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有情敵在的地方,必然有我

岑曼榕笑容一僵,剛想承認,衛子戚便說:“咱們這些個家族,孩子不都往‘稷下學府’送嗎?兜兜轉轉的,全都是校友也正常。”

“承積,我記得你是準備繼承‘稷下學府’的,連這點兒小事兒都不知道,大驚小怪的,那怎麽行?有空,就補一補‘稷下學府’那邊兒的工作。”衛子戚淡淡的笑洽。

“就單單這屋子裏,隨便抓出倆都是校友,這也沒什麽值得拿出來說的。”衛子戚說道。

本來想要把衛子戚和岑曼榕硬套在一起的話,經衛子戚這麽淺淺淡淡的一說,立馬就把原來有些曖.昧的關係,撇的再自然不過了。

岑曼榕本來還有些矛盾,不承認,欲蓋彌彰,承認了,又讓人浮想聯翩鈐。

不論怎麽回答,都可能讓齊承澤事後又跟她算賬。

她跟齊承澤,真是有些吵夠了。

可是衛子戚這明顯撇清關係的回答,卻又讓她心裏十分的不是滋味兒。

好歹,他們倆也是初戀的情人。

現在他對她就這麽不屑一顧的,巴不得趕快跟她撇清關係似的,一點兒都沒有留戀。

他心裏,就真的對她一點兒在乎都沒有了?

她一直都看著,從她跟齊承澤往這裏走,衛子戚就沒看她。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不看,而是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她,不知道她往這邊兒走了。

忽視,比視而不見還要傷人心。

至少視而不見,是心裏有她,隻是故意不看她,說明他心裏還氣著,還忘不了。

忽視,那就是壓根兒沒把她放在眼裏了。

他的目光,始終都是在衛然身上,還是發現了衛然目光的方向,才注意到她過來了。

齊承積的笑容變得僵硬,說道:“這點兒,我倒是一時忘了,畢竟我現在的重心都放在‘齊臨’,‘稷下學府’那邊兒,還真沒分什麽心去看。”

“‘齊臨’有承之在那兒看著,你就放一百個心。你還是專心一件事兒的好,省的兼顧兩頭,兩頭都落了個空。”衛子戚說道,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

齊承積表情一沉,寸步不讓的說:“我哥當年就能將‘稷下學府’和‘齊臨’都兼顧得很好,我自然也能夠努力。”

“有些事兒,靠的是天賦,努力到死也是沒用的。”衛子戚十分直白的說,一點兒都不怕駁了齊承積的麵子。

相反,他的目的就是要讓齊承積下不來台。

因此,衛子戚又笑眯眯的,狠狠地補了一句,“你又不是你哥。”

衛子戚這一擊,著實又狠又準,正中靶心,直接把齊承積心裏邊兒最緊繃的那根弦兒撥動了。

齊承積生平,最不服氣別人說他不如齊承之。

自小在齊承之的壓力之下,被比較著。

齊承之特別聰明,六歲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了過目不忘的能力,這也被齊家認定為家主的喚醒能力,因此自那時,便被當做齊家的家主培養。

因為有了這個能力,齊承之簡直是太輕鬆,太方便了,學習成績自然是不必說,不用怎麽學就次次第一。

並且,還因此有了大量的額外時間,去補充各種知識。

其實齊承積的能力真的不錯,智商也高,放到哪兒,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了。

可偏偏,就是生不逢時,遇到了自家大哥這樣的人物。

因為齊承之的能力顯現的早,所以家主之位內定的也早。

等齊承積出生的時候,齊承之的地位就已經確定了。

也因此,齊家把全部的資源都投放到了齊承之的身上,整個家族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說齊仲良和夏雯娜了。

所以,齊承積自小就沒有得到像齊承之那樣的重視,雖然也培養著,對他投入的資源放在一般的豪門家族,也是十分恐怖,完全可以當家主來培養了。

但是在齊家來說,還是差點兒。

所有的人,注意力都放在齊承之身上。

他做了什麽事兒,取得了什麽成就,都會被人一通的誇。這一路走來,全都是讚揚。

至於齊承積,齊家就沒有這麽關注了,隻是覺得將來他能夠幫助齊承之,不要拖他後腿兒就足夠了。

越是這樣,齊承積就越是不服氣。

他自覺能力並不比齊承之差,除了自己沒法兒過目不忘,但是這點兒可以後天努力,隻要他多記多注意,也一樣能行。

可即使是這樣,不論是齊家還是外界,都依然隻看得到齊承之。

越是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也就罷了,最後連齊承之的影兒都看不見,那他也就沒了努力地目標,也不至於這麽不服氣。

可是他一直這麽努力,一直努力的跟上齊承之的腳步,自覺跟齊承之差不了多少,總有追上他的一天。

兩人之間總是隻有一點點的差距,這讓他又如何能放手?

