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犯規
要說木子序和眉雨二人真正開始懷疑裴天明要對落花雨下手，還是起自於落花雨和王茜第一次談判的那天。
那天落花雨和王茜離開後，木子序和眉雨看到馬路對麵的一個黑衣人身形和天明很像，頓時起了好奇心。
天明工作的地方位於市中，而這裏則接近東郊，距離非常遠，而且當時的時間是上午的十點多鍾，正是上班時間，天明是不應該出現在那裏的。
於是他們決定三八一回，隨即打了輛車，跟在了黑衣人的那輛出租車後麵。
當然，他們當時那樣做除了關心天明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主觀原因，那就是當時他們倆正好無所事事，換句話說就是——閑的難受。總之，便有了那次“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似的跟蹤。
作為優秀的改命者，木子序和眉雨的跟蹤技術自然已經是錘煉的很到位，相比沒什麽警惕性的天明來說，他們可謂已經爐火純青了。
所以自始至終，天明都沒發現背後的兩雙眼睛，而這兩雙眼睛卻將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們很快就確定了黑衣人就是天明，而且親眼目睹了他跟蹤落花雨和王茜進了咖啡廳，然後又跟蹤王茜，和王茜進了一家茶樓密談，在聽完王茜的血淚控訴後才離開。
那天後，木子序和眉雨都本能的意識到了什麽，他們開始把主要的精力都用在了跟蹤裴天明上。
甚至為了監控方便，他們還在天明家附近找了個空閑房子，當做臨時窩點。
然後他們驚訝的發現，他們的好朋友裴天明，竟然真的徹底變了，他不再是以前的宅男，也不再是他們心目中那個為了照顧父母而晝夜忙碌的大男孩了。
裴天明他，已經將自己當成影視劇裏的darker，聯係到當初在他臥室裏看到的darker海報，他們頓時猶如醍醐灌頂。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裴天明偷偷潛入小區在落花雨的車上做手腳的那一晚，木子序和眉雨反而沒有采取跟蹤，因為那天他們他們正在忙著調查另一個人，做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而就是那一晚戲劇性的錯過，他們沒能阻止裴天明的那次行動，當第二天一清早，他們發現裴天明徹夜沒回家時，本能的意識到落花雨可能要出事，便立即特意繞路走鳳凰橋，結果真的看到落花雨的刹車失靈。
當時他們竭力阻止落花雨報警，自然也就是因為他們知道肯定是天明搞的鬼。他們不想讓天明就這樣再次鋃鐺入獄。
結果他們的阻止失敗，落花雨最後還是報了警，不過幸運的是，張清林和謝巡信的意外慘死，讓整個城市的公安係統產生地震般的大動**，上級還沒有派合適的人選來接替他們的工作，目前隻是有人在代職，所以可以說暫時一片亂糟糟，再加上落花雨無法提供任何確鑿的人為證據，所以就像木子序勸他時說的那樣，警方根本就沒當回事，隻是象征性的檢查了一遍車子，看了看小區的監控，最後自然是無果而終……
而從那天開始，木子序和眉雨更是加強了對裴天明的跟蹤監控，他們知道裴天明一計不成，肯定還會再出手的，但是他們又不能提前阻止他，因為他們了解裴天明的性格，除非是抓個現形，否則他鐵定打死不承認。
終於，今夜，裴天明忍不住要鋌而走險了，他們適時的出手阻止了他……
“你剛才問我，我們為什麽要跟蹤你，我現在可以再明確的重複一遍，因為我們關心你，因為我們還把你當朋友，不想你陷得太深，不想讓你再重蹈在深圳時的覆轍！”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後，木子序盯著裴天明，再次重複道。
“如果真的是朋友，就不要阻止我，讓我去做我喜歡的事情，否則我會瘋掉，徹底的瘋掉！”裴天明將吸了一半的香煙扔到地上，狠狠的用腳撚滅，近乎歇斯底裏的吼道：“落花雨，平皓，這些人渣，就像崔楠和賈璐仁一樣，他們都該死！他們，都必須死！如果不殺掉他們，他們就會禍害更多的女孩，就會有更多像我姐姐那樣的不幸發生！”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必要狡辯或者否認了，於是裴天明索性承認，索性向兩人攤牌。
裴天明突然失控的語調，並沒有讓木子序和眉雨有多驚訝，他們早就想到了會是這樣，木子序先是看了看周圍，確信沒人注意到他們，這才苦笑著說道：“天明，你先不要和我們爭辯這個問題，你難道不想知道，在你給落花雨的車動手腳的那天晚上，我們在調查誰嗎？”
“我沒興趣！”裴天明冷笑道。
“不，你一定會有興趣。”眉雨插話道，“因為這個人和你口口聲聲自以為為民除害的這件事有關，她就是——王茜。”
“王茜？！你們為什麽要調查她？”裴天明狐疑道。
“你看這個。”木子序說著，從隨身帶的背包中取出一個二手的平板電腦，這是他用這次跳樓任務的獎金剛買的。
木子序手指在電腦屏幕上滑動幾下，遞在了裴天明麵前。
裴天明狐疑的接過電腦看向屏幕，發現這是一篇整理好的文檔，上麵的內容應該是來自貼吧、天涯、新浪微博，以及其他論壇的帖子，這些帖子圖文並茂，很是詳盡。每篇帖子的標題下麵，都標注了轉載的出處，以及原網址。
“不……這怎麽可能……肯定是搞錯了，你們肯定搞錯了……！”裴天明看了沒幾頁，便失神的大喊道。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作為長久浸**網絡的他來說，已經在心底裏，不得不承認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這篇文檔裏麵的帖子來自不同的地區，不同的作者，但女主角卻都是同一個，當然就是王茜。
確切的說，這些帖子就是一篇篇的被騙血淚史，通過這篇文檔，可以很清晰的定位王茜這個人——
這就是個職業女騙子，每次都是故意裝作純情的樣子，引誘那些有錢的有婦之夫上鉤，一夜**過後不久，就會以懷了對方的孩子為由，向對方提起賠償要求，否則就以告訴對方老婆，鬧的對方家破人亡相要挾，大多數男人因為心虛怕老婆知道，便會乖乖的拿錢封她的嘴巴，當然也有的人提出要做親子鑒定，但王茜早有準備，她在醫院裏有人，鑒定證書如何炮製，全憑她的一句話。
而且，如果碰上那些錢多，而且又特別注意形象的人，王茜就會變成吸血鬼，一次又一次的糾纏對方拿錢，直到心滿意足為止……
天明看到最後，已經不敢再看下去了。
他突然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也就是說，王茜才是該死的那個人，落花雨隻是個不值得同情的無辜者嗎？
自己費盡心思要殺人，結果卻是險些屠殺無辜嗎？
該死，當初王茜的一麵之詞，就那樣讓自己信以為真了，一點沒懷疑過，險些就成了她報複落花雨的工具？！
“天明，其實我們這次來，並不是要阻止你，或者勸你放手的。”沉默了幾秒鍾後，木子序長舒了口氣，似乎是在決定什麽，“事實上我們想說的是，你想做darker沒錯，但你的方式錯了，要替天行道，其實有一種更有效，更有趣，更值得你去參與的方式……”
木子序犯規了。
眉雨也犯規了。
在裴天明這個朋友麵前，他們違反了改命遊戲的準則，泄露了他們改命者的身份，對裴天明說出了改命遊戲的事情。
按照遊戲規則，他們這樣做是要被清除身份的，他們深知這一點，卻還是明知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