。

至於,清水的一切,他也為她打算好了,讓解霽負責,委以重任,正如她所願,她不是最看重那個解霽麽。

本來他是希望解霽滾蛋,不過分開也不錯,相隔甚遠,朝夕無法相對。

重回青州,還被納入他的羽翼之下,鍾意情心裏百感交集。

裴之沛明明沒有權利限製她的自由,可他偏偏這麽做了,還派了三個人亦步亦趨跟著她。

打著保護她的旗幟,實則是行監視之責。

鍾意情覺得青州的空氣,讓她覺得窒息。

她住的依舊是孫琦對門的那套公寓,孫琦卻不在這住了,她搬到了閻子夜那。

自打從青城回來,他們就過起了同居生活,美其名曰提前適應婚姻生活。

無疑,孫琦被滋潤得容光煥發,她知道自己回來後,隔天就過來看她了。

她迎著孫琦進了主臥室,關起門來。

小陳跟林一林二是守在公寓外頭的,三人輪班,24小時都有人堅挺在崗位上。

鍾意情打探踩點了好幾次,都被逮了個正著,她便作罷了。

他送她過來安排妥當後,便離開了。

想必厲氏很多事情要他負責,先前離開了一陣子,累積了不少。

處理完了,才能得以脫身。

“意情,你還好吧?”

孫琦進門的時候自然是看到了門外的三座門神,她有些同情地望著意情。

裴之沛這人簡直就是一個專製的惡魔,子夜還強調他心裏是有意情的,狗屁。

真愛一個人會是這樣嗎?

他這分明是變相的囚禁,難怪意情悔悟過後對他是恨得不行。

就這樣的人渣,即便被他愛上也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他真應該跟那莫賤人在一起的,雙賤合璧,天下無敵。

“你覺得我能還好嗎?”

鍾意情苦笑著反問,她著實擠不出其它神色來了,甚至覺得苦中作樂都是高難度的挑戰。

孫琦抿唇不語,說實在的,身為閨蜜,她也想為好友做些什麽。

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她主動開口提比較好,免得與她心意相佐。

孫琦的欲言又止,讓鍾意情心知肚明,畢竟兩人是多年的閨蜜,親密無間,比任何人都了解對方的脾性。

“孫琦,我想拿掉這個孩子,希望你能幫幫我。”

事到如今,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如果在裴之沛高密度的監視之下,這個孩子必定會安然無恙誕生。

一旦生下來之後,她的餘生都要與他牽扯在一起。

這回來才一天,她就有些崩潰了,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孫琦聞言,內心並沒有半點歡喜,反而沉重了三分,“你真決定了嗎?”

不管如何,她希望意情不要後悔,為了她好,她可以不惜跟裴之沛對抗,得罪他,反正她從來沒有看他順眼過。

鍾意情正色點了點頭,心情似乎愈發的壓抑了。

“那你先順著他點,等時機適當我們再去青城,就現在這個情形,”她努了努外頭,“我也沒辦法安然抵達青城,萬一半途被抓了,以後估計對你的看管更加嚴格了。”

孫琦的分析,鍾意情早就想到過了。

這安排,還要從長計議,最好能讓他放鬆警惕,不然功虧一簣。

她眸色微動,眼簾半垂,“我會嚐試著好好跟他相處,不會動不動就激怒他。”

“如此,隻能先委屈你了。”

孫琦也知道當下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其它的,稍一風吹草動,裴之沛那麽敏銳的男人,豈會嗅不出反常來。

“我爭取從子夜那套信息,最好他能出差或者出一趟遠門,這樣我們才能有機可趁。”

有裴之沛坐鎮青州,跟沒有他坐鎮,成功的機率相差很多。

這一點,無論孫琦還是鍾意情,都心中了然如同明鏡。

鍾意情臉上浮現些許歉疚,“孫琦,你還是別從閻子夜那著手,萬一為了我的事情惹你們感情出狀況,我於心不安。”

孫琦對她一直是盡心盡力,仗義執言,從來沒有一個朋友做到她這份上。

何況能跟強權對峙,隻為了她,這樣的人,真的不多了。

有時候,她忍不住想,這世上她沒了親情,沒了愛情,但至少還有,那便是她跟孫琦之間的友情,抹殺不掉,磨滅不了。

孫琦捉住了她溫潤如玉的皓腕,“意情,要是他為了這麽一點問罪於我,那這樣的男人,要來何用。我要的男人,必須能夠為我遮風擋雨,還有我負責貌美如花,他負責賺錢養家。我可是很現實的,那種見風使舵的男人,我可瞧不上眼。”

