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時搬過來的東西並不多,所以收拾起來也很快。
汪韌和趙新蕊一邊收拾,一邊在感慨:“看來小時是早就做好了準備要走,或者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這裏住不長久。”
“她本來東西也不多,以前她那個房子裏,不也幹淨得跟尼姑庵似的。”趙新蕊說。
“那不一樣,原來她家裏還有些玩偶之類的布置,這間房裏幹淨得跟酒店沒什麽區別,”汪韌歎了口氣,“那就是從來都沒有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說句不好聽的,當初連曉卉都開始把我家布置成她自己喜歡的樣子了。”
呂曉卉或許都有某一刻,是真的打算就在汪韌家把孩子生下來的,她有非常大的底氣,隻要她想,汪韌一定會是她堅實的後盾。
這樣看來,祁時從一開始,也沒有太把她和尹一景之間的關係太當真。
趙新蕊心裏想,看來祁時還真是沒把尹一景太當回事,她那個性格,不可能為金錢折腰的,現在估計從尹一景身上學到的東西已經夠本了,所以走得也幹脆,這倒確實是她幹得出來的事。
“回去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祁時不想自己過來,顯然就是不想和尹一景碰麵,但尹一景這個時間居然在家,還和唐湉湉在一起,已經是個很明顯的表態了。
收拾出來的東西,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就全裝下了,汪韌一個人推出來,甚至都用不上趙新蕊幫忙,就直接放進了車的後備箱裏。
上車之後趙新蕊才說:“這是舊人還沒出門,新人已經進門了。”
汪韌從小到大都是最嚴謹的性格,他居然這時候還反駁了一句:“人家青梅竹馬,算起來小時才是新人。”
趙新蕊:“……你還是開車吧。”
祁時定了火鍋店的包廂,請他們吃飯,汪韌直接開車先把行李送到了趙新蕊家,然後才到火鍋店去,祁時點的菜都已經擺滿了一桌子。
“辛苦你們了今天,”祁時招呼他們,“小蕊喝什麽?”
趙新蕊直接說:“喝兩瓶啤酒吧。”
祁時現在的心態倒是跟過去比有了些變化:“那就來兩瓶,”她扭頭又問汪韌,“一會兒可以叫代駕,來兩瓶嗎?”
汪韌搖頭:“我不喝酒,我來瓶果汁就行。”
趙新蕊並不介意沒有人陪她喝酒:“我就是心裏煩,想喝兩杯而已,你們隨意。”
祁時隨口問:“工作上有什麽煩心事嗎?”
“工作上倒是還好,我現在也習慣了這種強度,每個月的工資都在往上漲,看著都讓人高興,”趙新蕊在服務員上酒之後,先倒出來自己先滿上喝了一杯,“就是今天去給你收拾東西,看到那個唐湉湉,有些替你不值。”
她是故意要把話題引到這上頭來的,祁時心裏很清楚,但這時候汪韌出來打了岔:“放下了的事,就別再自己給自己添堵了,吃菜!”
祁時也順勢換了話題:“我們研發部最近還是有些成績的,但我今天去報加班申請,你們猜怎麽的?”
趙新蕊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怎麽了?”
“被駁回來了,”祁時冷笑一聲,“尹總親自批複的,公司並不要求加班,是我們主動加班的,證明工作能力不足,無法在工作時間內完成,才需要加班。”
汪韌:“……”
趙新蕊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他到底想幹什麽啊?分手都不能體麵點嗎?非要搞這些小動作整你才能證明他身份顯赫?”
“我就是不理解,我搞這個研發,到頭來他自己不也是受惠者?何必要為難我呢?”祁時很鬱悶。
“這還不清楚嗎?給你發了工資,這些就是你應該做的,還想要加班費,那你別做夢了!”
趙新蕊來了火氣:“這種可以投訴的吧?”
汪韌馬上開始往回拽:“你別胡說八道,還想在公司幹嗎?人在屋簷下,該低頭就得低頭明不明白?小時才剛買了房,還要公積金去衝抵貸款的,現在離職將來怎麽辦?你別在這瞎慫恿。”
趙新蕊嚷嚷道:“她不是還有雙行嗎?雙行的分紅也不少了吧?飯又不止尹氏一家有的吃,離了尹氏還能餓死不成?”
“說起雙行,”祁時歎了口氣,“雙行的大股東還是尹一景,說到底還是仰人鼻息過日子,而且我想慢慢把雙行的那點股份賣了,反正跟我也沒什麽關係,拿點現錢在手裏,比較安心。”
汪韌和趙新蕊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有些替她不值,卻又沒辦法替她出頭。
還是祁時自己想得通:“不過總的來說我不吃虧,來回來去,還是在尹氏幹研發,還能變現一部分錢,房子也換了個大的,尹一景也就隻能在這些小事上壓一壓我了,但加班工資這件事,到最後一定還是他讓步,畢竟研發部不是隻有我一個,公司也不是隻有研發部,都不發,他是等著被約談嗎?”
她心態這麽好,汪韌很欣慰:“這麽想就對了,如果人家真的是想打壓你,你就讓他拳拳都打在棉花上,這他不就沒辦法了?”
趙新蕊哼了一聲:“你這叫自欺欺人。”
“我這叫合理建議,”汪韌苦口婆心地說,“大家都是社畜人,先把工作做好,錢拿到手,別的事能忍就忍忍,現在大環境不好,找份工作多難啊,更何況還是尹氏集團的工作,外頭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誰說不是呢,”祁時把杯子遞過去,示意趙新蕊給她倒杯酒,等趙新蕊給她倒了之後,一口給幹了,齜牙咧嘴地說,“我現在這心裏怎麽這麽不得勁呢,做好了工作才是我的成績,履曆表上漂亮,將來才有更好的機會,但現在他這樣刻意打壓,我還拚命研發,研發出來的產品豈不是便宜了他?”
“話也不能這樣說,你做的是你自己喜歡的工作,想做的事,養活了自己還完成了理想,還能幫那麽多人,多好啊。”
“汪韌你就和稀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