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柏南醒過來那一瞬間,楚梵音明顯感知到籠蓋在病房裏的壓抑氣氛消散許多。

“小哭包,怎麽還是那麽愛哭?”

司柏長剛醒,渾身還插著管子,說話聲音沙啞的不行。

扶初韻捂住司柏南的唇,不許他說話。

楚梵音給司柏長倒了一杯水,讓扶初韻一小勺一小勺喂給司柏南。

司柏南喝進去之後,喉嚨舒服很多。

這時,醫生也來了。

醫生看見司柏南醒過來,跟著放鬆。

他們雖然不知道司柏南是什麽人,但是他們記得司柏長站在他們跟前,明確地說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司柏南。

好像司柏南活不過來,他們的職業生涯要跟著司柏南沒了一樣。

幸好,司柏南醒過來。

醫生們給司柏南做了全麵檢查,確認司柏南沒有大礙,傷口處也沒有複發。

至此,整間屋子裏的人心都放回到肚子裏。

司柏長放鬆後,這才注意到付初韻跟司柏南之間不對勁。

“你什麽時候跟他走的那麽近了?”司柏長盯著司柏南,問著扶初韻。

扶初韻被嚇了一條,下意識看向楚梵音。

楚梵音大腦飛速旋轉:“這段時間阿韻一直照顧司柏南,多少肯定有點感情,人心又都不是硬的。”

人心不是硬的,他的心怎麽就那麽硬,拋棄他的媽媽,跟外麵的女人鬼混在一起。

司柏長沒說話,轉身就走。

楚梵音跟扶初韻對視一眼,兩人都要安心些,誰料,司柏南說話了。

“剛才,你在我耳邊說的話,說話算話?”

對哦,司柏長剛才附在司柏南耳邊說什麽了,居然讓司柏南醒過來。

楚梵音看向司柏長。

司柏長轉身,落在司柏南那病兮兮的模樣上。

“你先讓自己好起來再說吧。”

司柏長答非所問,拉著楚梵音離開。

瞬間,病房裏隻剩下扶初韻和司柏南。

司柏南露出個緩慢的笑,示意扶初韻還不快讓他抱一下。

扶初韻剛憋回去的眼淚又流出來。

房間外,楚梵音也好奇司柏長對司柏南說了什麽。

不過,司柏長既然不願開口,她也不想過問。

第二天,楚梵音收到扶初韻的消息,說司柏南身體好轉。

楚梵音給司柏長看了扶初韻的消息,司柏長點了下頭,把目光移光。

明明他在意,卻要佯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楚梵音想笑,她看司柏長忍到什麽時候。

拍攝還在繼續。

這次拍的是司柏長外出,故意讓常源住在家中,讓白語和常源培養感情。

白語知道時,表情霎變,看著司柏長,眼神中擠滿了失望。

院落內,白語心不在焉看著書,常源走過來想跟白語討論。

白語早就跟常源說清楚了,常源不肯放棄。

白語見常源走過來,起身想離開。

常源先一步擋住她的去路。

“莞莞。”常源稱了她一聲,還要說什麽,旁邊跑出來的貓嚇了白語一跳。

白語直接擠進常源懷裏。

很結實的一個擁抱。

司柏長這時咳嗽一聲。

白語聽見咳嗽聲,兩人同時看過去。

白語詫異司柏長怎麽會在這裏。

常源知道白語的心思,想要解釋,卻感受到白語掐他手臂的用力。

白語不讓他說。

他索性也就沒有再說。

“你們……”最終,還是司柏長按耐不住,問出來。

這時,楚梵音也按耐著梁靳,梁靳的眼神也變了。

梁靳看著白語的胸撞在常源的懷裏。

他不許。

“我們在按照小叔叔的想法,培養感情。”

白語笑著,也不過問司柏長為什麽回來。

司柏長臉色從容,點了下頭。

戲裏的白語見司柏長這樣,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轉而拉住常源的手,在司柏長的注視下離開。