閻子夜能夠長時間在她的冷嘲熱諷中沒有望而退步,證明他還是有亮點的。

孫琦,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孫琦提及閻子夜,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幾分驕傲。

鍾意情歎息,孫琦其實已經被閻子夜給徹底俘虜了,否則她不會這麽變著法子讚揚他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她想,這輩子,她是遇不上她命中的有情人了。

她的夢,早在七年前一手被那個狠絕無情的男人毀得一幹二淨了。

裴之沛回到青州後,並沒有立即去厲氏,而是去找了閻子末。

兩人關起門,在書房神色凝重待了將近四小時。

他出來的時候,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閻子末的臉色比起他而言更難看。

閻子末指關節泛白,沒想到莫輕煙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還以為她這些日子以來,安分守己了呢,沒想到依舊上竄下跳。

或許,他真的錯了,最初就不應該答應她。一時心軟,將會引來無窮的禍患。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不明白女人心,她這般折騰到底所圖什麽呢?

隻是為了報複昔日的情敵,想要給她一個教訓嗎?

她難道不知道之沛會為鍾意情撐腰嗎?

就她那點手段,放在之沛麵前,是丁點也不夠用的。之沛這次過來,是跟他表明態度的,說他要對付莫輕煙,決不輕饒。

如果她肚子裏的孩子因此被折騰掉了,那麽…。

總而言之,他就是特意來給自己打個預防針,提個醒之類的。

既然,那女人要作死,就讓她作死吧,不作死,她是不會罷休的,他也懶得去提點她。

估計去了,她也不會感激的。

他閉了閉眼,揉著自己的眉眼,心跳卻劇烈了起來。

一想到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了,他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從來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唯獨一次失足便讓自己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沒想到……也會起如此卑鄙齷蹉的念頭,其實……他的品德也高尚不到哪裏去。

閻子末嘴角輕扯,似笑非笑地嘲弄起自己來,難怪婕瑜再也不肯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莫輕煙還不知道死到臨頭了,她覺得自己的肚子這幾天又大了不少。

昨天去產檢,醫生說胎兒有些偏大,說她營養過剩,最好不要過度進補,不然到時生產的時候要吃苦頭。

還說她缺少運動,越少運動倒是真的,自打閻家人頻頻下黑手之後,她每回出門都極為謹慎,盡量減少了出門的次數,以防萬一。

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跟那家人算賬。

真等孩子生下來了,他們還能奈自己如何呢?

唯一讓她不悅的是,閻子末一拖再拖,遲遲不肯跟她去領證,她沒惦記盛大的婚禮了,這合法的紅本子,她還是要拿到手的。

否則,這孩子,外人議論起來,便是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順。

要是沒有閻家的身份,這不得承認的孩子生下來又能指望什麽呢?

隻會成為她的累贅,她要的是光明正大坐上那個寶座。

成不了裴夫人,至少還能成閻家大少奶奶,莫輕水眸熠熠生輝了起來。

清水那邊,遲遲沒有音信傳來了加上右眼皮這兩天一直在不停地跳,搞得她情緒不佳。

薑華的手機都打不通了,真不知道那女人在搞什麽名堂。

再不回來,過兩天,真把她老娘給送到清水去,她向來說一不二的。

對自己不忠的手下,留著是一點意義也沒。

薑華這顆棋子還是蠻好用的,都還沒發揮到最大的效用,她內心還是不希望薑華就這樣成了棄子。

比起裴那些厲害的手下,她手下的能耐之人沒有幾個,還都是看在她出手闊綽才肯為她賣命的,並不是培養出來的死忠之士。

如果她嫁入閻家後,倒是可以靜下心來好好培養幾個。

莫輕煙扶著肚子,慢吞吞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屁股剛坐穩,門便被人從外頭開了進來。

然後,她不敢置信地看到了裴之沛風塵仆仆闖了進來,渾身攜帶迫人的冷寒之氣。

原本幫他開鎖的那一位,在他黑沉凜冽的眼神示意下,早已拔腿離場了。

他氣勢洶洶,英俊的臉上,怒不可遏。

這張英俊得逼人的臉龐,完美的輪廓,讓莫輕煙刹那轉移不開視線。

無論他是否生氣,她總是情不自禁被他吸引眼球。

“裴,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她語氣溫軟,明媚如水的杏眸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緊盯著他,貪婪地汲取著屬於他的氣息。

