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事態反常
當天白日無話，我們這一覺直睡到下午三點多鍾，才被倪坤的大嗓‘門’喊醒。爬起來眾人連忙收拾收拾，吃飽喝足後，我們便帶著準備好的祭品紙紮，向著山中那塊空地走去。
來到空地，我二太爺爺早已在哪裏準備多時。我們到的時候，這老頭正用桃木棍，在地畫著我們看不懂的符咒！
就見他一步一停，很是吃力和認真。等看見我們大包小裹的過來之後，老道便對著我們招招手，說道：“進來時小心點，不要抹掉地上的符！”
聽他說完，我們幾人連忙站住了腳步，低頭一看，隻見這空地的邊緣，竟是被他用一個個小符咒連接，圈了個大圓圈，正好將閆二舉要用到的地方，和那一點流水的小溪，圈在了裏麵。
看著他額角上的汗水，我就連忙跑了過去。用袖子幫他擦擦後，我就好奇的問道：“二太爺爺，你這畫的是什麽符呀？把這周圍都圈了起來，莫非是為了不讓鬼怪進場搗‘亂’？”
笑著點點頭，老道就停了手裏的動作。看看周圍自己畫的密密麻麻的符咒後，說道：“這是最平常的擋鬼擋煞的符咒，一般村裏的神漢都會畫，沒什麽稀奇的！唯一不同的是，我加了靈力在裏麵，讓符咒更有威力罷了！”說著話，老道伸手指了指旁邊不遠處，一個樹墩子上的茶壺。
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我為他取來茶壺後，老道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這才接著說道：“這紙魂祭啟，必定會有鬼怪來瞧熱鬧！所以我用符，將它們擋在外麵，免得它們搗‘亂’！一般的野鬼遊魂進不來，隻有道行高深的老鬼才能闖進來，不過有我們幾人，量他們也鬧不出什麽事端！”
聽了這話，我瞬間就反應過來！看看地上的符咒，我心說：這老頭真是心思緊密，想的周到啊！這紙魂祭開始的時候，按前人的經驗，必定會有大量的鬼怪來鬧場。一個兩個厲害的我們不怕，就怕成百上千的過來攪鬧，數量太多，我們根本就攔不過來！如今有了這符咒做屏障，可是省去了我們不少的麻煩！
其他人小心的走進圈裏後，也是我二太爺爺這一手讚不絕口。倪坤走過來，接過老道手裏的桃木棍後，便讓我扶著老道去一旁休息，他接手繼續畫了起來！
笑著看看我們拿過來的東西，老道就坐在樹墩子上，指導著我們分方位擺放。等我們在圈外，把招待“賓客”用的倒頭飯三生‘肉’，和一些水果糕點分堆擺好後，天上的太陽，也就漸漸偏西了。
站起身來，老道仔細的檢查了一圈，瞧見沒有禮數欠缺的地方後，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看彪子和卓良抬過來的那口大銅香爐，掐指算算，便讓著他們倆個把那香爐，擺放到了小溪邊一棵較遠的大樹旁，看看那些野鬼過來討香的時候，不會衝撞到閆二舉闖關，這才對著我們說道：“排場也隻能這樣了，周到與不周到的，就看它們的意思了！”
笑著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倪坤就抬眼看了看時辰。發現太陽已經落到了山頂後，便對著我說道：“時候差不多了，咱們也該打扮打扮了！小子們，肚子裏有存貨的趕緊去解決，一會封‘門’了，可就不讓進出了！”
聽了這話，我們幾人連忙笑著跑了出去。因為棍爺的‘門’祭，不一定持續多長時間，這要是半道來了‘尿’，那可就壞事了！
所以劈裏啪啦的，我們一大幫人跑到樹林裏沒‘尿’硬擠，等肚子裏那點水，全都抖了幹淨後，我們這才返回來，看著倪坤畫上了最後一道符！
屏障連上後，我們幾人就感覺周圍的空氣猛地一抖。四周沙土震起之後，就將地上的符咒，徹底的掩蓋了起來！
得意的點點頭，倪坤就讓閆二舉拿出做好的紙衣服。本來我們幾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裏準備，可是等親眼瞧見棍爺做的紙衣服後，我們幾個，還是忍不住咧嘴大罵了起來！
這他娘的哪裏是仆人的衣服，分明就是太監的裝束！一身藍袖藍邊的黑褂，每個人還配了一頂白紙紅‘花’的帽子！
瞧見這東西的第一眼，我們就把閆二舉給圍了起來！你一巴掌我一巴掌，打的這損貨直抱腦袋求饒後，宋科就先叫喊了起來：“唉我說棍爺，你小子也太缺德了！兄弟們為你拚命，你怎麽說也得讓我們穿的體麵點才對。這到好，連仆人都不是，竟然讓我們扮太監！鬼能忍，球爺我也不能忍！哥幾個，揍他！”
