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孤寡,孤寡。

司柏長的聲音落下來,扶序腦海裏浮現出三句青蛙的叫聲。

合著大家都有了歸宿,就他一個人單著。

扶序又倒了一杯酒,舉著酒杯都要灌到自己嘴裏,司柏長的手阻止了他。

扶序疑惑的看過去。

“別喝了,喝很多了。”

扶序心裏微微感動,他的兄弟還沒有拋棄他,他的兄弟即使結婚了還惦記著他。

下一瞬,司柏長的話,讓扶序心徹底涼涼。

“音音懷孕,我身上染上酒味不好,況且,我已經喝了很多。”

說著,司柏長歎口氣,貌似是後悔出來開導他了。

這都什麽事情!

扶序看著司柏長,眼神裏充滿對自我的嘲諷。

“事情已經發生,你能有什麽辦法改變?”司柏長眼皮一掀,問扶序。

扶序心裏一涼。

“你對司柏南有什麽不滿的嗎?”

拋去司柏南的年齡,他是國際知名畫家,一幅畫能賣出上百萬的價格。

他在英國的資產怕也是有幾千億。

並且,司柏南作風好,私生活幹淨。

現在,司家也願意把司柏南認出來,他也算是司家的長子。

他樣樣都好,放在京城的圈子裏,是挑不出毛病的。

隻是,他的年齡……

扶序細細想來,的確是那麽一回事,但是,扶序目光落在司柏長身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韻和司柏南的事情了?”

也不能說早就知道,也就比你們知道早一個月吧。

可是說到底,也是早了點知道。

司柏長難得心虛沒有回答,扶序氣著氣著就氣笑了。

“好啊,枉費我拿你當哥,你卻想讓你哥睡我妹!”

扶序酒精上頭,抄起旁邊的椅子就想砸過去。

這是真上頭了,要放在平日,哪裏敢這麽對司柏長。

司柏長也不怕,隻是扶序的椅子還沒有過來,他就被梁靳攔住。

事情太大了,連梁靳都叫過來了。

“接下來,我陪著他,你回去吧。”梁靳看了他一眼道。

司柏長點頭。

回到家裏,已經過了淩晨,司柏長已經楚梵音睡著了,動作放的緩慢。

誰料,他走進去,發現臥室的燈是亮著。

隱約間他還能聽見女孩的說話聲。

聲調裏含著笑與驚訝。

“啊,你也懷孕了?”

“是那一晚?!”

“你們說的好猝不及防。”

“你爸媽怎麽說?”

扶初韻真的快氣死了,她敢發誓,她絕對沒有想過用懷孕逼她爸媽同意。

就是那晚殺青宴,她來到飯店看了眼大家,被大家分離傷感的情緒所感染,她回到病房,對著司柏南就是強上。

沒錯,那晚她清楚記得,她主動。

司柏南一開始還不同意,可是怎麽可能扛的過她。

太猛烈了。

加上她喝酒,也不記得措施的事情。

今天下午查出來的,查出來後,司柏南直接帶著她回家。

司柏南撲通一聲跪在她爸媽跟前,請求她爸媽讓他把她娶回家。

至於那晚為什麽沒有做避孕措施,司柏南的說法是他想做來著,但是太快了,她不給他做的時間。

她第二天早上就不記得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她還責怪司柏南為什麽不提醒她吃藥。

司柏南的理由也很充足。

他說:“我算過你的日子,這幾天是安全期,況且,就算你懷孕了,我也肯定會對你負責。”

沒有懷孕,他也會負責。

這句話司柏南沒有說,但是扶初韻看的出來。

扶初韻爸媽自然不能接受,尤其她媽,差點暈厥過去。

總之,家裏就是一整個雞飛狗跳。

扶初韻也被暫時關在家裏,想讓司柏南出去。

大家都需要靜靜。

“孕婦不能熬夜。”

司柏長脫下衣服,聞了下自己身上有酒味,想先去洗澡,後不斷聽見楚梵音的聲音,他看了眼時間,忍不住過來說教一番。

司柏長抽走楚梵音的手機,楚梵音目光像上落在司柏長身上。

兩人距離很近,司柏長低頭,就能親到楚梵音的唇瓣。

兩人眼神對視,都能拉出絲來。

楚梵音率先閉眼,她覺得司柏長就要親了。

但是她等了十來秒,都沒有等到司柏長親她。

她睜開眼睛,看見一雙含笑的醉酒眼睛。

好喜歡,比他頭頂的光還要亮。

“孕婦不可以碰酒。”

司柏長用手點了下她的唇瓣。

楚梵音被這個動作搞的暖暖的。

司柏長看向手機,發現手機已經黑屏了。

他心裏一笑,正好,不用他說了。

“我去洗澡,你先睡。”