她一直迷戀他,無論他的身還是心,可到頭來,便宜鍾意情那個賤人了,自己居然連他的身跟心一樣也沒能得到。

曾經以為,她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身體也是好的。

被自己所愛的男人占有,光憑想象,那限製級的場麵便足以令人頭腦充血,為之沸騰。

“輕煙,”裴之沛蹙著眉,聲音如同地獄傳來,“薑華,是你的人。”

他直截了當、斬釘截鐵的口吻,不容忽視道出了她曾經犯下的罪行。

懷孕後,她便告別了高跟鞋,她穿著平底鞋被他俯視的睥睨眼神給壓得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薑華。

她大口大口吸著氣,如同上岸離了水的魚兒一般可憐。

心卻沒由來地一緊,沒想到薑華已經落入了他的手,那就是表明薑華的行動失敗了。

蠢貨。

簡直就是蠢到了極致,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她以為把自己招供出來,她就沒事了嗎?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承認。

上一回若非昏倒,她早跪下給那鍾賤人磕頭認罪了。

這樣的羞辱,一回已經受夠了,她再也不想經曆第二回了。

“裴,”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換上一臉的巧笑嫣然,“你說什麽薑華?我怎麽聽都沒聽說過這名字。”

“你怎麽會沒聽說過呢?她可是害你跟子末有染的罪魁禍首。”

裴之沛薄涼的唇一張一合,一字一字清晰地道。

莫輕煙倏然間覺得自己背脊發涼,尤其是在他無孔不入的目光注視下,她無所遁形。

沒想到這麽私密的事情,自己耗了不少人力物力查出來的線索,他早就了若指掌了。

眼前這個強大的男人,她真的有把握利用閻家將他給擊垮嗎?

莫輕煙恍惚了起來,視線變得有些朦朧,不確定了。

她頭一次開始懷疑起了自己那個決定來,是否太過異想天開了呢?

她伸手不著痕跡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痛讓她回到了現實。

她早已沒了選擇,哪怕這條路是不歸路,她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我真不認識她,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莫輕煙眼眶含淚,哽咽,“你從來沒有信過我。”

楚楚可憐的孕婦的指控,若是放在別的男人身上,或許會心軟,隻可惜他不是別的男人,而是裴之沛,早已將她惡毒給看透的男人。

“自作孽不可活。”

裴之沛冷諷道,身形巍然不動。

莫輕煙恍若未聞,握著沙發扶手的那隻手連帶著她的身體,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看著裴之沛那毫無溫度的深邃眼眸,唇,抿得更緊了。

“你居然說我自作孽不可活,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呢?我隻是愛你啊,難道我愛你有錯嗎?我隻是愛你,我又沒逼你愛我。”

她緩緩地說著,語氣越說越悲傷。

她說著,身子幾乎站不穩,慢慢地蹲了下來,雙手抱著膝蓋,企圖用柔弱的小白花姿態為自己增加些同情分。

此刻的她,總算是深深地明白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隻要涉及鍾意情,不管對錯,隻會義無反顧站到那女人的身邊。

就好比七年前,哪怕那女人的父親是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禍首,他還是不忍下手,一拖再拖。

要是沒有那一段插曲,他肯定跟那女人訂婚結婚了,或許還會放過那女人的父親一馬。

為了那女人,他的肚量非同尋常,連……

委屈。

她眼中的悲傷,慢慢地成了絕望,渾身越來越冰冷。

“你愛我沒錯,我也沒不讓你愛,但是你不該遷怒情情,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對她下毒手。我以為你學乖了,”他臉上明顯浮現了濃濃的失望,頓了頓,聲音又驀然冷了下來,“沒想到你還是一意孤行,一錯再錯,不知悔改。”

“我告訴你,子末是不會娶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冷冷一笑。

她滿心不甘,憤怒地瞪著他,紅了眼。

她忍不住叫了出來,“你不愛我就算了,難道我連嫁入閻家都礙著你了嗎?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閻家的,憑什麽閻子末不娶我?”

