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陳祖義出場

西亭第一次麵對被血包裹的屍首,而沒有膽怯腿軟,幾乎是咬著牙,一路哭回到船上的。

一直等候在海邊的文虎眾人,遠遠的瞧見西監副吃力的拖拽著東西,心裏毫無預兆的一咯噔,皆是往她那邊跑去。

剛一靠近,眾人傻眼了,囁嚅著嘴角說不出話來。

西監副拖拽的分明就是煥成!

“大人,煥成他……”文虎嗚咽的說不下去。

西亭滿是眼淚的眼睛隻盯著前方,語氣堅定:“上船開拔!”

小人國的海灘上,沾滿了煥成的血,這個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船緩緩的離開了海灘,小船畢竟不能和天元號相比,沒有那些海葬的措施。天氣炎熱,雖然舍不得,但是不得不將煥成進行海葬。

煥成的犧牲,讓大家都緘默了,船上的氣氛一直很壓抑,沒有人願意說話。

沒有航海圖,沒有指示標,任船逐流。

就在大家為煥成悲傷之時,無人注意到,危險正在慢慢靠近。

陳祖義的一名手下卜仁,在馬六甲掠了不少商船的物品後,返回舊港之時,發現海麵上漂浮著一艘小船,很隨意,好似沒有目的地一般。

“靠近些,讓人潛下水去查查。”卜仁站在船頭下令。

不多時,派出去的人兒就潛了回來,樂道:“爺,原來是一艘大明的船隊,船上有五六人,其中一人著大明的官袍。”

“哦?”卜仁皮肉一笑,一揮手:“竟然是大明的船,有意思,看來爺我今天可以送給頭兒一個大驚喜了!”

“爺,什麽大驚喜?”

卜仁覷了他一眼,道:“去,給爺,將那幾人捉上船來!”

西亭等人正坐在船艙黯然傷神,突然船隻一陣輕晃。眾人猝不及防,急忙撐開兩手,扶穩了身子。

“撞到什麽東西了?”

西亭左右看了看,看文虎往外走去,忙問道。

哪知文虎沒有回答他,隻是突然大喊一聲,手中的武器往船玄處揮去:“有海盜,保護西監副!”

轟!

西亭腦中聞聲一炸,險些腳下不穩,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天這是不幫他們啊!

其他人已經拿出了武器,紛紛攔到了甲板上,剛剛衝到甲板,船玄就跳進了十幾個人,個個海盜裝備,不懷好意的看著眾人發笑。

“保護大人!”文虎又喝了一聲,舉起手中的武器就衝著最近的海盜砍去。

那海盜側身一閃,整日在海上打拚,身手自然是這些文虎這些大病初愈者所不能敵的。

五個人敵十幾個人,而且又是病患對凶猛的海盜,船員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船員中便有一人被海盜反手砍死,另四人被擄。

在船艙的西亭一直緊緊的捂著嘴唇,眼淚止不住的流,煥成才死去不久,這又失去了一名船員,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讓她怎麽能夠接受。

“綁上他們,帶回船上去,這船上的寶貝,也一並的帶走!”滿載而歸的海盜樂的不行,一撥人急忙往船艙裏去搜。

西亭含著眼淚看著地上犧牲的船員,顫著聲道:“要殺要剮隨便,還請讓我先葬了我的這名船員。”

“喲嗬,沒看出來,還挺仗義。”海盜嘴角一勾,皮笑的讓人惡心。

隻是他怎麽可能會給西亭海葬船員的機會,手一勾,對旁人道:“哥幾個,受累,把這死屍扔下去喂魚去。”

一旁的兩海盜立即樂嗬嗬的上前,一前一後抬起地上的屍首,嘴裏一吆喝,隻聽“噗通”一聲海水濺,海麵已經不見屍體的影子。

“怎麽樣,爺我仗義吧?”海盜說罷就要去拉西亭,被其身子一躲閃避了過去。

這一避不要緊,西亭腳下不穩,朝著一旁一踉蹌,偏就胸部從旁邊的海盜身旁擦了過去。

隻見那海盜嚇得往後一跳:“喲!媽的,這是個女的啊!”

“女的?”本想拉她的海盜一聽,眼睛立即眯了起來,隨即眼神一變,又如同餓狼打量獵物的模樣。

沒想到,這船上的所謂大人,居然是個女流之輩!瞧這眉清目秀,粉嘟嘟的小嘴,倒也是美人兒一個,若是能……豈不美哉!

海盜越想,眼神越猥瑣,喉嚨口甚至滾動了兩下,似是咽口水的樣子。

“休要無理,這是咱們鄭大人的夫人!”文虎一見海盜神情不對,忙將身子擋在西亭的前麵,另幾名船員索性將她護在中間。

鄭大人的夫人?是那個被派遣下西洋的太監麽?

海盜果真是不敢再逾越一步了,不是怕鄭和,而是西亭有些重要,他此時不能碰。

“把他們帶下船!”

早已有小船在船下等,西亭等人被捉上了海盜船,卜仁已經等在了甲板上。

“大人,人抓來了,死了一個,還有五個。方才,我還得到一個重要的消息,瞧見中間那穿官袍的沒有,她竟然是個女流,而且還是三寶太監的夫人!”