卻不知,齊承之壓根兒就沒用全力,遊刃有餘的。

也是覺得他這努力地樣子挺好玩兒,便有意無意的讓著他。

就像比賽賽跑一樣,每當距離拉開的大了,齊承之就稍稍的放慢腳步,給齊承積時間追上來。

然後,便有意的保持勻速,讓他一直跟著,卻也追不上。

齊承之這樣做,除了好玩兒,也是有點兒出於對弟弟的愛護。

不想齊承積因為彼此之間差距太大,就放棄了努力。

齊承積一步步的走過來,雖然有所偏差,但是整體上,齊承之還是比較滿意的。

卻沒想到,這時間一長,反倒是給了齊承積越來越大的壓力,都成了執念。

齊承積鐵青著臉,衛子戚這話,他想忍卻忍不了。

眼看就要發作了,一旁杜麗琪在他手臂上微微用力,把齊承積的理智給拉了回來。

齊承積轉頭看她,杜麗琪微微一笑,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兩人交換了個眼色,齊承積便朝她露出笑容,“去吧,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我自己找一下就好。”杜麗琪笑道,突然轉向衛然,來了句,“衛小姐要一起嗎?”

衛然怔了下,沒想到杜麗琪會問她。

在學校裏的時候,女生倒是有結伴去洗手間的習慣,這習慣也著實是有些讓人難以解釋,就連她跟陸南希也沒能幸免,總是會相互邀請著一起去。

隻是她跟杜麗琪不熟,而且現在她也沒有去洗手間的想法兒,也怕單獨跟她一塊兒尷尬。

便說:“不去了。”

“那好。”杜麗琪說道,瞥了眼因她剛才的邀約,而沉下臉色的齊承積。

衛子戚瞥著齊承積的變化,也沒有錯漏他剛才和杜麗琪的深色交換。

衛子戚背在身後的右手,拇指輕輕地摩擦著食指的第一個指節。

“曼榕,你跟戚少當初在‘稷下學府’是同一級的,據我所知,你倆還挺熟的,這會兒怎麽又生疏了。咱們也是難得湊在一起聚一聚,可別這麽生分。”齊承澤說道。

那雙眸子,有泛著嫉妒的光。

岑曼榕臉紅一下白一下的,對上齊承澤嫉妒的眸子,立即不敢看他,把眼睛移開了。

目光一移開,無可避免的,就落在了衛然的臉上。

見衛然正看著她,岑曼榕立即尷尬的,又別開了眼。

衛然隱隱的皺眉,隻覺得岑曼榕這表情,有點兒此地無銀了。

齊承澤這話,也沒有指出她跟衛子戚有段兒過去,可岑曼榕就這樣心虛的不敢看她,倘若衛然不是事先知道,經岑曼榕這一看,心裏也得生出點兒懷疑的心思來。

而且,岑曼榕這樣惶惶然的,任今天衛然的身份換了誰,因為事先不知道她跟衛子戚的身份,心裏出了懷疑,也會不高興,心裏邊兒硌得慌。

女人的直覺在這種時候都是很敏銳的,一猜就能猜到點子上。

沒有哪個女人在懷疑麵前女人跟自己丈夫有感情瓜葛之後,心情還能好的。

那心情,肯定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尤其是事先不知道,突然生出了懷疑,那這份兒惡心感就更厲害了。

看到岑曼榕這個反應,說不好回去就得跟齊承積吵架,覺得他們就因為心裏有鬼,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一個不好,這感情生了裂痕,就再也補不回來了。

可是衛然事先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她現在真的是真心慶幸齊承積把這件事告訴她了。

撇開他的目的不談,至少讓她有了心理準備。

在這種場合,不至於因為打擊太大而亂了方寸,出了醜。

可也因為事先知道,而且中間也隔了這麽久,該想的都想了,衛子戚也給她吃了定心丸兒,所以現在岑曼榕這表情,可影響不到她。

該有的打擊,她早就受過了。

所以在岑曼榕的目光下,衛然很淡定。

隻除了微微的皺眉之外,她的臉上出乎齊承澤預料的,甚至還掛了笑意。

而那皺眉,岑曼榕以為衛然是誤會了,可實際上,衛然卻是有些厭惡岑曼榕的表現。

岑曼榕這種反應,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就當不是好了,那也不是她該有的。

可若是,那岑曼榕就太可惡了。

這明顯的,就沒安好心嘛!

岑曼榕剛剛把尷尬的目光從衛然的臉上移開,按著方向滑動,便又不可避免的落到了衛子戚的臉上。

她目光飄動的方向極自然,誰也不會想著她是故意的,隻覺得是不小心。

目光一觸碰到衛子戚的臉,岑曼榕的眼中閃過稍縱即逝的痛苦,又比剛才更加尷尬的別過臉。

衛然這一次,眉頭卻是皺的深了些。

不是懷疑衛子戚對她舊情難忘,而是純然的對有別的女人覬覦她的男人而深感不悅。

衛子戚壓根兒不費心思在岑曼榕身上,隻分了一分的心思去觀察眾人的態度,剩餘的九分,全都在衛然這兒。

發現衛然眉心的一點兒變化,他怕她誤會,一直攬著她腰的手,又微微的施力。

衛然感覺自己身子一側貼的他更近,有些熨燙。

“我都聽我家媳婦兒說了,你發現尊夫人手裏還留著我們過去的合照,還因此大鬧了一通,都鬧到你們大伯家去了。”衛子戚說道,看著齊承澤臉色微變。

衛子戚的目光,便晃晃悠悠的瞟了齊承積一眼,“當然,這事兒也是齊二少告訴我媳婦兒的。”

這句話,弄得齊承澤、岑曼榕和齊承積三人,臉上都是不自然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衛子戚就這麽簡單粗暴的說出來了,一點兒都沒給他們留麵子。

一般人在這種場合,不都會打個馬虎眼兒,說幾句漂亮話,互相虛與委蛇一下嗎?

