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在這一刻又重新歸於寂靜,隻有不時而過的風聲,一直默不作聲的周子雅此時呼出一口氣,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都不能分開,這樣我們當中的凶手也無法有機可乘,誰如果忽然消失了,那麽就說明他是凶手。”

說完這句話,周子雅就陰沉著臉色,轉身走到了別的地方,因為這裏到處都是鮮血,而且還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所以一直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於是我們就跟著周子雅,走到了另一間教室門口,周子雅直接坐在了門口前這個台階上,抬頭看著前麵國旗台上高高升起的國旗。

這個國旗台是用水泥堆成的,天上這個在午夜隨風飄**的國旗,也已經掉了顏色。

我跟著周子雅,坐在了她的身邊,劉啟和小向都進去了我們身後的教室裏。

“其實我心裏有一個疑問一直都想問你。”我抬頭看著這麵國旗,和旁邊的周子雅說。

雖然沒有看到周子雅,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表情怔了一下,然後她疑惑的問我:“什麽?”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在我心裏纏繞了很長時間,於是我就轉過頭,看著周子雅:“當時我們兩個在井底,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一直注視著周子雅,但是聽到我問出的是這個問題,周子雅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有些微紅,她連忙把頭看向前方,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什麽。”

“而且……”我沒有機會周子雅的語氣,繼續平靜的和她說:“自從井底事件之後,你的態度就變得很冷淡,所以我很好奇,當時在井底的水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我記得你當時明明也體力不支快要暈過去了,又怎麽會救得了已經陷入昏迷沉入水底的我?”

這一係列的疑問我都很想不通,為什麽我昏迷又一次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在餘峰家,要知道當時餘峰趕到我們這裏要足足十幾分鍾,可是當時隻需要兩分鍾我就會直接斃命,並且周子雅當時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但是最後我又怎麽會得救?

“唐教授。”可是周子雅卻直接從我身邊站了起來,然後她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外麵風大,我先去教室裏了,”

丟下這句話,周子雅就轉身走到了身後的教室裏,我坐在這裏吹了會兒風,然後就也站起來,走進了這間教室裏。

“你們兩個,剛剛是在外麵討論什麽?”剛進教室,坐在講台課桌上的劉啟就用手電筒照著門口,警惕的問我們。周子雅沒有理會他,直接走了過去,我則是笑了笑,然後說了句沒什麽,就是隨便聊聊。

我們幾個人坐在這裏,每個人都一言不發,而且還會時不時將目光看向對方,小向的神色一直在我們幾個身上緊張的來回移動,他坐在講台上,一臉緊張兮兮。

“劉啟。”這個時候,我轉過頭看著坐在課桌上的劉啟,劉啟聽到我的話,疑惑的回頭看向了我,我則是把雙手帶著的手銬在他麵前晃了晃,然後說:“能不能把這東西解開?”

我手上的手銬一直帶到現在,就連手都非常酸,很不方便,可是沒想到,劉啟聽到我的這句話後,想都沒想就直接和我說:“不能。”

“為什麽?”我有些氣憤,看著劉啟。

“因為這個殺人凶手很可能就在我們四個人之間,把你解開了手銬,萬一你是這個凶手我們就遭殃了。”劉啟和我說。

劉啟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而且我有些呆滯的目光一直盯著麵前的黑板,不知怎的,我竟然覺得現在的劉啟好像有些不對勁,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銬,然後又看了看一直麵無表情的劉啟,總覺得他好像是故意的。

這裏靜悄悄的,而且整個小學裏麵幾乎找不到第五個人,小向一直輕微哆嗦著身體,臉色蒼白的坐在講台上,我也開始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好好回想整理這件命案,整理今晚發生的一係列古怪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有絕對性,世界上沒有破獲不了的案子,隻有自己沒有想到的地方和線索。今晚的一切,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隻是這個人的目的他什麽?

我把口袋裏一直裝著的這份報紙掏了出來,因為從剛開始我就覺得這張報紙有蹊蹺,所以一直也沒把它丟棄,而是隨身攜帶著。

我翻開這張報紙,然後看了看背麵,報紙的背麵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新聞,大都是一些虛構的,為了吸引別人眼球而讓我一大其詞誇大事實的新聞,於是我就又把報紙轉回了正麵,報紙正麵最上麵有幾個大字。

西民小區7。6特大火災事件。

我看了看報紙上報道的火災詳細內容,企圖從中可以發現一些破案的關鍵線索,但是當我匆匆看完這篇報道後,卻沒有從中找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這裏寫的東西,和劉啟剛剛給我說的一模一樣,甚至還沒有劉啟剛剛說的詳細,於是我又有些失望,想了想,隨後我問旁邊的周子雅,這張報紙是誰最先發現的?

