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她把他的話,重新還給他
衛然拿著一杯水和一小碟棉簽,坐在林秋葉的旁邊。
她用棉簽醮了些水,先潤了潤他的唇。
其實衛子戚的唇並不幹,衛然把他照料的很好,現在她把棉簽稍稍用力的擠了一下,讓細細的水流從唇.瓣流進他的口中。
細細的水流不足以解渴,但是衛然這麽來回的幾次,也潤了他的喉嚨,不再黏的難受鈹。
聽到門口又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衛子戚轉頭看過去,就見衛明厲和那四個長老也衝了上來。
臥室本來挺寬敞的,可是一下子擠進了這麽多人,還是顯得擁擠了。
見到他們,衛子戚的臉就沉了下來。
他的麵容雖然虛弱,但是雙眼的目光依然淩厲。
剛才,他們在樓底下的爭吵,其實他已經聽到了大半。
在衛然走後不久,衛子戚就醒來了,在醒來之前,衛然說的話,其實他也都聽到了。
雖然身體不能動作,但是大腦的意識仍在,仍能接收到她的話。
他聽到她說,衛明厲在逼她跟他離婚。
他也聽到她說,她絕不離開他。
可即使如此,衛子戚也著急,拚命地想要醒過來。
那一刻很玄妙,仿佛意識被鎖在濃濃的霧牢中。
他明明都能聽到,卻無法去回應她。
他著急了,怕衛然被衛明厲欺負。
那句離婚,真的逼急了他。
他的意識便發了瘋似的,要衝破霧牢。
就在衛然剛剛到達客廳的時候,衛子戚倏地睜開了眼。
隻是關著的房門,讓下麵的爭吵並不太清楚。
隨後沒多久,小蓮便上來了。
小蓮打開門進來,原本還沒發現衛子戚醒了。
當目光飄到衛子戚的臉上,小蓮倏地張大了嘴。
她瞪大眼睛,卻激動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衛子戚瞪了她一眼,這一眼,把小蓮瞪得一哆嗦,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衛子戚張嘴,嗓子眼兒特別的黏,缺水缺的厲害。
他試著發聲,可剛剛一用力,嗓子就特別疼。
衛子戚強忍著,努力地發出聲音來,“不許叫。”
他的聲音無力,也特別小,更是嘶啞的厲害,像是喉嚨被刀片兒割傷了。
“少……少爺,你醒了!”小蓮小聲問。
衛子戚點點頭。
“你……不讓我告訴先生他們?”小蓮又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誤會了衛子戚的意思。
可誰知,衛子戚又是點了點頭。
“把……門……打……開……”衛子戚極艱難的說道。
小蓮不敢遲疑,哪怕是衛子戚躺在床.上,這麽虛弱,小蓮都特別怕他。
她趕緊把門打開,樓下的爭吵便一字不漏的傳了進來。
他聽到衛明毫和林秋葉是如何護著他跟衛然的,也聽到衛明厲那些人說話是多麽的可氣,多麽的莫名其妙的可笑。
當他聽到衛明厲說,讓衛然離開他,在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養著她,衛子戚真是恨不得衝下去,把衛明厲的嘴給扇爛了。
而後,他又聽衛然說,除非她死了,否則不會離開他,就是死也會死在他身邊兒。
衛子戚這顆心,真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拿捏著時間,在衛光永說完後,便立刻讓小蓮下去把人都給叫上來。
衛明厲看著正睜著眼,冷冷的看他們的衛子戚,神色不住的變換。
“子戚醒啦!”倒是三長老衛光震,這老油條的城府比之衛明厲,可是深的多。
衛明毫回過身,冷笑一聲,“既然子戚都醒了,幾位也不用擔心股票會落在外人手裏了吧?”
