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並案調查
“小科，你聽不聽我對這個案子的看法？”在小科的辦公室裏，我問他。
“你想說什麽？”對於我的話，小科一邊整理著資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沒有在意，朗聲道：“我知道凶手是誰！”小科停了一下，抬眼看了我一眼，又接著翻動起資料來：“你覺得凶手是誰？不會又是那個影子殺手吧？”
被小科一語道破答案，我不禁有些語塞：“呃…就是他！”
小科瞥了我一眼：“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任何一個命案，都是影子殺手做的？”
我緊緊盯著小科的眼睛：“你想想看，我跟你說過的，影子殺手殺人的動機，就是選擇像丁學哲這樣的人。丁學哲這個案子，你們有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麽？不留痕跡的風格，是不是很像影子殺手的作風？”
小科不為所動，開口說道：“你有些先入為主了，並不是每個案子都是你那個‘影子殺手’做的！”小科不信我的推斷，我也沒有氣餒，本來也沒打算輕易說服他。沉默了一會，我緩緩說道：“包小科，你能不能信我一次？周淺現在下落不明，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他！”小科也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的情形你也了解，不是我們不幫你找，實在是抽不出人手了。這個月命案頻發，我們的人手捉襟見肘，連我這個停職人員都重新起用了…”
“其實…尋找周淺跟你們破案並不衝突的…”我說，“我有一個建議，希望你們警方能夠采納！”
“什麽建議？”
“並案調查吧！李麗的死，鍾衛民的死，方寸權的死，馮見和李梅的死，還有現在這個丁學哲的死，一起並案調查吧！”我說，“集中所有分散在這些案子中的警力，尋找各個案子之中的共同點，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把影子殺手給找出來！”
聽了我的並案建議，小科一陣默然。
“不行麽？”我小心翼翼地問，“有什麽問題麽？”
“並不並案並不是我說了算的！要想並案調查的話，得拿出實質性的證據來。”小科說道，“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實在是有些困難。”
我想了想，問道：“需要什麽樣的證據？”小科沉吟道：“如果要並案，我們得拿出明確的證據來，讓局裏的頭頭們相信這幾個案子之間有著或明或暗的聯係，可是現在，我們並沒有。”
“影子殺手的作案動機還不夠麽？”
“不夠。”小科搖搖頭，“你也先別著急，丁學哲的案子我們已經在調查了，相信凶手很快就能抓到！”
正說著，一個年輕警察走了進來，對小科說道：“包隊，丁學哲這個案子有新的發現！”小科眉毛一揚：“什麽發現？”
“城東有個房東前來報案，說是在他的出租房中發現了一灘血跡…”
小科皺著眉頭道：“一灘血跡？這跟丁學哲案有什麽關係？”
“包隊你先聽我說完，在那個房間裏，不僅有一灘血跡，在房間的桌子上還擺著一份報紙和一張白紙。報紙跟白紙上的內容，都和丁學哲有關！丁學哲被殺鬧的沸沸揚揚，那個房東也知道，所以發現那個異常情況之後，馬上就報警了！”
“竟有這種事…”小科一下站了起來，對我說道：“我們去看看！”
……
這是一間很小的屋子，屋子裏連個窗戶都沒有。因為長久照不到陽光，屋子裏有一股濃重的發黴味道。房東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見到我們到來，一臉興奮之色。
“這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會發現這屋子裏有異常？”小科問那個房東。
據那個房東所言，這個屋子之前是租給一個年輕人在住。屋子既然租了出去，房東就不可能再隨意進出那個屋子了，所以小科才有此問。
“是這樣的…”那個房東回答，“這幾天樓下的房客反映，他們房間的衛生間漏水了，懷疑是不是這個房間衛生間的水龍頭沒有關。我試圖聯係住在這個房間裏的年輕人，可是他的電話一直關機。我聯係了好幾天，還是聯係不上，而樓下衛生間漏水情況更加嚴重了。無奈之下，我隻能拿了備用鑰匙，進了這個屋子。”
“是這個房間的水龍頭沒有關麽？”我問。
房東搖搖頭：“不是，我檢查了一下衛生間，發現並沒有漏水。樓下漏水可能是管道線路出了問題。”
