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神經病麽

馮見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將地麵全部打濕,他兩手捂住自己的喉嚨,掙紮一番,漸漸不會動了。這時眉梢終於跑到他的身邊,急道:“低調的奢華!你還好嗎?”

小科一邊將李梅控製住,一邊喊道:“先打120,再報警!”

眉梢急忙掏出手機,打了電話。“現在該怎麽辦?”眉梢問小科,“低調的奢華一直在流血!”

“低調的奢華?”小科雖然沒太懂‘低調的奢華’是什麽意思,但情況緊急之下也沒空糾結這些細節,忙道:“先把他脖子上的傷口給堵上!有布用布,沒布就用手!”

眉梢依言蹲下,看了下四周,沒有找到什麽可用的布條,沒有猶豫,雙手捂上了馮見的脖子。

人血是溫熱的,一直往眉梢的手上湧來。

“捂不住啊!”眉梢有些慌‘亂’。四周的學生原本跑遠了,這時見李梅被小科控製住了,慢慢地靠了過來。“快去給我‘弄’幾條‘毛’巾過來!”眉梢對他們吼道。旁邊不遠處就是超市,有幾個學生飛奔而去,迅速地拿了幾條‘毛’巾過來。眉梢將‘毛’巾包裹上馮見的脖子,外流的血這才少了些。十分鍾後,救護車的警示聲遠遠傳來,眉梢卻感覺馮見流出的血已經有些變冷。不知是真實情況,還是錯覺。

“可能來不及了。”眉梢暗暗搖了搖頭,輕輕說道。

小科皺眉道:“他死了?”眉梢雖然沒有回答,但眼中的黯然之‘色’卻是那麽明顯。

“死了?死了…”被小科控製著的李梅忽然動了一下,她的臉上褪去了瘋狂之‘色’,變得茫然若失,像是剛回過神來。“啊!”她忽然尖叫一聲,“馮見他怎麽了?好多血!…”

小科雙手一動,抖了李梅一下:“現在叫什麽叫!剛殺人的時候怎麽不知道留手?給我老實點!”李梅臉‘露’‘迷’茫之‘色’,顫抖著嘴‘唇’道:“你是說,這是我‘弄’的?可…可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得…”

眉梢神‘色’複雜地瞥了一眼李梅,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馮見,不禁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盯著倒在血泊之中的馮見,李梅似乎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馮見…”

救護車終於來到,將馮見——也就是‘低調的奢華’給抬上了車。但因為傷到大動脈,還沒到醫院,人就已經不行了。小科控製著李梅去了公安局,眉梢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在救護車上,馮見一直緊緊抓著眉梢的手,一直到最後斷氣。眉梢可以感覺到馮見似乎有很多的話想和自己說,但他說不出來。眉梢可以感覺到他的求生**,也能感覺到他眼神中的悔恨。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馮見用盡全身力氣吐出了‘眉梢’兩個字。聽到馮見叫自己,眉梢的眼眶有些紅了,低低地說:“小鮮‘肉’…你走好,下輩子做個好人…”旁邊的醫護人員沒有說話,隻是對眉梢投以安慰的目光。

我得知‘低調的奢華’被李梅當眾殺死的消息之時,正在回杭州的火車上。消息是眉梢用QQ發給我的。眉梢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鐵柱,跟你說個事,低調的奢華死了。”

當看到眉梢那條消息的第一瞬間,我驚得差點從座位上跌下來。我當時心裏咯噔一下,低調的奢華怎麽會死了?難道是被影子殺手給殺了?可影子殺手怎麽要殺低調的奢華呢?

就在我心‘亂’如麻間,眉梢慢慢將事情詳細地講了一遍。我這才籲了一口氣。

原來是情殺。

看眉梢將事情用文字講完,我對著手機屏幕,也不知該說什麽。低調的奢華會有今日,源於當日他自己種下的因。隻是可惜了李梅,一個美‘女’啊,可是徹底的毀了。她毀了低調,也毀了自己。可悲可歎!

“鐵柱!我聽彥彥說你也回家了,什麽時候回來?”

在我感歎的時候,眉梢又發了這麽一句。我回道:“已經在回杭州的火車上,大概五點鍾能到。”

眉梢哦了一聲,便沒再回我。

我想了想,給周淺打了電話,想告訴他低調的奢華死亡之事,可惜他不知在忙什麽,電話竟然關機了。我到偵探事務所之時已是傍晚。偵探所‘門’窗緊閉,周淺並沒有在,我又給他打了電話,還是關機。我先去吃了晚飯,然後給小科打了電話,他倒是沒關機,但是一直沒人接。

我去!這兩人竟然同時不接我電話!這對冤家還真是有默契!

