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梵音在看清紙條上的內容後,眼淚止不住也控製不住的往下落。

現在的一切,神奇的實現了他們十七年前寫下的願望。

司柏長擦幹淨手,拉過楚梵音,把楚梵音拉入懷中。

楚梵音腦海裏還是他們的心願,無力反抗司柏長。

楚梵音不想因這種狀態影響她家裏人的心態,進而讓家裏人為他倆擔憂,她提出在外麵住。

司柏長對她向來是有應必求。

兩人開好房間,楚梵音發現還是沒有辦法跟司柏長獨處一室。

司柏長剛坐到她身邊,她別扭的起身,來到床邊,看著外麵的江景。

就在空氣逐漸沉默要往尷尬的地步轉化,梁穆思的電話打進來。

楚梵音接了。

梁穆思知道楚梵音回港城,她就想約楚梵音。

後來楚梵音生病,她也知道,便沒有打擾楚梵音。

現在,楚梵音自己都能出門了,況且她也需要一位玩伴。

“去參加珠寶展啊?”

“好啊,沒問題,你來江河大酒店來接我。”

簡舒意掛斷電話,跟司柏長解釋。

司柏長想跟著一起去,楚梵音先一步開口:“給我點私人空間,讓我理清思路,好嗎?”

楚梵音臉上有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司柏長見狀,心裏跟著難受。

“展覽上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跟我說。”

楚梵音出門前,司柏長叮囑著。

楚梵音點頭,上了梁穆思的車。

梁穆思跟司柏長遠遠打了個招呼,等車開動,梁穆思忍不住問:“你跟司董吵架了?”

楚梵音“嗯”一聲。

“難得哦,司董得做多離譜的事能把你惹生氣。”

楚梵音沒說話。

梁穆思又道:“司董出軌了?”

“美國總統出軌,他都不可能出軌。”

“那所以呢,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楚梵音反應過來,梁穆思這是在套她的話。

她看向梁穆思,又聽到梁穆思說,她要結婚了,跟江氏集團的二少。

江氏集團的二少?

楚梵音仔細想這個人,突然想起來。

在她爸媽給她挑選的人當中,也有江氏集團的二少。

“你喜歡他嗎?”楚梵音問。

梁穆思自己都笑了,那表情仿佛在說,喜歡是什麽?

他們不過是為了家族在一起。

他們哪裏有什麽選擇權。

楚梵音沒再說話,兩個失意的女人湊在一起,除了有錢還是有錢。

珠寶展上的珠寶能看的進眼睛裏的,就全賣了。

楚梵音花的是司柏長的錢,自然不心疼。

但梁穆思花錢也沒有奢靡到這種程度。

楚梵音看向梁穆思手中的卡。

梁穆思笑著晃了晃手中的卡。

“江二少的。”

楚梵音笑了。

她這權利可以啊,還沒有結婚呢,就拿到江二少的副卡。

“難得哦。”梁穆思道。

簡舒意笑容戛然而止:“?”

難得什麽?

“今晚你第一次露出笑容。”

楚梵音:“…………”

楚梵音沉默幾瞬,緩緩笑出來。

兩個女人打扮隨意,但那抹隨意裏透露出來的精致是有些人用幾輩子的錢都堆砌不出來的。

聰明的人已經知道楚梵音梁穆思來曆不凡。

珠寶展真正的目的不是珠寶,是之後的珠寶拍賣。

梁穆思此行,也是為了一顆天使之淚。

思至此,梁穆思拉住楚梵音的手。

“一會還有拍賣會,沒準遇見你喜歡的。”

梁穆思還把天使之淚的照片給楚梵音看了。

“一會你不許給我搶。”

照片上,一個跟雞蛋一樣大的白色鑽石,在陽光下閃著璀璨的光。

楚梵音見珠寶見多了,沒有看出天使之淚哪裏好,順帶懷疑了下梁穆思的目光。

“你確定就為了這個?”

梁穆思點頭。

楚梵音“哦”一聲,那她是不會跟她搶的。

隨著拍賣會開始,楚梵音梁穆思剛坐下,楚梵音旁邊出現一名紳士的男士。

楚梵音恍惚間,覺得這名男士跟司柏長長的像。

她偏頭快速看了眼男士,是個長相不錯的男士。

但不是楚梵音。

楚梵音心裏說不出,剛才知道不是司柏長後,她心裏的感受。

但肯定的是她心裏有點失落。

楚梵音沒有表現出來,並且還跟那位男士對上眼,索性對著那位男士露出禮貌性的微笑。

男士回以楚梵音一微笑。

坐在二樓雅座的司柏長拿著望遠鏡看見這一幕,恨不得直接衝下來,卻被餘聞杭按住。

“二哥,你稍安勿躁。”