有誰這麽實誠的,完全不顧對方的感受和麵子,直接當場就這麽說出來。

一般的人情世故,可都沒有這麽幹的。

“所以,也不用說什麽挺熟的,我們倆當初就是談過戀愛。”衛子戚說道,又緊了緊衛然的腰。

“隻是齊少爺你的度量倒是挺大啊!還讓我跟尊夫人敘敘舊,也不怕敘出什麽事兒來。”衛子戚冷笑。

“當然了,我你是不用擔心的,你該擔心尊夫人那方麵兒,一個不好給我們兩家都造成困擾,就不好了。”

“這要擱我,我真是傻.逼了才會讓自個兒媳婦兒跟前男友敘舊。”衛子戚說著,那目光又彎刀一樣的瞥了眼齊承積。

衛子戚的想法很簡單,眼前的齊承積明顯就是個缺大腦的,這麽蠢的人,他又何必給麵子。

齊承積還好點,之前已經領教過衛子戚的簡單粗暴,不給麵子。

可是齊承澤今天真是第一回經曆,真是長了見識。

他以前就跟衛子戚的接觸不多,畢竟他的身份不行,齊家跟衛子戚關係好的,其實就隻有齊承積一個人。

這回被衛子戚一說,齊承澤受到的打擊真是不可謂不大。

他整個人傻了似的站著,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種狀況了。

“所以,有情敵在的地方,必然有我。不為看我媳婦兒,隻為打散那些根本不可能實現的非分之想。”衛子戚說著,又瞥了一眼齊承積。

他的態度那麽明顯,除了說齊承積,還能說誰?

從頭到尾,衛子戚都沒有直白的跟岑曼榕或任何人說,我跟岑曼榕不可能,我早就把她忘了,我心裏沒她。

可他一口一個我媳婦兒,句句不離衛然,清楚明白的表現出了他對衛然的重視,與對岑曼榕的無視。

如今,親眼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那麽重視,超出眾人認知的重視,岑曼榕胃裏的苦水兒越來越濃。

原本,她也不至於這樣,可誰叫齊承澤對她不好,他們的婚姻生活,越來越不幸福呢?

最近,她就越來越頻繁的想著,假如當初她抗爭了,最終跟衛子戚走在了一起,如今她會怎麽樣。

會不會,像衛然現在這麽幸福?

跟衛然換了位置,如今在他身邊兒,被他這麽重視嗬護著的,就是她了。

衛然情不自禁的抬頭看他,她的臉皮一向薄,在外人麵前,尤其是在公開的場合,都不會輕易地表露自己的情感。

她覺得不管多麽濃烈的情感,那都是自己的私事,在私底下怎麽表現都行,沒必要表現給外人看。

可是現在,衛子戚從來到這裏到現在的一連串反應,都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對岑曼榕真是一點兒都不在乎了。

他處理的那麽好,沒有突兀的撇清他跟岑曼榕的關係,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甚至全程都沒有喊過岑曼榕的名字,反而聲聲念念的都是她,生怕她誤會了。

雖沒說那個字,卻也是當眾的毫不避諱對她的心意與重視。

即使沒有說出那個字,對衛子戚來說,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所以,衛然也控製不住自己了,情不自禁了。

她看著衛子戚的目光,全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滿滿的有若實質。

衛子戚看到她的目光,心下安了。

也被她這一下看的,異常的躁動。

衛然立即就感覺到自己的腰間正被一下一下的,輕輕地卻又極撩撥的捏著。

她紅著臉,偷偷地捏了捏他的胳膊,讓他注意一點兒。

齊承澤終於回過神來,強裝著鎮定,說道:“我的妻子,我自然也是信任她的,所以對這件事的態度,才能如此自然。”

雖然他極力的伴著鎮定,可在衛子戚麵前,還是顯得有些可笑。

齊承澤唯一聰明的,就是沒有繼續留在這裏自取其辱。

他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說道:“曼榕剛才就喊餓,我帶她去吃點兒東西。”

衛子戚淡笑不語,看著齊承澤把岑曼榕拉走。

相較於來時,岑曼榕還能支撐起優雅。

這退場的時候,就有些狼狽了。

她的背影看著有氣無力的,完全失了自信,還有些膽怯,不知道在怕什麽。

衛然的眼皮跳了一下,怕齊承澤嗎?

從齊承澤的背影,可以看出他雖然在努力地自製,可仍然忍不住的加大腳步,拖著穿著高跟鞋,並不方便走得太快的岑曼榕,穿過客廳去餐廳。

衛然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齊承澤握著岑曼榕的手上。

她微微的擰眉,齊承澤握的太大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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