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校長成為疑凶（下）
“你想知道什麽？”曹剛說。
周淺沉吟了一下，問道：“呂老師她，是不是得了癌症？”
聽了周淺的問題，曹剛渾身一顫，良久，才回道：“是的，二月底確診的，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雖然已經有心裏準備，周淺的呼吸還是變得有些異常。二月底…怪不得最後一次見到呂青的時候，她會說那樣奇怪的話。
“因為癌症，阿青的身體變得很差，我勸過她不要工作了，但她說要有始有終，要將你們這個班帶畢業，可沒想到…”
“曹老師，呂老師之前有沒有反常的行為，比如和什麽人聯係過多？”
曹剛道：“周淺，有什麽問題你直接問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周淺道：“好吧。我想問的是有關那兩百萬的事情！”曹剛道：“你不會也懷疑那兩百萬的失蹤跟阿青有關吧？那樣的話，我跟你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阿青是什麽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淺忙道：“曹老師你先別生氣，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現在外界都在傳聞，呂老師和兩百萬的失蹤有關，我覺得應該找出真相，還呂老師一個清白。”
曹剛臉色稍霽，道：“阿青生前就已經被那個案子搞得筋疲力竭，她身體本來就已經很虛弱了，每天還要應付公安局的調查監視，同事朋友的懷疑，知情人士異樣的眼光，這段時間以來，我看著她一天天憔悴，被案子和病魔雙重折磨，真是恨不得代她受這份罪…取錢那天，她要不是胃癌發作，疼得受不了，可能也不會發生那種意外…”
周淺道：“那呂老師生前有沒有得罪什麽人，或者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以至於有人加害了她？”
“阿青人緣那麽好，怎麽會得罪什麽人！至於奇怪的事情…”曹剛回憶道，“是有那麽一件！上個月的時候，阿青和我提過幾次，說是晚上回家的時候，好像有人在跟蹤她。我聽了沒當回事，因為s大的治安一向不錯，她從行政樓回來的路也不偏僻。後來她提的次數多了，我就留了心，有幾個晚上跟在她後麵，可是卻沒有發現有什麽人在跟蹤。不過後來她還是有跟我提過感覺有人在跟蹤，我以為她是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也沒太在意！”
“有人跟蹤呂老師？”周淺皺起了眉頭，“會是什麽人？”
“可能是暗戀阿青的人吧，我也說不好，而且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跟蹤阿青，我也不確定，因為前段時間阿青的精神不太穩定。所以我並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警方。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現在腦子很亂，如果當初我重視點…可能也許…”
“曹老師，你別太自責了。”周淺安慰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跟蹤者，這個就交給我吧。”
看到曹剛神色間疲態盡顯，周淺起身告了辭。出了教師公寓，周淺給小科打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小科似乎在忙著什麽，周淺跟他說了跟蹤者的事情，讓他幫忙查查，小科一口答應，便匆匆掛了電話。
到了晚間，小科約了周淺見麵，地點依舊是上次那個大排檔。
“還喝酒麽？”小科問周淺。
“不了。”周淺搖搖頭，“我不適合飲酒。”
小科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飲而盡。周淺觀察小科的神情，“案情有進展了？”小科笑道：“什麽都瞞不過你小子。我們已經鎖定了嫌疑人！”周淺渾身一震，問道：“是誰？學校裏的人麽？”
小科說：“嗯，是你們學校裏的人，我說了嫌疑人的名字，你肯定認識——唐晉輝！”
唐晉輝？有點耳熟。
周淺想了一會，眼睛驀地睜大，“我們校長？”他終於想起，唐晉輝正是s大校長的名字！
小科點頭道：“你知道我們是怎麽查到你們校長的麽？嘿嘿，靠的是我那天撿到的手機卡！我們後來確定那張sim卡的確是呂青的，於是我們去移動公司調出了呂青最近一段時間的通信記錄，沒想到，一下就有了發現。”
“什麽發現？”