餘聞杭知道司柏長跟楚梵音發生了問題,但具體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

今天這珠寶展餘家投資了百分之六十,其餘都是一些瑣碎的投資商。

因此,餘聞杭有足夠的說話權,這也是司柏長為什麽能坐到二樓的雅座。

現在的港城,除了一些傳統的百年世家獨大,其餘都被京城來的百年世家攻略的差不多。

為了能讓港城的經濟不完全被京城人分隔走,梁家必須要和江家聯姻,江家也需要梁家助力。

這件事是他們兩個人無法選擇的。

有餘聞杭在,司柏長忍了下來,加之他也不想貿然下去,讓楚梵音覺得他在跟蹤她。

楚梵音最討厭她被人跟蹤。

好在,拍賣會開始後,男人並沒有對楚梵音做其他奇怪的動作。

楚梵音看著一件一件庸俗的珠寶,心裏提不起來興趣。

她以為梁穆思喜歡的天使之淚會出場,她都有些犯困。

豈料,天使之淚中途出場。

當天使之淚的白色遮光布被揭開,楚梵音看著它閃爍著獨特的光芒。

她承認,她之前對天使之淚有誤解。

她很美。

楚梵音眼睛發亮,梁穆思在旁邊掐了下她的手。

楚梵音笑了,衝著梁穆思搖了搖頭,言外之意,她不會跟她搶。

叫價開始,楚梵音就聽見一個比一個高的數字,明白今天這場子裏大多數人都是衝著天使之淚來的。

“小姐您不喜歡嗎?”突然,坐在她隔壁的男士發問。

楚梵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搖頭。

這點細小的動作被司柏長看見,司柏長按耐不住,又被餘聞杭按回來。

“二哥,冷靜,冷靜,還是要先摸清楚二嫂現在的態度。”

司柏長受不了,讓人去把那男的跟楚梵音分開。

餘聞杭搖頭,客人的基本需求還是要遵循的。

不過,司柏長也看見楚梵音衝著那男的搖頭,他又安心下來。

大家競爭的激勵,楚梵音隻覺得很無聊,她四處看,倏地,看見下一個拍賣品是用和白玉雕刻出來的小烏龜。

楚梵音想到司柏長被人踩碎的小烏龜。

十三歲的司柏長經曆了喪父又喪母後,隻身一人來到港城,全靠小烏龜陪伴著他。

並且那隻小烏龜還是他母親在他五歲時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一直養大十三歲,養了八年,意義自然非凡。

等楚梵音回憶結束,天使之淚競爭結束,最後還是超高價落在梁穆思手裏。

梁穆思笑的春風得意。

天使之淚下一件拍賣品就是和田玉小烏龜。

隨著起拍開始,楚梵音第一個報價。

報價五十萬。

全場無人報價。

這樣的小烏龜有什麽可拍的,大家都不理解,梁穆思也是。

梁穆思看向楚梵音,試圖勸楚梵音,這樣的小烏龜拍回家純純就是浪費。

楚梵音搖頭,臉色堅定。

所有人不懂楚梵音,坐在二樓的司柏長餘聞杭一下就懂了。

司柏長看著那小烏龜,記憶回到十三歲。

當年,住持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因此明裏暗裏對他多加照顧。

照顧時間長了,就招來同時入蘭若寺的其他人不滿。

再加上,還有楚梵音在,那股不滿越積累越深,終於在那個雪天爆發。

小烏龜的去世無疑是把他最後那點希望破滅。

他整個人陷入瘋狂的狀態。

他不是責怪楚梵音,他是怨這個世界,這整個天地。

在蘭若寺這麽多天,他身上的怨恨並沒有消散。

直到楚梵音暈倒在他跟前,他幡然醒悟。

住持的去世是例外,但是當時欺負他的三個小僧人是司空業出手。

司家人,走到哪裏,都不會被人欺負。

楚梵音是想起來了,她還把這個都想起來了。

音音,你拍下它想幹什麽。

楚梵音等了兩秒,沒有等到有人叫價。

她以為是她的了,第三秒,她旁邊的男士舉起牌子:“六十萬。”

楚梵音眼神中帶有不滿看向男士。

男士衝著她笑,楚梵音心裏有些不耐煩,但麵前虛偽的笑了下,舉起牌子,叫了七十萬。

場上,兩人咬合住,你追我趕。

梁穆思很快看出男士的意圖。

他居然想用錢吸引楚梵音的注意力。

梁穆思故意偏頭說:“音音,你可以用你老公的副卡。”