司柏長站在原地看著白語。

等到白語身影消失在鏡頭裏,司柏長還在站著。

天色暮合,悲寂孤涼成為空氣中的主色調。

“少帥,您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司柏長點頭,不得已轉身去自己書房。

往後幾日,司柏長頻繁回家。

每次回家都能看見白語跟常源低頭竊語,尤其白語臉上還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

擱在以前,白語會撇下常源,來找司柏長。

現在,白語動都不動,看也不看司柏長。

女孩的種種行為都在表示,她變心了。

司柏長拳頭慢慢握緊。

“哢——”楚梵音叫停。

這一幕拍攝結束。

工作人員圍上來,現在還有點,梁靳拿著兔毛的大衣走過去,披在白語身上。

司柏長也來到楚梵音身邊。

楚梵音笑道:“我要是在不喊停,梁靳怕是要衝上去殺人了。”

她可是扛著很大的壓力在拍攝。

都是一群祖宗。

“不會,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麽樣。”

司柏長說著,手伸出來,想摸一摸楚梵音的臉。

楚梵音眼睛飛快眨著,躲過司柏長的手,讓司柏長撲了空。

楚梵音明亮的眼睛仿佛在問司柏長,你在做什麽,怎麽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摸她的臉。

司柏長反應過來,淺笑出來。

他想摸她,是無意識的舉動。

“回房車?”司柏長提出意見。

楚梵音看了眼司柏長,總感覺司柏長怪怪的。

她沒有動,司柏長的手再度伸過來。

服裝組的監製彼時也走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楚梵音趕緊來到司柏長的背麵。

“楚導,司老師,你們在做什麽?”監製原本要走,看見他倆,好奇問了句。

楚梵音笑:“在商量劇情。”

監製沒多想,點頭離開。

楚梵音餘光往左邊一瞄,看見常源在盯著他們。

哎,這麽多人看著呢!

“我先回車房,你等十分鍾再過來。”

彼時,兩人背對著背。

就這樣,司柏長的手也不閑著,捏了下楚梵音的手:“好。”

房車裏,楚梵音坐在沙發上,等著司柏長。

說好十分鍾,七分鍾後,司柏長就來了。

她打開房車門,眼睛滴溜溜看向四周。

“放心吧,沒有人。”司柏長首先出聲。

楚梵音安心,打開車門,讓司柏長走進來。

楚梵音還沒有坐回去,司柏長的身體就朝楚梵音壓過去。

激烈的吻,讓人猝不及防。

楚梵音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聽到司柏長問。

“現在,在這裏,可以嗎?”

男人目光火熱,似乎能把她的衣服融化,也把楚梵音的大腦燒的沒有理智。

她什麽都沒有說,默默把頭埋進男人的懷裏。

司柏長還穿著軍裝,雙腿修長筆直。

楚梵音清晰感覺到司柏長夾著她的力道。

房車內的溫度漸起,車窗上覆蓋上水霧。

梁靳拉著白語進他們的房車時,看見楚梵音的房車一晃一晃。

梁靳眼神變暗,腳步加快。

房車內,白語剛站好,整個人打橫被司柏長抱起來。

梁靳坐在跟床差不多寬的沙發上,將白語安置在自己腿上。

“你說,他碰你哪裏了?”

白語不懂,誰碰她了?

梁靳的眼神落在隨著她呼吸上下起伏的麵團之上。

白語臉一紅,但還是有些不懂。

“你跌入常源懷裏時,他胸膛碰到你的胸了。”

白語細細想了下,恍然大悟,剛要開口解釋,梁靳已然不聽。

“這是我的,別人碰都不能碰一下。”

梁靳的占有欲太強了,白語心頭一窒,梁靳抬起她的下巴親了上去。

司柏長情緒來的太快,楚梵音在後半程感覺出不對。

以往司柏長也能這麽持久,現在司柏長不知道心裏裝著什麽,太過持久。

深夜,楚梵音動一下都覺得累,司柏長笑著,把她用被子裹住,欲把她下房車。

楚梵音害怕,不敢下,生怕被人看見。

“你現在能自己走?”司柏長淡淡的問。

楚梵音沉默,她不能。

“你要把我抱好了。”楚梵音要求道。

司柏長沒說話,把她抱起來。

路上,楚梵音不敢看四周,生怕出來一個人,把她的魂嚇掉。

人越害怕什麽,越容易來什麽。

“司老師,您怎麽在這裏?”服裝組的監製老師出聲。

楚梵音趕緊晃著司柏長,讓他把她放到旁邊的車後麵。

司柏長不想放,楚梵音手掐著司柏長。

即使這樣,司柏長也不想放手。

“我有東西丟了,回來找一下。”

監製老師看見司柏長用被子裹著一什麽物件。

“這是……?”

