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籃球的模樣,還是和我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南隆市區的中學很多,上過網,他帶我來到離網吧並不太遠的Z中學籃球場。
陽光照著他的側顏,愈發顯得人豐神俊朗,眉目清明。
心底偷偷想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候的樣子,那時,我獨自一人站了出來,替補上場打比賽,你微微一笑,滿樹花開【不要擔心,相信我。】
我能弱弱告訴你,兩年了,我一直都如初見時那麽無條件地相信你嗎?
而你,恐怕早就已經忘卻了那些信誓旦旦的曾經,你曾許給我的相思的諾言。
鼻子突然有點酸,我跳起搶走他手中的籃板轉身起跳做了一個假動作,腳踝輕輕扭了一下,沒有站穩,想象中他飛撲過來接住我,將我擁入懷裏。這樣的場景,曾在睡夢中出現過,我心底已經偷偷演練的不下一百回。
假動作不可謂不慢,等來的卻是一場很無情的無動於衷。
失望如排山倒海襲來,假動作亦變成了真受傷,我絕望地朝後倒去,摔在了地上。
睡夢中的美輪美奐的所有情景慢慢破裂,如同炸裂的玻璃一般碎末一地。
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的一場空等,在他眼裏,我哪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重要。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本來就不存在的泥土,將眼角即將奪眶而出飯眼淚硬生生逼了回去。
他伸了一個懶腰【很累了,我想回家洗個澡。不過,先去火車站吧,我去給你買票。】
【不要。】
【為什麽?】
【我不要走。】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他徑直走過來拉我胳膊,被我硬氣甩開。
天色漸晚,來到一家飯店。他拉著我,自顧自點了幾樣菜【今天晚上還有回武漢的火車,待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胸中滿溢心酸以及莫名的心痛【為什麽?】
【去我家並不方便】他悠悠回答,把我的傷心絕望全然沒有看進眼裏。
【不走,我要留下來。】我強忍滿腔淚水。
【留下來做什麽?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冰冷的狠話,帶著不留任何情麵的決絕。
再也控製不住滿心的委屈,淚水劈裏啪啦往下掉。我一直強裝的鎮定,再也裝不下去。他狠絕的話語終於擊穿我所有堅強的偽裝,粉碎一地。
不知道是我的堅持還是我的眼淚,他終於無奈歎氣,心境動搖。
【明天一早我送你回武漢。話說趙小敏,你的臉皮可真的是,無可比擬。】
守得雲開見月明啊,終於被他逗得雲開霧散,破涕為笑,灑進飯碗裏的淚水仿佛都變成了甜的。
他笑著搖頭歎氣【趙小敏,可真有你,一哭二鬧三上吊。為了留下來還真的辛苦你了。】
我傲嬌地仰著下巴【那又怎麽樣,反正,留下來就行了。管它黑貓白貓,能抓住你這隻老鼠就是好貓。】
畢竟成功了不是嗎?對於成功留在你愛的人身邊,本人親自測試過了,最有效的,是用盡一切你能想到的辦法。
丟臉的人生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推開他的房間,裏麵隻有一張床,他壞笑著說【待會你去住酒店吧。我已經給你訂好房,等你收拾好我就送你過去。】
這是又開始變相趕我走?
【不行,我不能去那裏睡覺。】
【為什麽?】
【我一個人害怕。】還真是糾結,又得找借口。
【我可以在那陪你,等你睡著了我再回來,那個酒店離這裏不遠。】
腦子瞬間打結,我脫口而出【不行,我來這裏,就是來睡你的床的。】
咦?這什麽意思?
趙小敏,你在說什麽呢你?睡他的床,這意思也太明顯了吧,這不是跟‘我來這裏就為了睡你’是
一個意思嗎?
心下慌亂不已,立即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睡別人的床我睡不習慣。】
臉紅的像火燒雲,這意思,媽的好像也不對,林思浩的床我也沒睡過,這句話比前麵那句還要曖昧十的n次方好不好?這不是在變相告訴他“我的意思是睡別人我睡不習慣,我還是比較習慣睡你。”
眼前一黑,我自認為聰明地解釋道【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知道的,我真的不是想睡你。】
操!媽了個巴子的,越描越黑,越解釋越離譜,最後這個廣告打的,這不是昭告天下我千裏迢迢坐火車就是為了過來睡你的嗎?別懷疑了,笑什麽笑,睡得就是你!這爛借口真還不如前麵那兩個呢?我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嗎?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樣一解釋根本就已經完全落實了我就是想要睡他的石錘好不好?如此不要臉,一哭二鬧三上吊強行留下來,哭的那麽慘就為了能夠跟他睡上一覺?
論不要臉的人設加持,本人今生今世絕逼隻服我自己。
以後,做任何事情之前,我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可不可以不做?
可不可以明天再做?
可不可以保持沉默,讓他來做?
臉已經紅的快要爆炸,我垂頭喪氣將臉埋進被子裏,再不敢直起腰。
他的臉上早已經被笑堆滿再也無法化開,隻淡淡留下一句「我知道。」
想了想,他極努力憋著笑一個人悠悠的上樓去,臨了,極其淡定地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走之前,還特體貼的幫我帶上了房門。
這裏怎麽就沒有發地震呢?神呐,你劈死我吧!!!
抓過手邊的枕頭狠狠地捶了上去,地上要是有一條縫就好了,我特麽一定現在就鑽進去!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呀?我真不是想要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