楚梵音本來買來就是想送給司柏長的,可是用司柏長的錢買來再送給司柏長,有點離譜。

楚梵音搖頭,她要用自己的錢。

梁穆思確定男士聽見她說的話,她也知道楚梵音沒有理解她的話外之音。

梁穆思想讓那個男人知道,楚梵音已婚。

隨著楚梵音又一次叫價,把價格叫到了一百萬,男士沒有再追。

梁穆思看向那男士,笑了,看來楚梵音沒有懂,那男士也懂了。

男士怕也不想招惹有夫之婦。

最終以一百萬拿下和田玉小烏龜。

同時,司柏長收到一條短信。

【晚上見,送你一份禮物】

目睹全程的司柏長笑了,他想他已經知道女孩要送他什麽禮物。

“我到底怎麽做讓她心軟?”司柏長想把這件事翻篇。

餘聞杭望著楚梵音,摸著下巴想。

倏地,他想到一個好主意。

餘聞杭附在司柏長耳邊道,司柏長猶豫。

三十分鍾後,楚梵音跟梁穆思剛走出珠寶展,楚梵音就接到餘聞杭的電話。

“二嫂,不好了,二哥喝多了,一直叫你的名字。”

楚梵音自認識司柏長以來,她就沒有見過司柏長喝醉,不對,司柏長本人很少喝酒。

楚梵音不明白司柏長突然之間怎麽喝那麽多酒,還把自己喝醉,她開車來到餘聞杭所在的酒吧。

梁穆思想跟著楚梵音進去,卻被一男人拉住胳膊。

楚梵音正準備把梁穆思拉回來,聽見那男人說:“未婚妻,你晚上刷我的卡刷的開心嗎?”

這一晚,梁穆思少說刷了一個億。

楚梵音明白這是誰了。

夫妻間的事情還是讓夫妻自己解決,楚梵音給梁穆思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走進包廂裏。

包廂裏,男人身體四仰八叉,哪裏還能看得見平日裏不可一世的司董樣子。

楚梵音走過去,拉了下司柏長的胳膊,沒有拉動,卻被司柏長給拉醒了。

“老婆,老婆。”

男人連著叫了兩聲老婆,聲音裏帶著哭腔和委屈。

乍然的反差,讓人猝不及防。

楚梵音愣住,司柏長裝模作樣揉了下眼睛,看清是楚梵音,他雙手一伸,將楚梵音抱入懷中。

“老婆,我錯了,你不要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楚梵音不想跟一個酒鬼計較,沒有推開司柏長。

這是楚梵音恢複記憶後,第一次沒有推開他。

司柏長心想,苦肉計果然有用,餘聞杭誠不欺他。

當然,司柏長也是喝了點酒,讓自己身上充滿酒味,但是喝的又那麽多,怕自己真的睡過去。

司柏長借機將楚梵音抱的更緊了。

“老婆,真的是你嗎?”

楚梵音心裏一咯噔,什麽意思,他難道還有別的老婆?

“不對,你不是我老婆,我老婆隻會把我推開。”

司柏長連忙鬆開她,整個人潔身自好的縮在一角。

“你別過來,我隻給我老婆抱。”

這幾句話可謂是戳到楚梵音心裏。

尤其司柏長居然眼角還掛著淚。

司柏長哭了,她把他氣哭了。

楚梵音鬆口了,主動去抱司柏長。

“我是你老婆。”

“不,你不是,我老婆不會主動抱你。”

瞬間,兩人這幾天的身份掉換了。

楚梵音是主動抱人的那一個,司柏長是推開人的那一個。

“真是我,老公,你好好看看。”

楚梵音握住司柏長兩隻手,讓司柏長看自己。

司柏長眼睛釘在她身上,有十秒鍾,司柏長主動抱住楚梵音。

“老婆,真的是你,你終於抱我了。”

這一刻,楚梵音心裏徹底把那道坎過去了。

楚梵音抱緊了下司柏長,後想把放在桌麵上的小烏龜拿給司柏長看。

司柏長不肯鬆手抱緊住她。

這在楚梵音的意識裏,以為是司柏長害怕她鬆手人就沒了。

她安慰司柏長:“我是去給你拿禮物。”

司柏長緩緩鬆了手。

放著小烏龜的包裝盒打開。

楚梵音道:“雖然你死掉的那隻小烏龜跟我沒什麽關係,但是我這個人大方,賠你一隻小烏龜,以後那件事咱倆就兩清了。”

司柏長太開行了,加上喝酒,忘記他還在演戲,激動道:“我就知道老婆拍下小烏龜是送給我的。”

司柏長說完反應過來,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對上楚梵音懷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