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房外表看著簡陋，內裏卻別有乾坤。

木質的地板中央鑲嵌著一塊一米多寬的鐵板，鐵板下的地窖被改造成一間器具齊全的手術室，裏麵各種儀器應有盡有。

顧展弘掃視著堆得滿滿的儀器，麵容嫌棄，“這些設備你就這麽存放？輻射太大了吧！”

封罄動作熟練地戴著口罩、手套和帽子，語氣誇張地抱怨：“我說顧老板，操作者都沒有在意輻射的問題，您就忍一下吧～”

說著，他拉著顧展弘躺進一旁的儀器中，一邊拿著手持掃描儀仔仔細細將顧展弘身上掃了一個遍，一邊看向旁邊的電腦屏幕，屏幕上清清楚楚地顯示著顧展弘身體內部的情況。

直到封罄徹底確認顧展弘身上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後才關閉儀器，摘下口罩和手套，疲憊地靠在身後的手術**，“有錢真好，我可是費盡心思才終於摘掉J留在我身體裏的東西。”

“你知道魔術師吧？他的眼球裏被植入東西，聽說他死了，我瞬間就聯想出他眼球‘砰’的一下爆掉的畫麵！”他依然是誇張的語氣，“嚇死人了！”

“幸好我植入的位置是腹部！”封罄摸了摸肚子。

“行了。”顧展弘不耐煩聽他扯東扯西，“你到底想要什麽？”

封罄咧開的嘴角迅速收縮，抿成一條線，上揚的眉毛下壓，令本就立體的眉眼顯得越發深邃。

明亮的白熾燈打在他的臉上，將他一張臉分割成上下陰陽兩麵，“顧老板，我想要暗網的服務器。”

顧展弘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你的野心，有點大了。”

封罄無辜地聳肩，“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我的優點就是敢想敢做。”

“所以……”封罄大拇指一挑，撥開槍上的保險，抵在顧展弘的太陽穴上，“顧老板的財富不可估量，我想，你不至於跟我搶這點米湯吧？”

“米湯？”顧展弘冷笑，“暗網的終端服務器存儲著所有登陸過暗網的人員資料和交易信息，這樣一筆巨大的財富，沒有人會舍得放棄。”

他毫不畏懼地直視封罄，“我也一樣，而且，我是唯一見過J的人，如果說，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知道終端服務器的密碼，那就一定是我！”

兩人視線相對處迅速彌漫出一股強大的殺意，很快，封罄最先移開視線。他將手槍一轉，背對著顧展弘收拾桌麵上的東西，“顧老板，我覺得你有一件事判斷錯了，若世界上有第二個人知道終端服務器的密碼，那一定是祝昭昭。”

“砰！”

封罄沒有轉頭，右手一翻朝後放出一槍。

狹窄的空間裏瞬間回**顧展弘慘烈的哀嚎。

“啪！”子彈上膛，封罄再次開出一槍後，這才蹲下身，用槍管挑起顧展弘的下巴，凝視著對方臉上因疼痛留下的汗珠，發出愉悅的笑聲，“真理隻在大炮射程範圍之內。這可是我從小就學過的名言，看來顧老板的政治不太好……哦，忘了顧老板上的是國外名校，沒學過這句話。”

“哢嚓！”封罄抬腳踩斷顧展弘的腳腕，五官猙獰，“現在，我是真理，請顧老板告訴我暗網終端服務器的密碼！”

“如果你不知道，你就沒用了哦～”

汗水糊了顧展弘滿臉，疼痛讓他在清醒與昏迷的邊緣反複拉扯。

他抬頭，看向背對著燈光裏、完全被黑暗吞噬的封罄，突然想起來J曾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你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我的影子，你是貪婪的我，原理是掙紮的我，而封罄……是全惡的我。”

這一刻，J的話在顧展弘眼前具象化，他痛苦地伏在地上，回憶起與J結識的開始，如果他沒有貪婪，想要在黑暗世界也分一杯羹，此刻也不會麵臨生死困境。

他痛哭流涕，追悔莫及，手掌被洞穿的鮮血糊在臉上，令他說話時字字泣血，“將完整的祝昭昭的數據導入暗網中斷後會自動觸發他留在後台的一段視頻，密碼就在視頻裏。”

封罄恍然，“所以你們才要證明現在的祝昭昭是不是真正的祝昭昭？”

他又有些疑惑：“J去哪了？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顧展弘痛苦地搖頭，“我剛才撒謊了，我沒有見過真正的J，我與他相見時他都籠在暗處，或者是替身出來。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做，他在不久前才發出這條消息，讓我和原理想辦法證實現在的祝昭昭是否是真實的祝昭昭，誰能證實，誰就可以得到暗網終端服務器的控製密碼。”

“J說會滿足我們提出的行動要求，並且進行輔助。”

“原理說他對暗網不感興趣，隻想事了後恢複普通人的生活。”

顧展弘艱難地抬頭，“原本，這場測試有你……但是你突然背叛了J，所以隻剩我……”

……

現實世界，2025年5月24日，早上8:00，平津市公安局。

段梟冷著臉踏入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聯係阮成剛，“成剛，服務器找得怎麽樣？”

“我和吳峰已經將目標鎖定一處區域，但是香江的樓盤比較多……”電話另一頭的阮成剛看著眼前一排排的大樓咂舌。

段梟吩咐道：“先篩查業主資料，如果有顧氏企業的房產先從顧氏的樓盤查起！”

“好！”得到線索的阮成剛有了思路，立刻帶著吳峰熱火朝天地忙了起來。

……

恰好昨天追查劫走顧展弘的麵包車的資料也全部找到，段梟立刻查看。

這三輛車原本都是停在三所不同小區裏的僵屍車，數年沒有動過，有人雇了專業的扒手將這三輛車偷出來。

“這名扒手已經被抓到，我初步審訊過了。”張誌剛簡要講述道：“他聲稱沒有見過雇主，隻是拿錢辦事，昨天也是臨時收到雇主通知，讓他將車開到某地，因此他特意找了兩個朋友，沒想到到達指定地點後發現是一輛警車，他們還以為是警方釣魚執法，所以才情急撞車逃跑。”

“而這期間，他們聽見槍響，以為是警察開槍，所以更加賣力地逃跑了。”張誌剛手一攤，“這幾個傻der就是被人利用了，現場子彈的初步檢測結果也已經出來，是3D技術打印製成的。”

“槍支應該也是3D打印的，有這種手段的人應該是文化水平較高、懂槍支和機械的年輕人。”

張誌剛拿出一張圖片，“這是關於罪犯的畫像側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