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母子
頭腦風暴描述起來很長，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瞬間，周淺就想到了可能的答案：“那個和王吟開房的男人——應該是某個公眾人物吧。”
隻有公眾人物才會在出門的時候不希望讓人認出來，因為他不希望成為眾人關注的對象，也隻有公眾人物是自己‘知道’，卻永遠猜不到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他聽到小科幽幽的說：“周淺，你到底是人還是鬼？這你都能猜得到？”
周淺嗬嗬一笑：“其實是虧你線索給的好。好了，難道真被我猜中了，是某個公眾人物？”
“我真是服了你了！”小科還是有些激動，“和王吟開房的是省衛視的著名主持人周力（化名，你們懂的），你應該看過他主持的節目吧？”
“原來是他！我當然看過，他是省衛視的名主持啊，主持的那個xxx很火啊！怎麽會是他？”
小科說：“是啊！誰能想到是他，竟然會和這麽一件凶殺案扯上關係！當時他是用助理的身份證開的房，我們查到那個助理的時候，助理交代了情況。我們現在已經把周力傳喚過來了。不過他不愧是名主持，口才了得，態度囂張，一直叫囂著要我們和他的律師談。但在我們威脅要將其與王吟開房的事情公布出去之後，他就老實了——你知道的，他是有老婆的！現在他正乖乖接受訊問呢！我沒事做，所以想著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以感謝你對這個案子的幫忙！”
周淺想了想說：“老包，你高興的有點太早了吧？周力和王吟開過房，並不代表他就是殺人凶手啊！”
小科說：“當然不止這些！當我們詢問他1月4號晚上12點後在哪裏，他卻吞吞吐吐，閃爍其詞。先說是在家裏睡覺，被我們拆穿之後又說在電視台裏錄節目，還是被我們證實是假話。你說他心裏若是沒鬼，又何必在那說謊？現在我的同事正在努力撬他的嘴，等到dna的檢驗結果出來，看他還如何抵賴！”
周淺沉默了一下說：“還是等結果出來再說吧，這個案子，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第二天，周淺正在午睡，就被小科的電話鬧醒了。
“周淺，我又有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你想先聽哪個？”
周淺心想我還有得選麽，“壞消息吧。”
小科：“不行，這次先告訴你好消息。”
周淺：“……”
小科：“好消息是，dna比對結果出來了，王吟下體的精液，是周力的。”
周淺說：“那周力招了嗎？”
“招了。”小科在電話裏歎了一口氣，“周力招的是他那天晚上去了哪！你知道他開始為什麽不肯招認那天晚上去哪了麽？原來是在情婦那裏！這個周力看著道貌岸然的，在電視裏傳播正能量，私底下的道德卻是如此敗壞！下午才和王吟幽會，晚上又私會情婦！算了，這種人我懶得評論了，以後他主持的節目，我再也不會看了！”
“確認過周力沒有作案時間？”
“確認了。周力和情婦那晚在酒店約會，酒店監控顯示他們十一點進房間，到第二天十點多才一起出來。哎，周淺，你是對的，這個案子沒這麽快能了結，凶手——隱藏得很深！”
周淺說：“既然王吟下體的精液屬於周力，而周力沒有作案時間，那麽，你們之前的排查工作搞錯了一點，和精液dna對不上的，不一定就不是凶手！”
小科又歎道：“是啊！我們之前都想錯了，原以為王吟體內的精液肯定是凶手留的，可沒想到，王吟這樣的女生竟然會…我真有些弄不懂現在的有些女生，到底是怎麽想的！”
周淺說：“先別感慨了，現實雖是如此，好女人還是很多的。”他這麽說的時候，腦子裏浮現的是他的丫頭。
小科說：“做我們這一行的，見識的人性之惡實在太多了。哎，周淺，你今天有空嗎？我車快開到你們學校了。”
“空是有，你想幹嘛？”
“那你下來，陪我去見幾個人。因為之前重點在比對精液dna上，我們查證某些人的不在場證明時可能會有些疏漏，所以科長要求我們再去核實一遍。我負責的是於超和高小鬆。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也正好和他們正麵接觸一下，用你的火眼金睛看看誰有問題。”
這種事，周淺沒有理由拒絕的。
因為s大離a大比較近，小科和周淺決定先去查於超和高小鬆。去了a大，於超在，但因為是周末，高小鬆又是本地人，所以回家了。
小科約了於超出來。於超看見周淺，免不了翻一翻白眼。周淺更是一臉‘早告訴你我是偵探你卻不信’的欠扁表情。小科對他們兩個的過節一無所知，也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針鋒相對，他隻認真的詢問於超那天晚上十二點半到一點半在哪。