“是我。”周子雅回答了我的話,然後她反問我:“有什麽問題麽?”

“你剛發現這張報紙時,是在抽屜裏?”我繼續問周子雅。

周子雅點了點頭,什麽都沒有說,我沉思了片刻,然後又問周子雅,她發現這張報紙時,裝著報紙的抽屜是關著的還是開著的?

“這個和案件有關係麽?”周子雅反問我。

“我不會放過任何有可能找出凶手的線索。”我看著周子雅,目光堅定的說。

周子雅微微一愣,她的嘴唇動了動,剛想開口,可是卻不料在這時被一串憑空出現的腳步聲給打斷了。

在這一刻,我先是不明所以,但是這個腳步聲一直持續著,他們幾個的臉色都開始慢慢變得難看,我覺得心頭猛然間就是一震!

“怎……怎麽回事?”劉啟從桌子上跳了下去,然後一臉警惕的看著門口。

“有鬼……有鬼!”小向反應過來,直接被嚇得就要往後躲,目光驚恐的盯著門口。

我反應過來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就跑到了門口,現在外麵的天色已經被烏雲給遮擋住了,月亮已經完全埋在了烏雲下,可是當我跑到教室門口,朝四周看的時候,卻發現諾大的校園裏空****的,什麽都沒有,隻有周圍幾米高的樹木在擺動著。

我朝四周仔細觀察一遍,就又重新退回了房間裏。

“有……有沒有人?”劉啟顫顫巍巍的問我。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一直不安的注視著門外的濃墨夜色,整間教室裏也非常暗,隻有一支手電筒勉強照明。

可是就在這時,我卻忽然間發現身後有一抹光亮快速閃爍了幾下,房間裏先是忽明忽暗,然後整間教室在瞬間就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般的黑暗中。

“怎麽了?”我心裏頓時一驚,急忙環顧了教室一圈。

可是我的話音剛落,還沒有任何人開口,回應我的,卻是黑暗中傳來的一聲巨大的聲響。

“怎麽回事?!”在這一刻,我隻覺得自己大腦“嗡”的一聲,然後急忙看向了身後傳來聲響的地方,可是這裏到處黑漆漆的,因為沒有了月光,所以教室裏伸手不見五指。

此時劉啟也直接大罵了一聲,用力拍了兩下手電筒,說了一句手電筒偏偏在這種時候沒電了,打不開了,周子雅在聽到這個巨大的聲響後同樣變得非常著急,她和我們說另一把手電筒早就被之前回市局的兩名警察拿走了,所以我們現在沒有手電筒了。

聽到他們兩人的話,我不禁直接大罵了一聲,然後我叫了兩聲小向,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回應。這讓我心裏越來越不安了,我連忙跑向了剛剛小向所在的角落裏,而我的眼睛這時候已經能夠漸漸適應黑暗了,但是就在這一刻,我卻看見了一個慘絕人寰的景象……

隻見就在這個的角落裏,此時原本放著的笤帚,現在全部都被染成了一片暗紅色的,五把笤帚,無一例外全部都被這些暗紅色的東西給染了一半,而且在這些暗紅色的東西裏,還夾雜著一些白花花的東西,看上去令人作嘔,劉啟看到這一幕,身體一晃,差點沒站穩。

一直緊張兮兮的小向倒在了這裏,他的眼睛瞪的渾圓,他的太陽穴上,直接被一顆子彈給擊穿了,笤帚上暗紅色的東西和白花花的東西,分別是他的鮮血和腦漿。

在這一刻,旁邊的周子雅直接開始有些作嘔,她急忙捂著嘴跑到了教室外麵,而我此時則是蹲下身體看了看靠在這個角落裏的小向。

“小向……小向死了?”旁邊的劉啟有些不自然的說出一句。

不過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小向的手邊,我看到小向的右手邊,此時放著一把手槍,周子雅現在也已經重新回到了這裏,她的神色有些發白,不過我沒有說什麽,我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陰沉,我看著小向:“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