“然後你就發現了這個，報了警？”小科手指上捏著一張白紙，若有所思地說。
房東點了點頭：“你們看**，那一灘紅色的，看起來像是血跡。我當時看到，心裏就是一驚。後來又看到桌子上的報紙，講的是丁某某**案的事情。再後來，看到那白紙上寫著的那幾行字，我就報警了。”
“那白紙上寫著什麽？”我問道。
小科將白紙放回到桌上，我伸頭過去。白紙上的內容是“丁學哲，男，25歲，杭州本地人，官二代，老爸是杭州政府高官丁宇。其人**好色，喜歡在夜店廝混。三個月前，和朋友一起，將夜店裏的某女子灌醉之後帶回家，實施了**。後來女子狀告丁學哲及其狐朋狗友，無果。一個月前女子精神失常自殺。女子家人求助媒體，此事開始傳的沸沸揚揚。丁家一時成為風口浪尖。丁學哲卻本性難改，在這種時候依舊我行我素，高調出入夜場…”
還沒看完這幾行字，我的心就已經狂跳不已，似乎要從胸膛裏跳出來。白紙上的內容且不去管它，那筆跡，分明是周淺的！
“大叔，住在這個房子裏的那個人，長得怎麽樣，叫什麽名字？”我激動地問道。
“名字叫什麽我不知道，隻知道姓周，長得高高瘦瘦的…”房東回答。
高高瘦瘦…我急忙拿出手機，翻開相冊。周淺不愛被拍照，但他和眉梢小點第一次相見的時候，我偷拍了一張照片，這時便將那照片翻開，放大，放到房東的麵前，問道：“大叔，你好好認認，之前住在這個房間裏的年輕人，是照片中間那個男的嗎？”
房東瞥了照片一眼，說道：“對，就是他。”
小科疑惑地看著我，問道：“陳鐵柱，你怎麽了？周淺住在這個房間裏？”
我點點頭，激動地道：“小科，你不認得周淺的筆跡，但是我認得！你看這張白紙上的字跡，跟周淺的一模一樣！周淺之前在這裏住過，他在這裏住過！小科，你這下相信我的話了吧？周淺一直在追查影子殺手的下落，而這裏又出現了丁學哲的新聞報紙。這說明什麽？說明丁學哲的死和影子殺手有關啊！”
說到後來，因為情緒激動，我已經變得有些聲嘶力竭了！
“你先別激動！”小科皺了皺眉頭，“你的意思是說，周淺在追查影子殺手的過程中，發現影子殺手想要對付丁學哲，所以收集了丁學哲的信息，想要抓住影子殺手？”
我快速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丁學哲還是被殺了…”小科眼中透出一絲憂慮，“周淺難道沒有阻止那個影子殺手？更關鍵的是，他現在人在哪裏呢？”
我用手輕撫**的那灘血跡，因為時間久了，那血跡已經幹涸，變成了暗黑色。
“小科，幫我化驗一下吧，看看這裏的血，是不是周淺留的。”我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小科拍了拍我的肩膀，歎了一口氣：“我會的。”
一天後，市公安局。
“陳鐵柱，血液化驗分析已經出來了。”小科的臉上掛著內疚，“經過與你拿來的周淺的頭發比對之後發現，兩者是同一人。那灘血跡，是周淺的。”
我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心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沉。
“周淺出事了，周淺真的出事了…”我喃喃自語道。
小科握住我的肩膀，肅然道：“陳鐵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局裏已經決定，李麗案，方寸權案，丁學哲案，以及周淺失蹤案，四案並案調查！相信很快就能將影子殺手捉拿歸案！”
我茫然的看著小科，喃喃道：“並…案了？你們終於相信影子殺手的存在了？非得要周淺流血，你們才肯相信…”
小科神色複雜，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失魂落魄地出了公安局，我徒步走回了住處。進了客廳，小點正坐在沙發上，吃著零食。
“鐵柱，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小點瞥了我一眼，發現了我的異常，放下零食，朝我跑了過來，“是不是那個血跡的dna驗出來了？”
出租房發現奇怪血跡的事情我跟小點說過，她也知道我今天是去公安局詢問化驗結果。
看著小點一副關切的麵容，我的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崩裂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啊！鐵柱你怎麽哭了？”小點一下慌了手腳，“是不是周淺…”
“那麽一大灘血啊！”我嘶聲道，一把抱住小點嬌小的身軀，“彥彥啊，周淺可能真的死了！我們該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