“呂青墜樓的時間是六月六號中午十一點五十分左右，而在十一點二十分左右，呂青的號碼和一個號碼有過通話！”
周淺道：“那個號碼是我們校長的？”
“是的。我們查過，那個號碼是實名登記的，正是你們校長唐晉輝！”
“老唐被抓起來了？”
“當然抓了，不抓讓他跑了怎麽辦？不過他雖然承認和呂青在那天通過電話，但不承認殺人，現在我們還在找證據，讓他認罪。”
“樓頂的腳印？”
“腳印這條線索我們也追查過，唐晉輝的身高體重是在我們之前預測的範圍之內，不過在唐家並沒有發現與那些腳印紋路一致的皮鞋，所以現在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唐晉輝殺了人。”
周淺說：“凶手既然敢在樓頂留下那麽多的腳印，自然不怕你們根據腳印找到他，定他的罪。”
小科說：“唐晉輝雖然沒認罪，但以那個電話來看，現在是他的嫌疑最大，我們現在正在查他的資金賬戶，如果能找到那兩百萬的下落，那他就沒跑了！”
周淺臉色有些不悅：“你這麽說就是懷疑那兩百萬是呂青和唐晉輝合謀拿走的？呂青有什麽理由幫唐晉輝這麽做？”
“周淺你別急！現在事情還不明朗，我們也是在考慮各種可能性！”
周淺噴出一口氣，“反正呂青不是這種人！”小科無奈地笑了笑，喝了一大杯啤酒。周淺轉換話題道：“那個跟蹤者查到了麽？”
小科搖搖頭：“沒有，還在查，查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跟小科分開之後，周淺依舊如之前一般走回學校，這次他沒喝酒，頭腦清醒得很。
校長唐晉輝卷進了這個案子，周淺並沒感到多少驚訝。凶手選擇在s大百年校慶之時殺人，呂青的死亡又和兩百萬的失蹤有著莫名的關聯，這就說明，凶手背後的動機和圖謀不會小，校長成為嫌疑人，也符合這個案子的特性。至於唐晉輝會不會是殺害呂青的凶手，周淺心中也在仔細思量。
對於本校的這位校長，周淺並沒有多少印象，隻在學校開會的時候見過幾次——三十多，四十不到。長相上佳，風度儒雅，年紀輕輕就當了高校校長，唐晉輝本來前途無量，不過自從強勢的胡一民調任s大黨委書記以來，唐晉輝的權力就慢慢被架空了。而s大，也漸漸變得隻知有黨委書記，不知有校長了。
就說百年校慶那天吧，周淺竟然想不起來，主席台上坐著的，究竟有沒有校長！
看來這個案子，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周淺淡淡地想。
雖然發生了呂青墜樓身亡事件，但生活還在繼續，該畢業的還是要畢業。
論文，答辯，拍畢業照，辦理畢業證書，周淺從s大畢業了，但他並沒有馬上離校，而是在原先的寢室留了下來，同學們一個個走了，各奔前程，周淺的心中也有些感傷。但他並沒有給自己留很多時間感傷，就又投入到案子的追查之中。接近半個月時間，周淺拜訪了很多與呂青認識的學生和老師，想要找出什麽蛛絲馬跡來，但卻一無所獲。
他們大都以為呂青是跳樓自殺的，那些知道兩百萬內情的人更是這麽認為。而呂青得癌症的事情，並沒有人知曉，看來是呂青隱瞞了自己的病情。至於那個跟蹤者，警方沒有找到，周淺也沒有什麽線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在這麽一個人！
警方在將唐晉輝關押了一段時間以後，就將他給放了，因為他的資金賬戶沒有任何異常，也沒不明來源的大額資金。而且從賬戶上看起來，他這個高校校長，似乎還很清廉！
單憑那個通話記錄，警方也無法將一個高校校長繼續關下去——即便是一個並無實權的校長！
而呂青的社會關係方麵，警方也沒有查到什麽可疑的地方。那兩百萬又找不到，案子就此陷入僵局！
中間小科也約過周淺見麵，講了一些警方遇到的難題。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快到七月，s大快放假了。就在這時，網絡上的一個帖子引爆了s大師生的眼球！那是發在本地某知名論壇上的一個帖子，帖子名為‘s大美女教師墜樓身亡，疑凶竟是s大校長’！
帖子裏詳細講述了呂青墜樓身亡的始末，以及唐晉輝被公安局抓去調查的經過，就連行政樓頂的腳印這種細節，都被寫進了帖子裏。這個帖子一出來，就引起了軒然大波，s大一下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雖然網站很快就把帖子刪除了，但經過網友們的轉發和傳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這個案子。
一個美女教師的死，與大學校長扯上了關係，這種事情，就算是一個沒有好奇心的人，也會想要知道真相的。
“周淺，那個帖子你看到了吧？”
周淺點頭，“老包，發貼子的人有沒有找出來？”
還是那個大排檔，周包二人在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