於超見警方又來調查自己，還將自己當作嫌疑犯，生氣的說：“這個問題我上次不是回答過了嗎！那個時候我除了在寢室裏睡覺，還能在哪？”
小科冷靜的問：“誰能證明？”
“我的室友小杜，他能證明！”
“我會去證實你說的話的。”
周淺看於超氣鼓鼓的，笑著從口袋裏拿出一樣東西：“你的腿傷還沒好？我給你帶了個治外傷的藥膏。”
於超看也不看周淺遞過來的東西，對著小科冷冷道：“警察同誌，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意被無情的拒絕，周淺卻一點都不尷尬，混若沒事地跟在小科後麵。小科找了於超的室友小杜，據小杜所言，於超案發時是呆在宿舍裏。小杜是個夜貓子，每天非得到兩三點鍾才會睡覺，起床嘛就得大中午。於超晚上睡覺會打呼嚕，所以小杜很信誓旦旦的說那天晚上在他睡著之前，於超都還在宿舍裏！
小科對周淺說道：“這個於超應該沒有作案時間，你覺得呢？”
周淺笑了下：“我也沒看出有什麽問題。”
小科道：“那好，高小鬆家離這不遠，我們去他家找他。”
小科有高小鬆家地址，很快就到了他家。去到高家，隻有高媽媽在家，高小鬆卻不在。小科之前去過，所以高媽媽認得小科，還熱情的招呼他們。
小科問高小鬆哪去了。高媽媽笑著回答：“小鬆去學車了，我已經讓他趕緊回來了。”小科問：“怎麽現在這個時候去學車？”高媽媽說：“其實小鬆去年暑假就報名在學了，但是一直沒考出來，可能他沒學車天份吧，學了兩個多月還是沒學出來。這學期周末也一直斷斷續續在學，到現在還是沒學出。這孩子做其他事情都很聰明的，就是學車這件事…唉，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小科說：“冒昧問一句，上次來也隻看到您在家，您丈夫呢？”
高媽媽說：“我很早就離婚了，這十幾年來就我和小鬆兩個人過的。”
小科說：“抱歉。我們今天來還是為了上次那個案子。你兒子的女朋友被殺那個案子。”
高媽媽說：“唉，不瞞你們說，其實小鬆和小吟的事情我以前是不太同意的。可是沒想到小吟出了這個事情，現在看到小鬆每天這麽痛苦，早知道之前就不反對他們了。”說到這裏，高媽媽忍不住流下淚來。小科和周淺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還好沒一會，高媽媽控就製住了情緒。
周淺問：“阿姨，你為什麽會反對你兒子和王吟交往，他們兩個不是挺般配的嗎？”高媽媽擦了下眼淚：“說起來小吟這孩子是不錯的，但是我就覺得她太漂亮了，太漂亮的女孩子容易招惹是非。再加上她是外地人，所以我不太滿意。唉，早知道…”
太漂亮了，外地人…
好吧，這兩個理由讓周淺無言以對，家長們對孩子婚姻方麵現實的考慮總是讓人很難反駁的。
小科問：“那你知道你兒子和王吟的感情怎麽樣嗎？”
高媽媽想了想說：“應該很好吧，不然小鬆這段時間也不會這麽痛苦！我是不太同意他們兩個談戀愛，但小鬆這孩子大了也不大聽我的，他們兩個還在交往我是知道的。”
“那您知道王吟她…”小科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把王吟和周力開房的事情說出來，“我想問下，案發那天晚上十二點半到一點半之間，高小鬆在哪？您別多想，我這也是走程序，例行查問。”
高媽媽點點頭：“我理解，這個問題你上次來我就說過了。那天是周六，小鬆在家睡的。那天晚上一點鍾左右吧，我起來上廁所，路過小鬆的房間門口，聽到他房間裏有動靜。小鬆這孩子有時候會玩遊戲到很晚，我就叫他早點睡，他在房間了應了一聲，說馬上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我叫他起床吃飯，他都還在的。”
小科和周淺對望一眼。高小鬆一點鍾還在房間裏，以他家到古塔的距離來看，就是晚上道路通暢，開車過去起碼也得一個小時，更何況高小鬆還在學車。
周淺問：“阿姨，我有個疑問，你怎麽確定當時是一點左右？”
高媽媽說：“我當時覺得應該挺晚了，但不知道時間，後來回了房間不放心，看了一下手機，發現一點了，就再去催了一遍小鬆睡覺，所以我對當時時間很清楚。”
周淺打量了房間：“這個房子應該是新房子吧，看起來還不錯。”
高媽媽說：“我們原本住市區的，後來小鬆到了a大讀書，我就在他們學校附近買了這套房子，讓他回家也近點。”周淺說：“阿姨真有錢…”
高媽媽擺擺手：“也沒什麽，這套房子位置有點偏，還算便宜的。”
周淺說：“那阿姨上班會不方便吧？”高媽媽說：“我自己開車，也還算方便。再說我自己做點小生意，收入還行。”
周淺說：“阿姨還自己開車的啊！是樓下那輛紅色的xx麽？”
高媽媽說：“不是，我的車子是黑色的，停在車庫裏。”
“哦，是這樣啊！阿姨就一輛車子嗎？”
“是啊。”
正說著，高小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