“嗬嗬,這事兒以後咱們再繼續討論,今天就先不打擾子戚休息了。”衛光震打著哈哈笑道。
衛光震帶頭,帶著衛明厲等人離開。
衛明毫立即給衛家的私人醫生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給衛子戚看看。
“沒什麽問題了。”醫生檢查過後,說道,“這幾天先吃流食,先喝粥,然後再改進成麵條,等他的身體適應了,就可以正常吃飯了。”
“不過傷口上的傷感染還沒有完全好,影響了愈合,所以要先臥床休息,不要隨意走動,更不要亂動胳膊,影響了傷口。別吃發物,會影響傷口的愈合。一會兒我列一個發物的名單,避開就好。”醫生說道。
“以戚少的情況,至少兩個星期無法下.床走動,一定要在床.上好好的休養。”醫生說道,“之前戚少的昏迷,也可以說是運氣,因為傷口的位置,就是呼吸都會疼,昏迷了反而感覺不到。”
“現在傷口已經開始愈合,所以現在影響不大了,至少呼吸會變的正常。不要做大幅度的運動,一定要注意傷口。如果實在是想活動,也要小心著,慢慢來。”
“那現在就可以吃東西了嗎?”林秋葉問道。
“可以了,粥煮的軟爛一點兒。”醫生說道。
林秋葉聽了,立馬吩咐小蓮,讓廚師去準備。
“醒了就好。”麵對兒子,衛明毫又恢複了嚴肅。
這爺倆兒都是不擅長在親近的人麵前表達自己的,衛明毫明明在下麵為了衛子戚的幸福急赤白臉的,不惜跟那幾個長老鬧翻,也要維護衛子戚。
可真到了衛子戚的麵前,又恢複了這麽一張嚴肅到不近人情的臉。
“衛明厲的事情,等你好了,我們再商量怎麽對付他。這次他蹦躂的確實有些厲害了,我們不做點兒什麽,他還真以為自己挺了不起的。”衛明毫說道。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什麽事兒都不用想。”衛明毫說道,“衛然學校那邊兒,我已經打了招呼,如果趕不上考試,就等回頭補個考就行了。”
林秋葉起身,目光在衛然和衛子戚的身上來來回回的。
“你們啊,這次的事情以後,就好好的,別再鬧別扭了。”林秋葉說道,“心裏想說的、該說的話,現在都說清楚了,免得再後悔。”
“子戚,你昏迷的這段時間,都是小然在照顧你,寸步不離的,覺都不睡了。”林秋葉又看向衛然,“小然,現在子戚也醒了,你倆說會兒話,你就休息去,這麽多天睡的覺,加起來也沒超過十個小時。”
衛然抬頭,對林秋葉點點頭。
可她仍止不住激動,衛子戚總算是醒了,讓她鬆了一口氣,胸口的壓力驟輕,眼睛便又熱又疼。
衛子戚昏迷的這些日子,她感覺自己的主心骨都沒了,好像被上帝把自己的脊梁給抽走了。
林秋葉用力握了握衛子戚的手,才跟衛明毫一起離開。
離開時,還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房間裏隻剩下衛子戚和衛然兩個人,衛然眼瞅著衛子戚,竟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了。
生怕眨一眨,就是個夢,他還是和之前一樣昏迷不醒。
“看傻了嗎?”衛子戚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看著他目光裏熟悉的揶揄,衛然紅著眼,眼眶兜不住眼淚,豆大的珠子一顆顆的滴了下去。
隔著淚眼,看著他帶著神采的俊臉。
他的臉雖然虛弱,可卻閃著生命力。
這光彩,真是前所未有的好看,讓她整個世界都變亮了。
雖然衛子戚的口還是比較渴,可是有水潤了喉,說話也不那麽難受了,聲音又恢複了清潤,不再沙啞。
重新聽到他的聲音,衛然覺得,他的聲音,她聽一輩子都聽不夠。
雖然聲音還無力,可卻證明,他確實醒了,不會再離開了。
衛然“哇——”的一聲,可以說是嚎啕大哭了出來。
她撲到衛子戚的懷裏,雙手緊緊地圈著他的脖子,勒的衛子戚的脖子都有點兒喘不太上來氣了。
可是衛子戚卻沒有出聲提醒她,嘴角掛著溫柔的淺笑,那笑容暖的,讓人看一眼都會覺得渾身暖烘烘的。
衛然把臉緊緊地埋在他沒有受傷的那邊頸窩兒,他感覺到她的淚水全都落在了他的脖子上,順著他的脖子往頸窩和衣領裏流,有的還滑到了他的耳朵根,弄得他的皮膚一陣濕癢,特別難受。
不過他還是沒有說,就任衛然這麽緊緊地摟著他。
“衛子戚,衛子戚,衛子戚,衛子戚!”她不停地叫喚,邊哭邊叫。
衛子戚聽著,嘴角始終掛著笑,被她叫的心裏也軟軟的,舒服極了。
“以後你不許再這樣了!不論有什麽危險,都不許你替我!我寧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是我,我寧願是你替我著急,我也不想再這樣擔驚受怕的守著你,怕你醒不過來了!”衛然哭道。
“衛子戚,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幹這種傻事!你不準替我受傷!”衛然說道,卻聽不到他的回答。
她嚇得,以為衛子戚又昏過去了,立即抬頭看他。
卻發現他仍睜著眼,嘴角掛著笑,可就是不回答她。
他這樣,就是不答應了。
“你答應我啊!”要不是因為他受傷,她真想使勁的搖他,逼他答應她。
“傻丫頭,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衛子戚輕聲說,“而且,我是你男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受傷不替,怎麽配當你男人?”