“這是我的寶貝。”司柏長道。

楚梵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筆直的像司柏長抱了個桶。

“監製老師,您也早點回去。”

監製老師好奇還想問下去,但司柏長都說這話了,她也不好在說什麽,隻能讓開道。

司柏長衝她點了下頭,抱著他那大物件,走回去。

房間內,楚梵音終於敢大口呼吸。

“你要嚇死我。”

司柏長笑而不語,坐在她身邊,目光再次露出癡迷。

楚梵音覺得司柏長好奇怪,但又不知道哪裏奇怪。

扶初韻那邊再度傳來消息,說司柏南身體漸好。

“你要去看看司柏南嗎?”

司柏長神色一頓。

“音音,我長大了。”

楚梵音點頭。

他何止是長大,長的超熟好不好!

“所以呢?”楚梵音等了好久沒有等到司柏長下一句,她問出來。

司柏長又什麽都沒有說。

晚上,楚梵音被司柏長折騰這麽久,早就困了。

楚梵音進入夢鄉,睡的香甜,司柏長原本側臥著看著楚梵音,後坐起來看著楚梵音。

他在演今天的戲份時,頻繁想到他在研一的時候去看楚梵音。

那時,楚梵音剛16歲,穿著白色裙子,站在校門口的櫻花樹下。

也是有很多男生追隨在楚梵音身後。

楚梵音大多數對這些男生愛答不理,他一開始緊張,後看楚梵音這樣淡淡的,他心稍微安下來。

後某一天,他再去看楚梵音,楚梵音身邊有了異性。

楚梵音讓他跟著她一起上學放學。

他坐不住,直接把那男生從頭到尾調查一番。

男生出身不錯,但是心思不正,居然喜歡音音。

他不行,那男生在楚梵音身邊出現不到五天,在他發現的第二天,男生被司柏長送出國。

在楚梵音生命力存在不超過五天的異性,楚梵音自然也不會在意。

楚梵音也不會知道,她很多桃花都是被司柏長阻斷的。

“音音,你隻能是我的。”司柏長親在楚梵音額頭。

親了一會,枕頭下的手機發來震動。

楚梵音起身,打開手機,看見是司柏南發來的微信。

那天,他在司柏南耳邊說—

隻要你醒過來,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之前發生的事情。

一命或許可以抵一命吧!

況且,司柏南救的人是比他命還重要的人。

他成熟了,他也明白,那是他們上一輩子的事情,要怨也不能怨司柏南。

司柏南要是能選,怕也不想當個私生子。

司空業的話也響起在他的耳畔。

“阿柏,事情該過去就過去,萬一,有一天爺爺不在你身邊,除了音音,阿南會是你最能依賴的存在。”

司空業也承認,他對司柏南的好,有一部分是出自司柏長。

司柏長喪父喪母後,他的人生注定是如履薄冰。

可是,在司柏長的心裏,他從未想過依賴司柏南。

【司柏南:什麽時候見一麵?】

沒必要讓病人來見他。

他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他的話也說話算話。

【司柏長:現在方便嗎?】

他開車過去看他。

司柏南看向睡在床塌上的女孩,不能,至少今晚不可以。

【司柏南:不方便】

司柏長不懂,他一個病人有什麽不方便的。

司柏長想著,約了明天下午見麵,他帶著楚梵音一同過去。

司柏南同意。

第二天,拍完上午的戲,下午楚梵音本來有戲要拍,不打算去,誰料,居然下起雨。

沒有要拍攝的劇情,楚梵音自然沒有借口不去,而且,楚梵音還想到扶初韻。

她得去,去幫阿韻做掩護。

定的時間是下午四點,雨一直下,就挑了個雨小的時候出發。

路上,楚梵音看司柏長情緒正常,心中放鬆了些。

她以為司柏長提前跟司柏南打過招呼,她就沒有再跟扶初韻說。

到達醫院是三點,比原先約定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

彼時,雨停了,楚梵音看見天邊架起一座彩虹。

她情緒高漲拍下來,回頭,看見司柏長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

她眼冒疑惑。

司柏長拉住她的手道:“沒事,我們該進去了。”

楚梵音如果能預料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一定事先跟扶初韻說。

他們剛走進病房門口,原本要進去,豈料看見司柏南在偷親睡著的扶初韻。

楚梵音心裏一頓,側目,看見司柏長陰沉的臉。

緊接著,她聽見司柏長罵了三個字。

“老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