“三寶太監的夫人?”卜仁眼神也驚訝起來,鄭和不是一個太監嗎,怎麽會有夫人?

他踱步走上前,朝著西亭他們走去,文虎一見,又急忙護著西亭在身後。

“這稀奇事兒年年有,今年倒是更離譜,爺倒不知道,這太監還有夫人一說?”卜仁的話帶著諷刺,聽得西亭皺起眉頭。

“海盜不滅,這稀奇事兒就不會停,有何稀奇。”西亭假口反刺了他一下。

卜仁不怒,道:“喲嗬,竟還是個伶牙俐齒的。”

今日對於卜仁來說,不僅滿載而歸,還抓住了鄭和的夫人,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隨即囑咐舵手:“快速回舊港!”

海盜船整體比較窄小,能劈風斬棘,行駛的異常快速。

短短半日的光景,就回到了舊港港口。

“快快回去稟報頭兒,就說爺帶了大禮回來了!”

卜仁的船一靠岸就忍不住朝著碼頭大喊,果真有小海盜跑去通傳陳祖義。卜仁趁此時機,進了關押西亭他們的底艙,正欲提人,卻見眾人眼眶通紅,被圍在中間的西亭竟暈厥了過去!

“這是怎麽回事?啊?”卜仁吃驚的問道。

文虎道:“眼瞎了嗎,沒瞧見我家大人暈了過去。”

卜仁沒眼瞎,他就是不知道西亭是真暈了,還是假暈。但腦袋一轉,這都已經到了舊港了,就算他們想逃,帶著一個女子也逃不出舊港,更何況,舊港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害怕幾個人跑了麽。

於是上前,替他們鬆了綁,指著西亭說道:“告訴你們啊,咱們已經到舊港了,你們幾個最好安穩點,不然刀劍無眼,傷了你們家女大人可不是鬧著玩的。快快扶著她下船!”

文虎瞪了他一眼,將西亭背起,往甲板上走去。

西亭今日拖拽煥成的屍首,耗費了不少的精力,加之又有孕在身,已經有一日多沒有進食,能堅持許久才暈過去算是輕的了。

陳祖義在舊港聽聞卜仁回來了,帶著人來到了港口。遠遠的就看見許多人在往港口卸擄來的貨物。

“頭兒!”卜仁笑著迎上來,指了指船說道,“這一次的貨品那可都是大家夥,值錢的很。怎麽樣,頭兒可滿意?”

陳祖義笑得斯文:“很好,卜仁有功!”

卜仁笑意堆滿了臉, 繼續道:“我可還準備了個大驚喜給頭兒呢。”

朝著身旁一揮手:“帶上來。”

不多時,文虎背著西亭,與另外幾個船員被押了過來。

“這是?”陳祖義眼角一揚,這官袍怎麽這麽眼熟,似是大明的官袍。

卜仁大拇指往旁邊一指:“我回舊港的途中正好碰見的,你道這暈過去的是誰?她竟然是三寶太監的夫人!”

一聽此言,陳祖義也是一驚,從未聽說鄭和有夫人哪。

“嚇著了吧?我一開始也被嚇著了,原本想著帶回來正好做個人質,沒想到體質這麽弱,居然暈了過去。”

當初懷福做了船上的叛徒,正是在和陳祖義秘密傳信,這是大明船隊皆知的事情。

文虎打量著麵前陳祖義,沒想到一個斯斯文文模樣的小生,居然有如此大的狼子野心。

既然將他們擄來是想做人質,文虎冷不丁的說道:“既是拿我家大人做人質,就該將她救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還怎麽威脅鄭大人。”

文虎的話將陳祖義的目光拉到他的身上,想了想,點點頭,對卜仁道:“你繼續看著他們卸貨,我把他們先帶回去。”

“好咧!”卜仁爽快應下,帶著手下往海邊去了不提。

陳祖義的手下押著文虎幾人回到了海盜窩。

要說這是海盜窩,任誰都不會相信。幾人抬頭打量了一番,這似乎比行宮差不了多少,皆是金碧輝煌,一走進去,竟是比皇宮還要富麗堂皇。

“傳閆大夫過來。”陳祖義又吩咐人將西亭帶進了屋子裏。

小一會兒,走進來一名背著藥箱的大夫,陳祖義引著他進了內屋。

大夫給西亭一把完脈,手急忙收回,看著陳祖義道:“奇怪,居然是喜脈,這竟然是個女子?”

文虎在一旁插嘴道:“我家大人,前日就查出喜脈了。此時暈厥,許是因為舟車勞頓,又一日多未進食。”

陳祖義皺眉,一日多未進食?

大夫點頭道:“是了,脈象有些微亂,我開些藥,吃個兩頓,再熬些軟粥,自然就沒事了。”

陳祖義便吩咐下人,按照大夫說的去做了。

一個太監娶妻本就稀奇了,更稀奇的是他的夫人竟然懷孕了。但是,懷了孩子的女人對他似乎更有用處。

陳祖義吩咐人將文虎幾人帶下去關押了起來,又撥了兩個丫鬟,囑咐千萬要照顧好身懷六甲的西亭。

他這一次,要和鄭和正麵交鋒,來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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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蛋今天落枕好嚴重啊,一邊艱難的摸索碼字,一邊大汗淋漓,真的好痛苦,嗚嗚嗚,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