“還記得在t市的時候,你因為我受了打擊而發燒昏迷,我當時就發誓,不會再讓你受傷。不論有什麽傷,都有我替你來承擔。”
“笨蛋!可我不願意你替我承擔!我寧願傷的是我,死的是我!”衛然著急的說,“你以後都不許在這麽嚇我了!如果你不能保證自己完好,就不準傻乎乎的救我!”
“因為……因為……如果你出了事,真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會獨活,你救我,就等於白救了!”衛然小臉兒上還掛著淚,可是表情卻那麽倔強。
說的這話,聽著有點兒矯情,可卻又是真心實意的,她就真這麽想的。
“你知道當時你受了傷,又被爆炸衝進泳池後,我怎麽想的嗎?我把你撈上來的時候,我就跟你說,如果你真死了,那我就跟著你去!如果你不醒,我就死給你看!”
“我不是說說就算的,如果你以後還這樣,我說到做到,真的!”衛然一臉決然的說。
衛子戚緊緊地盯著她,目光熱切的,仿佛要將她整個吞噬進去,永遠的藏在他的懷裏,再也不把她放出來。
衛然被他看得悸動,不知不覺的,也收住了淚。
仍有些淚水沾在她的睫毛上,輕顫著,時而眨一眨。
她的目光被衛子戚的眼睛黏住,再也移不開,直視著他,靜靜地,竟是誰也沒有說話了。
衛然的話,仿佛在衛子戚的心髒上做了雕刻,讓他又疼又暖。
她的話,就是生死相許了!
這丫頭,願意為他去死!
衛子戚覺得,自己做的都值了!
他當然不會聽她的,以後如果再有危險,他還是會保護她,用自己的命換她的。
不過衛然的誓言,卻又讓他心跳加速,感覺兩人的心,終於徹底的連接在了一起,似乎有了心靈上的契合。
他抬抬手,可手剛剛抬離床麵估計連一根手指頭長的距離都沒有,便又無力的落了下去。
他不禁自嘲的撇撇嘴,輕笑道:“我到底是幾天沒吃飯了,手都抬不起來了?”