司柏長把她手機又還給她。

楚梵音嘖一聲,就是不一樣了。

司柏長居然讓她先睡,以前司柏長是把她抱緊浴室。

楚梵音搖頭。

她拿過手機,目送司柏長邊脫衣服邊往浴室走。

他也很過分,知道不能,還讓她看。

楚梵音才不要上司柏長的當,司柏長就是想讓她主動。

楚梵音收回目光,落在黑屏的手機上,阿韻應該是聽見他們的聊天,才掛斷電話。

事情發生的真的很突然誒。

楚梵音想著想到殺青宴的那一晚。

那一晚還是蠻重要,電影殺青,兩個寶寶有了生命。

楚梵音想著,也是真的累了。

等司柏長出來,她睡著了。

司柏長確認身上沒有酒味,掀開被子,鑽進來。

他仔細凝視著楚梵音,像看世間僅有的珠寶那樣,癡癡望著楚梵音。

最終,他親吻了下楚梵音的額頭。

阿音,這十個月要辛苦你了。

翌日,司柏長先是吩咐管家,去招一批優秀的營養師,專門為楚梵音服務,後才走出家裏。

公司樓裏,林特助昨晚熬大夜處理一項目,現在眼睛還沒有睜開。

但司柏長在他身邊,他沒有精神也要強撐著有精神。

“你昨晚沒睡好嗎?”

資本家是不會同情他的,林特助搖頭。

司柏長“哦”一聲,隨後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以後需要喝酒的應酬全都幫我推了。”

不是,這個爺又想要幹什麽?

之前抽出三個月的時間去拍戲,著實把大家嚇死。

現在又想做什麽。

林特助目光看過去。

“也不用幫我推很久,推十個月就行。”

十個月還不久嗎!

十個月不是要他的命嗎!

林特助不想應,但也隻能應下來。

司柏長說完,貌似沒有等到他想要的反應,於是又道:“你不問我為什麽要十個月不參加應酬嗎?”

林特助剛準備偷眯起來的眼睛,瞬間又睜開。

他看向司柏長,總覺得事情沒那麽容易。

“為什麽?”林特助順著司柏長的話問出來。

司柏長笑道:“我老婆懷孕了,孕婦不能碰酒這類東西,我要潔身自好。”

林特助淡淡地“哦”一聲,隨後反應過來。

什麽!

夫人懷孕了!

電梯裏,不光有司柏長,還有普通員工。

普通員工還在不解當中,也在為司柏長為什麽坐普通員工電梯而憂心仲仲,倏地,聽到這猝不及防的消息。

“接下來你知道怎麽做了嗎?”司柏長在踏出電梯前,問。

林特助點頭。

司柏長心滿意足離開。

司柏長一離開電梯,電梯裏的所有人重獲新生,敢大口呼吸。

司董在,連呼吸都不敢多呼吸一下。

大家熙熙攘攘討論起來。

“司董這是要多孩子了?”

“夫人那麽漂亮,司董又帥,生出來的孩子該有多好看!”

“司董這也算是老來得子了吧?”

林特助看著一群熱鬧的人,搖頭。

他們這是跌近司柏長的陷阱裏。

司柏長就是想讓人盡皆知。

司柏長這是炫耀。

經過電梯裏這群人的宣傳,不出十分鍾,中恒集團總部乃至全球分部,都將知道司柏長的夫人懷孕上。

但遠遠到此還不夠。

會議上,司柏長特地命人準備了奶茶,說是來恭賀夫人懷孕。

很好,大家這下百分百知道。

下會議後,每個人都來恭賀他,他聽得甚至滿意。

三天後,司柏長解決了電影發行問題,其實不用楚梵音親自找,梁靳公司就有這一板塊的業務。

事關白語,梁靳自然是盡心盡力。

當初,司柏長說,他會護楚梵音在京城橫著走,他沒有說大話。

京城的業務,要不是他司家的,就是與司家有關的。

電影確定上映是5月20號,告白情人檔。

現在四月十號,電影開始預熱。

楚梵音得知是梁靳負責此事後,也是安心的很。

電影發布會定在五月一號,勞動節第一天。

不過,在電影發布會之前,大家還需要參加四月二十號,扶初韻與司柏南的婚禮。

扶家舍不得扶初韻打掉孩子,怕傷了扶初韻的身體,加上司柏長也是真心實意想娶扶初韻。

大家都看得出來,扶家父母自然也能看得出來,也就成全了他們。

司柏南說到底是司家的孩子,彩禮方麵自然不會虧待扶家。

除了司家自己出的材料,司柏南自己也拿出來。

他把最大的畫廊贈予扶初韻,作為扶初韻的彩禮,同時,求婚戒指是司柏南三年前就準備好了的。

也是這個時候,扶初韻知道,司柏南想娶她的心,遠遠超過三年。

婚禮當天,楚梵音坐在下麵,看著扶初韻穿著白色婚紗,向著司柏南走過去,想到自己。

當初,她跟司柏長結婚的時候,她並不願嫁給司柏長。

她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嫁給司柏長。

“怎麽了,臉色悶悶的。”司柏長捏了下楚梵音的臉。

楚梵音鬱悶道:“我當時嫁給你的時候,臉色是不是很醜啊?”

