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禍兮將至
“欲往何處去?”王景弘攔在其麵前,神色有些急促。
此時離上朝的時辰還未到,鄭和不知王景弘此番過來所為何事,一邊將其請進書房,一邊問道:“如此匆忙,可是宮裏有事?”
王景弘擺手,示意執燈的小太監們等在外頭,皺了皺眉,言道:“昨晚兒,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突然求見皇上,呈上了一份奏章,雜家在外頭候著,也沒能聽得仔細,不過猜想,定是和你脫不了幹係的。”
聽王景弘一說,鄭和微垂眼簾,自己緊趕慢趕,還是晚了紀綱一步。思索了片刻,又抬眼問道,“皇上是何反應。”
“皇上命雜家,帶來聖旨,將焉公公和小勺子押回宮中,交予北鎮撫司查辦。”
“什麽!”此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鄭和耳邊炸開。
北鎮撫司,錦衣衛獨有的監獄,又稱為“詔獄”,是皇帝親自設置管理的監獄。
這詔獄不受正常的法律約束,隻伺皇帝的好惡,其黑暗與殘酷的程度,大大超過已經極其黑暗極其殘酷的刑部天牢和各級地方政府監獄。
那裏設置著名目繁多的殘酷刑具,在酷刑下,幾乎沒有求不到的口供,因此詔獄也就成了冤案、假案的加工廠。
鄭和心裏發慌,北鎮撫司的首領便是紀綱,西亭若是真的被押去,女兒身豈不暴露?紀綱到底編織了哪些莫須有的罪名:“不是該移交刑部麽?”
王景弘搖頭,低頭道:“雜家著人打聽了,據說有人揭露小勺子來曆不明,許是與建文帝一同逃去東瀛的餘孽。”
“什麽!”鄭和猛地心裏一咯噔,好個紀綱,居然利用皇上的秘密,來對付本官。
王景弘見他麵色一白,以為他是擔心自身被汙蔑,寬聲安慰:“你且放心,皇上隻是讓雜家來帶走焉公公和小勺子。並沒有提到你一言半語的,想你也是跟著皇上二十年的人兒了,你的品性皇上還不知道?你呀,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去吧。”
王景弘輕輕拍了拍鄭和的手臂,可他怎知鄭和此時擔心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眾人口中的小勺子。
若是真的進了北鎮撫司,西亭哪裏還有活路,莫說是活路,便是全屍恐怕都難以保全。
“景宏兄,能不能在此處稍等些片刻,本官立即進宮求見皇上!”鄭和轉身,一陣風似的刮出書房。
王景弘欲言,未出口便被鄭和帶起的風眯起了眼睛。
鄭和回屋子收起準備好的證據和罪狀,吩咐小筷子備車,匆匆忙忙就往宮裏趕。
隻是,今日錯過的見麵,不知又要等待多久,才能如願。
淩晨的船廠極靜,連江邊的洶湧聲都隱約聽見。
夜空中,月亮轉輾到了另一側,柔美的月色灑進關押西亭的屋子裏,輕輕的將未能熟睡的她喚醒。
將桌上狼藉的飯盒碗碟推到一旁,西亭掙紮著撲倒在桌上:“食物太美味也是錯,害的姐吃太多,一晚都沒消化。”
她現代的師父,不僅陰陽術數精通,養生方麵也是頗有研究。西亭從小跟著他,便是過午不食。雖然身子看起來有些單薄,但是玲瓏有致啊,一米六三的個子,胸(和諧)部豐滿,臀(和諧)部飽滿,腰肢纖細,真是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
可是……
穿越到明朝也就半個月的時間,她就殘忍的破掉了十幾年遵守的規矩!
更可怕的是,腰部好像,貌似,似乎,“嗚嗚哇 ̄ ̄我的小蠻腰居然多了一克脂肪!”
西亭捏著細腰一陣鬼哭狼嚎,嗷嗚了一會兒,猛抬腿架在和腰部平持的桌上,開始壓腿:“不行,腰部沒有肉,才能勾小受。”
在鄭和書房小憩等待的王景弘忽的驚醒,問著走廊的小太監:“方才是何聲音,如此淒慘?”
小太監搔搔額頭,方才他他也在打盹未曾注意,便胡亂搪塞:“回王公公,許是附近的野狗打架。”
王景弘點頭,遂不去管他,繼續休息。
那邊,西亭剛彎了兩下腰,便連連叫苦,昨晚宵夜吃的太多,胃部硌的慌。索性收了腿,改做扭腰運動。
晃著腰肢**到窗前之時,搖擺的狀態停止了。
西亭猛地湊近窗欞,緊緊的盯著星空,一顆忽明忽滅的星星讓她深深皺起了眉頭。
仔細的觀察了一會,西亭身子忽的一沉,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完了,我要大禍臨頭,死在明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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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亭半夜做噩夢。
夢見鄭和被潛了。
醒來猛見王景弘。
嚇得大哭,直喊不要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