“你抬手要做什麽?”衛然問道。
“摸摸你。”衛子戚輕聲說。
衛然臉微紅,低下頭,衛子戚以為她肯定不會依他。
卻沒想到,她竟真的伸手握住他的手,帶著他的手覆上了她的臉頰。
她的臉上還有淚濕,他的指尖,掌心,都感覺到了她淚水的濕意。
衛子戚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發現她瘦了,臉頰都凹進去了,在紅通通的雙眼的對比下,臉色更加蒼白,眼窩也有點兒往下凹陷。
他想到林秋葉的話,從他病了,她就沒好好休息。
“錄音,你聽了嗎?”衛子戚問道。
衛然點點頭,不知怎的,經曆過這次的事情,曆經生死之後,她好像跟他的心靈相通了。
好像隻要他說一句,她就能理解他下一句想要說什麽。
看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不再像以前那樣,總也捉摸不透。
看著他期待的模樣,衛然就想到,衛子戚曾在錄音裏說:“小然,我多希望再聽你親口告訴我,你愛我。”
因為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反複不斷地聽,裏麵的話,她都能一字不漏的背下來了。
她知道,衛子戚是想親口聽她說。
此刻,她一手捧著他的手,覆在她的臉上,另一手則輕輕地覆在了他的臉上。
她的手比他小了那麽多,他的大手幾乎覆蓋了她的半張臉,可她卻隻能蓋住他臉上的一小部分。
她的拇指細細的摩挲著他的臉頰,他的肌膚還是那麽細膩,甚至都摸不到毛孔。
他臉上的溫熱,再次安了她的心。
衛然輕聲說:“衛子戚,我愛你。對不起,現在才親口跟你說出來。我跟你一樣驕傲,不想在確定你的心意之前,就先被你抓住了我的弱點。”
“可最終,我還是沒能抻得過你。”衛然輕聲說,她搖搖頭,“我現在明白了,愛情並不是一場角力,不能在這上麵較勁兒,沒有誰輸誰贏。”
“有什麽心意不說出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後悔。”衛然說道,她深吸一口氣,鄭重的承諾,“衛子戚,我愛你。這輩子,就隻愛你一個人。”
“我不為你守寡。”衛然說道。
衛子戚神色微動,便見她的表情決然,“你死,我就跟著你死。死後,我倆合葬。”
衛子戚感覺自己的心髒有鼓在敲,“咚咚咚咚”的響個不停,震著他的心髒,也在一直鼓噪。
鼓噪的越來越厲害,心髒急躁的要從胸口破出來。
她把他的話,重新還給他。
親耳聽著她重複著他所說的話,這感覺那麽不同,那麽奇妙,激動地他無法自持。
那時候,他是負著氣,抱著捆綁她一輩子的任性。
可這一次,她卻是在認真的說著生死相許的誓言。
衛子戚的臉上出現了狂亂,雙眼陡然間迸射.出激狂的光,恨不得現在就把她吞噬入腹。
他這熾烈的目光,讓衛然從心尖兒到身子,都顫抖著。
可目光仍被他黏灼著移不開。
“吻我!”他的聲音又變得沙啞的厲害,眼裏的光越來越瘋狂,越來越急切。
若不是他現在手上沒勁兒,早就把她壓下來了。
他現在急的,就像是餓極了的野獸。
衛然如他的願,低下頭,輕輕地覆上他的唇。
可剛一接觸,他的唇便急切地張開,吻著吮著,使勁兒的碾磨著她,吸著她,舔畫著她唇上每一寸的紋理。
而後,猛然攻入。
他急的如此饑.渴,用力的攫住,不讓她逃脫。
他吻得那麽激狂,瘋狂的仿佛這吻等了一個世紀之久。
在他的吻下,在他的懷裏,衛然被這份兒激狂弄得顫的越來越厲害。
她的雙手不知不覺的,就捧住了他的臉,整個身子都壓在了他的胸口。
而他的手,也順著她的臉頰滑到她的腦後,頸子,直到後背。
隔著衣服,貼壓著她的肌膚,輕輕地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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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答案終於揭曉,沒有失憶。看到評論區刷千萬別失憶刷了一屏,我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照這個猜測出來時候的情節,我還特地回顧了下,也沒什麽暗示會失憶的地方啊,為啥會這麽猜捏?都喊著別失憶這麽狗血,可……爺好像也從來沒寫過這麽狗血的劇情,為啥就會猜的這麽狗血呢?(奏是因為沒寫過所以才想讓爺狗血一把嗎~哈哈)這情節我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童鞋們說失憶的時候我都震驚了好麽,是我的腦洞開的不夠大麽~~(你們能想象爺看到一評論區的猜失憶是啥心情嗎?那是一種被雷劈中的感覺啊!)跪求以後別再甩雷劈我~~哈哈哈,繼續求個月票,沒失憶是不是都放心了?放心了是不是該甩個月票了?都多甩點兒,拿安卓客戶端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