司柏長笑了:“你不笑也是很好看。”

就知道騙她。

楚梵音瞪了眼司柏長。

司柏長笑了下,掏出手機。

他的鎖屏就是他們的婚禮現場。

“你看,這不就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嗎?”

楚梵音詫異,她沒想過司柏長會拿這個當他的鎖屏。

“從我們辦完婚禮我就換了。”

司柏長的話讓楚梵音臉色好轉,嘴角揚起弧度。

照片裏的她並不是冷著一張臉,她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女孩子怎麽會不期待自己的婚禮呢?

那時她不愛司柏長,但司柏長愛她,自然會把婚禮辦的最好。

“等寶寶出生,我們再辦一場婚禮。”司柏長道。

楚梵音沒想想過還有第二場婚禮,她看向司柏長。

“這次寶寶給你當花童。”

楚梵音想了下那個場景,笑起來,點頭同意。

他們兩人氣憤融洽,但白語看著扶初韻結婚,臉上又笑又心酸。

她這一生怕是盼不來自己的婚禮了。

梁靳會給她婚禮嗎?

梁靳不會的。

在梁靳心裏,她究竟算個什麽。

白語自己也不知道。

白語管不了梁靳的心,但她能管得了自己。

她在竭盡全力不愛上梁靳。

可是,不愛上梁靳好難。

梁靳把全世界捧到她跟前,幾乎是要什麽給什麽。

在梁靳身邊,除了沒有正式的名頭,她享受的是公主的待遇。

白語牙齒微微咬住唇肉,眼看心裏那點亂七八糟的念想下去,梁靳身子貼過來。

“小鳥,挑個時間,我們也把我們的婚禮辦了吧。”

轟—

白語覺得腦袋炸了。

她緩慢看向梁靳,梁靳握住她的手。

“小鳥,你有想辦婚禮的地方嗎?”

白語沒有回答,梁靳淺淺笑起來。

“我有,想在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海裏。”

白語聽著梁靳那話,貌似他真的想過兩人結婚。

“拋捧花了!”

主持人喊著,楚梵音結婚了,就不去湊這個熱鬧。

楚梵音讓白語上去,白語沒動。

可是當緣分來了,你不用動,緣分也會砸到你。

扶初韻的捧花越過重重的人,落在白語的懷裏。

楚梵音又驚又喜,跟司柏長對視一眼。

周圍人起哄,問她什麽時候結婚。

梁靳不喜歡公共場合問這個,白語正想著找個借口推辭掉,梁靳從褲包裏摸出一個小盒子。

他打開小盒子,單膝下跪。

“白語,你願意嫁給我嗎?”

突如其來的求婚又點燃了婚禮的熱度。

白語沒想過來這一招。

她深知她跟梁靳差不多,可是望著梁靳看她的眼神,她鬼使神差願意相信梁靳一次。

她答應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歡愉著。

夜晚,躺在**的楚梵音還在回味白天的喜悅。

她抱住洗澡出來的司柏長:“老公,謝謝你,也謝謝我。”

“謝你自己什麽?”

“謝我選擇了你。”

楚梵音毫不客氣的給自己貼金。

如果當時她沒有那麽大的勇氣選擇司柏長,她怕也不會見證那麽多人的幸福。

她好開心。

司柏長笑著。

兩人身體無限貼著,司柏長已經很久沒有碰她。

身體忍耐到她後背貼著他的前胸,他那點欲念就冒出來。

楚梵音感覺到脖頸癢,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司柏長的吻落在脖頸上。

楚梵音敏感的顫了下,司柏長捏起她的下巴與她親吻起來。

眼看兩人就要失控,楚梵音手機響起來。

“媽咪大人來電話了,媽咪大人來電話了。”

楚梵音不知道這個時候華亭之打電話來幹什麽,她接了。

“你懷孕怎麽都不跟你爹地媽咪說一聲!”

楚梵音嘴巴微張,糟糕,忘記了!

“明天你爹地媽咪就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