李梅被小科抓走了,反正我也閑著沒事,就去公安局看看吧。到了公安局,找了相熟的警察,說小科還在開會。

原來是在開會,怪不得電話打不通。

我在公安局等到晚上九點,小科他們才開完會出來。見到我在,宋雲成跟我打了個招呼,就去忙工作去了。小科的臉上有些倦‘色’,勉強對我笑了一下:“你怎麽來了?這個會從傍晚開到現在,真是累死我了。”

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因為H大那個案子嗎?”

小科聞言一愣:“你消息夠靈通的,是…方槐香告訴你的嗎?”

我點點頭,問道:“被殺的那個男生我也認識,以前是我群裏的。”

“你群裏的?我記得上次那個孟溪蕊也是你群裏的…”小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看來跟你扯上瓜葛就沒什麽好結果,我真為自己未來的命運感到憂傷!”

“你命這麽硬,還怕什麽!”我苦笑了一下,“說正經的,H大那個案子到底什麽情況?”

“那個案子嘛——”小科沉‘吟’了一下,“在這裏不方便講,我們出去說。”

小科去換了衣服,我們兩個出了‘門’,去到附近的燒烤店,吃起了夜宵。

“H大的那個案子是我親曆,事情經過是比較清楚的。而經過我們了解,死者叫馮見,是H大機械自動化專業的一名大二學生。行凶者是馮見的前‘女’友,名叫李梅。由於馮見要跟李梅分手,李梅不願意,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找馮見複合。他們兩個的事情在H大‘挺’有名的,不少學生都見過他們兩個在宿舍樓下上演的鬧劇。”小科悶了一口燒酒,緩緩說道。

我點點頭,說道:“上次我和槐香她們也正好碰到了。那個馮見‘挺’賤的,他前‘女’友以自殺相威脅,他都無動於衷。”

“事實上,那個李梅後來的確是自殺過,隻不過沒成功。那件事情,我們公安局也出警了,隻不過是老宋處理的,我並沒經手。”小科咬了一口羊‘肉’串,“我們估計李梅自殺過以後,馮見不聞不問的態度徹底傷了她的心,也‘激’起了她的報複心理,於是帶了水果刀,去找馮見攤牌。當時我在現場,目睹了全過程,那個馮見的確是‘挺’絕情的,怪不得李梅要狠下殺手。”

“估計?”我注意到了小科的用詞,不解道,“李梅不是被你抓公安局裏來了嗎?殺人經過又這麽確鑿無疑,她還不‘交’代嗎?是她不說話?”

“也不是。”小科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抹疲態,“這個案子有些奇怪。按理說李梅殺人被抓現行,她應該沒有理由再負隅頑抗才對,因為不管她‘交’不‘交’代,對於這個案子來說,都沒什麽大的影響。我們警方自能查清她殺人的前因後果,可是…”

“可是什麽?李梅說什麽了?”

小科眼中流‘露’出幾分不解:“李梅倒也沒為自己喊冤。她隻是一直在跟我們說,她對殺人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包裏的水果刀是從哪裏來的。她說她最後的記憶是馮見轉身而走,等她回過神來,就看到馮見倒在血泊之中了。”

“竟然有這種事情?”我也無語了,“那個李梅為了活命,也是夠拚的,竟然想出這樣的理由…”

小科舉起酒杯,跟我幹了一口,道:“我們晚上為了李梅殺人案,開會開了這麽久,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應上級指示,聯係媒體,讓他們不要公開報道這件事情,以便將這件高校殺人案的影響降到最低,這一點你應該能懂的。”

我嘴角動了動,想起了幾年前發生在S大的那個案子,那也是小科和周淺的初遇。

大學高校比較特殊,發生影響不好的事情,有關部‘門’自然會將事情給壓下來。

“還一個原因呢?”我問。

“還一個就是討論李梅的口供。”小科道,“雖然李梅殺人已經板上釘釘了,但因為她的說法,我們在會上討論決定,帶她去‘精’神病院鑒定一下,看她有沒有什麽‘精’神方麵的疾病。如果證明案發之時,李梅正好處於‘精’神病的發作狀態。那對她的判罰,將會有很大的影響。”

我腦中不期然地想起了李麗——那個虐待兒童的變態教師。

她就是利用一紙‘精’神疾病鑒定書,逃脫了法律的懲罰。

隻不過到後來,她卻沒有逃過另一個人的審判,最後受到的懲罰,也更重。

“什麽時候帶李梅去鑒定?”

“明天。”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