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暗中交鋒
五名代表，被鬧事的群眾推選出來，而村長汪建華一直沒露麵。王羽知道，汪建華一直在人群後麵藏著，飼主係統已經探測到他的位置。不過，目前不是和汪建華嘔氣的時候，先解決這件事，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
五名代表在上河村也算有點威信，倒也不怕王羽，一個個昂首挺胸，像敢死隊一樣，隨王羽進入了鎮長辦公室。
宋巧智一直陪在王羽左右，充當鎮長助理的角色，端茶倒水，招待五名代表。做完這些，他規規矩矩的站在王羽身後，一言不發，好像不存在一樣。
王羽對宋巧智的服務很滿意，有這樣一個官油子在身邊，這鎮長也當得舒坦。不過他畢竟是黨政辦的副主任，等自己坐穩了位置，還是得尋一個助理，負責處理日常事務。
“你們想要鎮裏怎麽賠償？”王羽開門見山，也不做鋪墊，直接問五名群眾代表。
五名群眾代表都是男人，見王羽對自己一行人非常客氣，一進門就讓煙讓茶的，頓時壯了膽氣，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說道：“很簡單，就是我們賠進去多少，鎮裏就賠償我們多少。以前鎮裏有做過養殖統計，每家每戶養殖多少雞，進價是多少，都有底子的，你們找出來，直接給我們錢，不就完了？賠錢之後，我們保證不再鬧騰。”
其他四人隨聲附和：“沒錯，隻要賠我們錢，我們絕不再鬧騰。”
王羽笑道：“是鎮裏讓你們養殖的，但風險自負的道理你們應該懂吧？發生H2禽流感，這是意外。你們覺得全讓鎮裏賠，如果你們賺了錢，會把利潤都給鎮裏嗎？”
“那不同！本來我們不想養，是王書倫那個……嗯，家夥讓我們養的。出了事。肯定得你們鎮政府負責。”中年人想罵原鎮長，可是有所顧忌，咕噥一句，略過那幾個罵人字眼。
王羽對這幾個村民代表的心裏活動隨時監控，明白他們的樸素思想觀念。如果在外麵的大城市，一切按照法律條款來辦。絕不會賠償村民一分，擺道理，也隻能說是天災人禍。可是這是山村，村民的思想觀念很淳樸，如果按照外麵的法律條款辦，恐怕會進一步激化矛盾。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如果全按照他們的提議辦，鎮裏又拿不出這筆錢。而且王羽才上任一天，連財務所的所長都不來參加他的任職會議，還談什麽支持？估計一毛錢也別想從財務所所長那裏討來，到時候王羽就丟臉丟大了。
為難啊！王羽皺眉思考解決的辦法，覺得得用其他手段了。
同一時間，鎮委書記呂曉陽正坐在多湖村的一個小池塘邊釣魚。旁邊坐著黨政辦主任李文浩，財務所所長龐龍，派出所所長付強。這幾人是呂曉陽的班底，所以才能在這個時候，優哉遊哉的釣魚取樂。
付強剛接完電話，笑道：“書記，好消息啊！新鎮長接見了上河村的村民代表，正在辦公室商談解決辦法。哈哈，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他剛到咱們康美鎮。連行情都沒摸清楚呢，居然敢接上河村的燙手山芋。老龐，你對咱們鎮的財務最清楚，賬上還有多少錢？夠賠上河村的養殖損失嗎？”
財務所長龐龍一臉惱火的抱怨道：“夠個毛！賬麵上總共還有八九萬塊，還要預備突發狀況的款項。如果不是這樣。至於拖欠教師的工資嗎？奶奶的，這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我現在都不敢見中學的老校長了！我們的新鎮長有能耐，就讓他自己使去，他若能弄來錢賠上河村的養殖戶，我求之不得呢。”
李文浩扶了扶金絲眼鏡，沉吟道：“我覺得新鎮長王羽並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他既然著手處理上河村的遺留問題，應該有幾分把握的。我們躲著不見他，終歸不是辦法，如果他真的解決掉上河村的問題，他的聲望恐怕會瞬間飆升，影響書記今後的工作計劃。”
呂曉陽是個三十七八歲的中年人，膚色微黑，眼角有一顆大黑痣，如果不說話，會給人一種非常嚴厲、不好相處的感覺。
他突然扯起釣杆，大聲笑道：“有魚上鉤啦，哈，還挺沉的，肯定是條大家夥。小李，快準備網兜，今天中午我們有口福了。”
李文浩慌忙跳起來，去取工具，剛拿起網兜的把柄，就見呂書記一拍大腿，罵了一句什麽。
“靠，脫鉤了……哎喲，真可惜，好像是條大黑魚！”派出所所長付強惋惜的叫嚷道。