她聲聲淒厲地質問道,臉色猙獰扭曲到了極點,十分駭人。

裴之沛不為所動,輕描淡寫地道,“你太作了,我從來沒有阻攔你作,但你別作到情情頭上。”

此刻,對於莫輕煙,他的眸中已經安全是不加掩飾自己的厭惡。

“情情……情情……。你一口一個情情,喊得多親熱啊,裴,你愛上殺父仇人的女兒,伯父伯母九泉之下若是知曉,一定會跳起來跟你拚命。還有外公,你這是逼死他的節奏啊。”

莫輕煙的情緒陷入了某種瘋狂之中,主要是裴之沛口口聲聲的“情情”二字把她給逼到這程度。

她受不了他對自己冷眼相向,而對鍾意情那個賤人千百恩寵,對比得自己連渣都不是。

“是……薑華就是我指使的,是,隻要我活著,我肯定不會讓她好過的,你來啊,你殺死我吧,殺死我吧,我也不想活了,活著一點意思也沒有。”

她刻意上前,頭抬高了幾分,露出了白皙的脖頸。

裴之沛眼神幽幽,瞧不出到底在想什麽。

“你不能留在青州了,我會派人將你送走。”

雖然極度厭惡這個女人,但是他還是無法親手殺死她。

畢竟,莫姨臨終之前,他答應會好好照顧她唯一的愛女的。

隻是,沒想到輕煙會變成了這樣,為愛靈魂都扭曲了,她的愛,已經不是愛了,而是一份沉重到不能再沉重的負擔了。

留她在青州,指不定還有什麽風浪。

隻有送走她,才能一勞永逸。

對她而言,餘生見不到自己,才是最殘忍的折磨。

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是命硬,就陪著她一起過,隻是閻家,是不會認他歸宗了。

“我不走,你憑什麽送我走,你的情情還好好活著,毫發無傷,憑什麽?”

她歇斯底裏吼道。

青州,她已經對這地方有感情了,一點也舍不得離開。

何況,他口裏對她的厭棄,昭然若揭,就是送她走,肯定也不是什麽好地方的,窮鄉僻壤是少不了的。

習慣了奢侈的享受,習慣了上流社會的眾星拱月,習慣了紙醉金迷,她已經戒不掉了。

一想到餘生過得如此淒慘落魄,她就忍不住瑟瑟發抖了起來。

這簡直比無法嫁入閻家更恐怖,這簡直就丟了護身符更可怕。

莫輕煙哭聲高亢,淚流不止。

然而,裴之沛接下來的一句,頓時將她的身子給定住了一般。

“因為她懷了我的孩子,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傷害到她跟她肚子裏的孩子。”

他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卻飽含了濃濃的深情,連那雙向來沒有溫度的雙眸,都透著溫暖。

那是她拚了全力也沒得到的,卻讓鍾意情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而她明明得到了,卻不知道珍惜。

莫輕煙不敢置信地抬眸,“你說什麽?”

“她懷孕了?”

“不可能。”

她一聲高過一聲,撕心裂肺地吼了出來,“她不可能懷孕的。”

怎麽可能呢?

她已經輸得夠慘了。

還以為能夠憑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翻身有立足之處,沒想到鍾意情那個賤人這麽好命,在這個節骨眼還懷孕了。

那賤人,就是賤人,表裏不一,口是心非。

她明明說恨裴,要是真恨,還會懷孕嗎?

“裴,她肚子裏的孩子,一定不是你的,一定不是的。”

莫輕煙很快又恢複了些精神,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使勁搖晃著,祈求的眼神,希望得到他的讚同。

裴之沛卻厭棄地一把揮開了,他討厭她的碰觸。

他的眸色微微變化,這件衣服,就當廢了。

之於她的話,他生硬森冷的嗓音響了起來,“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要是讓我再聽到你非議,我不介意在個窮鄉僻壤囚禁你一輩子。”

他冷冷的威脅,讓莫輕煙住了嘴,她跟活見了鬼似地瞪著他。

他還是裴嗎?

裴雖然對她冷冰冰的,可從來沒用過這樣的態度對待她過。

都是鍾意情那個賤人害的,****的女人,勾引了顧璟琛,又轉手蠱惑了裴。

為什麽……為什麽男人都是這麽的賤,她明明比鍾意情好,可裴卻看不到她的好。

鍾意情已經夠囂張了,現在還讓她懷了身孕,今後肯定是更加的有肆無恐,自己那就真的是永無翻身之地。

不行。

她不能就這樣放任裴悄無聲息地把自己送走,她還有人可以求助,對了,是厲老爺子。

如今,隻有他才能阻止裴的荒謬行徑。

厲老爺子是絕對不會放任鍾意情生下裴的孩子的,厲家的血脈絕對不能攙和了姓鍾的,那會讓厲老爺子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