“對，揍他！他娘的損透了！”
說著話，我們就把閆二舉圍在當中一頓拳打腳踢。這孫子心裏有愧不敢還手，隻好蹲在地上幹笑著說道：“哥幾個饒命！不是兄弟我不講究，是我真沒有時間！本來我也想給弟兄們整身硬貨出來，可是後來一看太費勁了，反正咱也不是真當衣服穿，所以……所以……唉唉，輕點輕點，別拽頭發，別打臉！”
不解恨的捶巴了他一頓，我們幾人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把地上的大褂套在了身上。由於現在孟娥身上沒有黑針，所以老道就給我們每人發了一顆遮擋陽氣的‘藥’丸。等閆二舉用已經調好的顏料，把我們塗成白臉紅麵之後，我們再換上黑靴，帶上紙帽互相一看，還真就是幾個活脫脫的紙人！
咧嘴一聲苦笑，我就瞧瞧兩個直皺鼻子的丫頭，對著她們做個鬼臉後，我心說：真想念老四喜呀！要是老爺子在的話，絕不會讓我們幾個裝紙人！隨便紮兩個替幌，就什麽都搞定了！
一切準備妥當，彼此檢查一遍沒有‘露’餡的地方後，我們就幫著閆二舉放燈放橋，隨後便擺好姿勢，一動不動的，藏在了彩橋邊上的紙人堆裏！
就這麽靜靜的等了幾分鍾之後，天也終於是徹底的黑了下來。四周靜的出奇，沒有一點的異常，除了風吹草動之外，就隻剩下了閆二舉打坐的呼吸聲！
抬頭看看時辰差不多了，藏在林子裏的老道就點起了周圍的火把，照的我們這方空地一片明亮之後，便上了幾把大香，拎著桃木棍子，又退回了林中！
青煙飄渺，夜‘色’朦朧！雪白的月光下，香爐裏的青煙緩緩飄‘**’。就在煙霧飄出十幾米遠之後，我們所在的空地周圍，也是詭異的升起了一層，遮眼的白霧！
白霧乍起的一瞬間，我們所在的這片林子裏，就開始傳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似有人在‘交’談，又好似衣物摩擦一般。由遠而近，緩緩的向我們靠來。等耳中聽見哭嚎喊叫，瘋癲大笑的聲音後，我們也是瞧見了這白霧之中，竟是浮現出了一個個，模糊不清的身影！
終於來了！
看著那些破衣爛衫，蓬頭垢麵家夥，我們幾個人也是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等這些影子越聚越多，足有好幾百之後，略顯緊張的閆二舉，就深吸一口氣，起身對著四方拱手抱拳說道：“紙‘門’弟子閆二舉，今日借貴寶地，一闖紙魂祭！來者是客，見者為朋，還望諸位高抬貴手，為在下做個見證！略備酒‘肉’，燒三台大香，不求諸位相幫，但求容人之量！請享用！”
閆二舉場麵話剛說完，林子裏的遊魂野鬼，頓時呆愣的向他看了過來！盯著場中的紙橋和水裏的蓮‘花’彩燈看了片刻之後，竟是麵‘露’出了讓我們十分不解的貪婪！
看著他們貪婪的樣子，我心中頓時猛的一抖！一股直覺告訴我，這事麻煩了！
因為按常理來說，遊魂野鬼沒有親人給燒紙送衣，終日饑寒‘交’迫，他們應該對香火和貢品更感興趣才對！可是此時這幫家夥，卻是沒有首先注意身邊的香火與吃食，反到是貪婪的盯起了紙橋和‘花’燈，這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說這些東西，比香火美食吸引力更大嗎？
不隻是我感覺到了麻煩，其他人也是同時皺起了眉頭。看著場中強裝鎮定的閆二舉，宋科就對著我們小聲的說道：“哥幾個瞧見沒，看來今天棍爺這三關不好闖啊！瞧這幫家夥的意思，恐怕是相中了棍爺的紙橋和‘花’燈！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想借棍爺闖‘門’祭的時運，奪紙橋‘花’燈過忘川河，轉世投胎！”
一臉詫異的看看他，彪子就小聲的說道：“我說胖子，你也太能扯了吧！這投胎轉世，豈能這麽簡單？他們在地府一沒標名，二沒掛號，連大‘門’都進不去，可怎麽進入輪回通道？”
一臉鄙視的看看他，宋科大嘴就撇了起來：“沒文化就聽著，不懂球爺就給你講講！你知道為什麽在民間習俗裏，親人死了要燒紙船和紙橋嗎？就是為了讓他們偷渡忘川河，不走奈何橋！如今你瞧瞧棍爺的那個紙橋，再看看水裏的彩燈，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嗎？”
你還真別說，被這死胖子一頓窮白話，我們幾人還真就是越看，越覺得是這個意思！要是這幫家夥真打投胎的主意，那這件事，恐怕不隻是麻煩那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