“魚塘裏居然有條大黑魚，這胡老頭怪不得年年虧損，魚苗全被黑魚吃光了，他不賠才怪！今天老胡得請我們喝酒，我們呂書記幫他找到虧損的原因了。”財務所所長龐龍這時候也不忘拍馬屁。
呂書記陰沉著臉，檢查漁線，發現魚鉤都不見了，顯然被黑魚咬斷了線。他非常不高興，不是因為魚，而是魚的象征意義。
剛才談到王羽上當，接手上河村的遺留問題，呂曉陽一語雙關，意指王羽上鉤，沒想到高興勁還沒起來，大魚不但逃了，連魚鉤都被魚叼走了，這還玩個鳥？
李文浩安慰道：“這漁線真不結實，明天我去找漁具店老板算賬。書記，你先用我的釣具吧，反正我不會釣，純是陪書記來散心的，運氣好還能喝到美味魚湯。”
呂書記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焦躁，收了漁杆，說道：“不釣了，你給胡老頭說聲，我們下回再去他家吃飯。小付，你去開車，咱們回鎮裏。”
三人不知道呂書記為什麽突然生氣，不過卻都不敢問，互相使了個眼色，各去辦理呂書記吩咐的事。
不多時，一輛黑色的桑塔納2000駛出多湖村，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緩緩前進。康美鎮總共九個村，但每個村都很大，甚至一片人住山上、一片人住山下。細算下來，每村的人口卻不少，幾百戶的村子在康美鎮隻能算中等，加上超生，一個村有兩三千人。
多湖村屬於中等村，而上河村是標準的大村，所以上河村的人來鬧事，才讓鎮裏如此犯難。趕又趕不得，壓又壓不住，所以一遇到上河村的人鬧事，鎮委書記呂曉陽就會下鄉調研，避開這類事件。
反正鎮裏的人都知道，上河村的事是原鎮長汪書倫搞出來的，他呂曉陽避開這事，也情有可原。隻是這一回，呂曉陽不僅僅是逃避上河村的事件，還要願意冷落新鎮長王羽，讓他陷入麻煩之中。一是職位決定心態，二是縣組織部的黃部長給他掃過招呼，他不敢不聽上麵領導的話。
呂曉陽趕回鎮裏的時候才十多點，到了鎮政府門口，居然沒有看到一個鬧事的村民，靜悄悄的，地麵上也非常幹淨衛生，大門敞開著，看門的保安抽著煙，正倚了門口舒坦的眯著眼睛，不知道想什麽呢，居然笑得嘴咧著。
事出反常即為妖！呂曉陽眉頭一皺，問身邊的人：“小李，打電話問問怎麽回事？上河村的鬧事群眾呢？”
付強把車開到政府大院，把車停穩，卻沒有下車，等李文浩詢問結果。他本人也挺好奇的，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既然是呂書記一係的人，將來肯定和鎮長不對路，多了解新鎮長的一些手段比較穩妥。
財務所長龐龍撓了撓禿頂腦袋，納悶的說道：“王鎮長不會擺平了上河村的鬧事群眾了吧？這不可能！沒有錢，他拿什麽擺平這事？”
此時，李文浩已打完電話，麵色沉重的說道：“書記，事情是這樣的……王鎮長開完任職會議後，就去門口會見上河村的代表，然後選出五人做代表，跟他進辦公室談判。也不知道王鎮長對五名代表許諾了什麽好處，沒過半個小時，五名代表就出來了，然後上河村的村民歡呼數聲，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回去了。”
“什麽？這怎麽可能？王羽用了什麽手段，騙走了上河村的鬧事群眾？”呂曉陽不敢置信的問道。
“具體協商內容，我正在打聽……要不，我們先回辦公室？”李文浩試探著問道。
“嗯，不用打聽了，咱們回辦公室，讓王鎮長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當麵問問他。”對此，呂曉陽非常有信心，當初能設套把汪書倫折騰得半死不活，現在就有手段把王羽壓製得服服帖帖。
財務所的辦公室也在鎮政府大樓，而派出所有獨立辦公樓，就在鎮政府隔壁，離的沒有兩百米。在派出所對麵，是計生辦，同樣有獨立辦公的場所。
所以，付強向呂書記告辭，一步三回頭的往鎮政府大樓上看。他已知道新鎮長仍在原鎮長的辦公室辦公，平時能從窗戶處看到鎮長的背影，今天卻什麽也看不到，真是奇怪。
王羽正在辦公桌前撰寫與上河村的商談內容，幾項條款必須寫在合同裏麵，不然將來出了事，還是會出現群體事件，要解決就解決徹底一些。
這時候，黨政辦主任李文浩敲門進來，恭恭敬敬的對王羽說道：“王鎮長，呂書記回來了，讓你去他辦公室談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