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3章 人生百態
李衛國教授從沒見過王羽真人，隻看過他檔案上的兩寸照片，對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出現、卻從不上課的學生，他真什麽印象，所以直接問他的身份。
“我？我是你的學生王羽，你帶的研究生啊，明天要參加論文答辯。”王羽一臉無辜，好像認不得自己全是李教授的錯。
“王羽？噢……我想起來了。嗬嗬，你總算出現了。”李教授苦笑一聲，沒有想象中的憤怒，隻是非常冷淡，指著沙發的一個角落位置說道，“坐吧！”
李教授的夫人見丈夫承認王羽是他學生，這才鬆了口氣，還以為走錯門了呢，這麽一猶豫，隻好把王羽帶的東西放在客廳的茶機旁邊，不好放到裏屋，更不好放到茶機上麵。然後順手給王羽倒了一杯茶，不至於讓王羽尷尬。
“謝謝師母。”既然被李教授承認了身份，隻好隨大流，改了口，確認師生關係。
“嗬嗬，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你平時如果多上幾節課，比什麽都好。你那論文我看過了，如果是你自己寫的，確實很不錯，明天的答辯你自由發揮一下就可以了，所有提問內容都在你的論文上。嗯，你先等一下，我把家裏的事處理完，再和你好好談談。”李教授見這個缺課大王非常禮貌，沒有一絲囂張氣焰，甚至帶有一股讓人折服的氣質，總之非常順眼，就不再當著別人的麵訓他。
沙發上的年輕女子聞言說道：“就是，我的事情你還沒有講好呢，怎麽又忙活你學生的事情了？哼，你教了一輩子書。帶了無數個研究生，結果呢？現在你女兒找個工作，都要花錢買指標。”
坐在她旁邊的年輕男子淡淡說道：“萍萍，你怎麽說話呢？李伯伯為了你的事，沒少求人。剛才都打了幾個電話了，你又不是沒聽到。這樣吧，如果李伯伯這邊找不到人，我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出錢。不就是八萬塊嘛，咱們湊一湊還是能出得起的。”
“你說得容易，八萬塊啊，又不是八千，哪這麽容易湊？”李萍說著，又撅起了嘴。
兩人一言一語。有擠兌李教授的嫌疑，這裏沒有傻瓜，哪有聽不出來的。李教授歎息一聲，說道：“小趙，萍萍說的沒錯，前陣子你伯母生病住院，花了不少錢。最近我們手裏有點急，不然為了萍萍的前途，我們老兩口不可能吝嗇這點錢。”
“可是我那朋友手裏隻有這兩個指標，我掏錢買了一個，如果不是這樣，我肯定替萍萍出了。唉，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小趙惋惜的說道。
“可是我們現在真的拿不出這個錢啊……”李教授和他夫人一起為難，唉聲歎氣，愁腸百結。客廳一時沉寂下來。
王羽一直在旁邊聽，沒打算插嘴，可是見他們把話說到這份上，覺得不說點什麽，心裏堵得慌。
“每年公務員考試。審計局都有招收名額，為什麽不去考試，非要花錢買這名額？”雖然這麽說有點失禮，王羽還是說了出來。
“如果能考上，我有病才會花錢買這名額。”李教授的女兒李萍沒好氣的接道。
小趙也在旁邊不高興的說道：“你還在讀研，不了解社會上的事。既然你問了，我就給人解釋一下。上一年市審計局預計招六名正式工作人員，報名的卻有六百多人，百分之一的錄取率都不到，你讓我們怎麽考得上？就算筆試通過，麵試你沒有背景，怎麽通過？現在空出的兩個指標，據說還是因為有兩名審計人員表現突出，調到了財政局。那可是財政局啊，真正的肥缺，花錢、托關係都搞不到的職位。王老弟是吧，你呀，有空多去外麵的社會鍛煉一下，光鑽在象牙塔裏看書可不行。”
王羽聽得直皺眉頭，這種人把公務員當成了什麽？貪汙腐敗的合法通行證？說財政局是肥缺呢，還沒進去就想著如何貪汙？至於說自己不懂現實社會的行情，王羽連笑都懶得笑話，自己出來混社會時，這二貨還不知道在哪裏穿著開襠褲玩泥巴呢。
王羽想了想，對發愁的老人說道：“李教授，回頭我讓朋友幫忙問下吧，看看審計局到底缺不缺人。如果缺人，我讓朋友打聲招呼，如果不缺人，咱們再想別的單位。至於買賣公務員指標，騙局較多，還是留點心眼比較好。”
“噢？小王你有市審計局的關係？”李教授眼睛一亮，他本是最討厭找人拉關係的，但為了女兒，他不得不放下老臉和尊嚴，苦苦求人。
“也算有點關係吧。”王羽對審計局不熟，不過他和市長熟啊，和市委書記熟啊。如果不想找這兩位大神，可以找工商局的局長，公安局的局長，甚至可以直接找財政局的局長，上次回臨江找教育資金扶持的時候，可沒少和財政局長打交道。
小趙一聽卻惱了，臉紅脖子粗的質問道：“哈？你真能耐啊！說我朋友是騙子？你要真有能耐，就幫李萍把工作落實！沒能耐就好好讀你的研究生吧。聽說明天就論文答辯了，也算正式畢業了吧，拿到碩士學位證書了，可找到工作了？請問你目前在哪裏高就？”
王羽皺了皺眉頭，不想接小趙的話，畢竟這是李教授的家裏，而小趙又好像是李萍的男朋友，在這裏教訓他，有點不合規矩，畢竟要給李教授麵子。
李教授見氣氛不對，怕年輕人打起來，忙勸道：“小趙，你不要急，小王也是好心嘛，成不成都是人家一番心意。那就先這樣吧，等小王問出結果之後，咱們再商量買不買指標的事。”
而師母對小趙的言語非常不喜，反觀王羽，卻怎麽看怎麽順眼，做事穩妥，不驕不躁，對待小趙的指責，他臉上一直掛著微笑，心胸一定非常寬廣。唉，相比之下，女兒這個男朋友很不靠譜啊，等這件事情結束，得找個機會好好勸勸女兒。
而李萍卻瞪了王羽一眼，才對父母不滿的說道：“哼，要是指標被人家先買了，到時候你們別後悔，也不要再整天逼著我找工作。走啦，我們出去到公園坐會，不耽誤李大教授傳道授業的大事了。”
說完，李萍一扭屁股，撒氣式的從王羽麵前走過，還故意踢了一腳王羽帶來的禮物。頓時，兩個方便袋裏的禮物撒了出來，兩盒公爵茶，兩盒萬壽茶，四瓶茅台。
小趙跟在李萍後麵，掃了一眼地上的禮物，渾不在意的笑道：“哈，王老弟還蠻有錢的嘛，這一瓶茅台得好幾百吧？隻是這茶次了點，什麽雜牌嘛，公爵茶，萬壽茶？聽都沒聽過，指不定是哪個小作坊生產出來的！這酒不會也是小作坊生產的假貨吧？”
李萍的眼睛卻一直子直了，53度飛天茅台，商場價格要兩千塊一瓶呢，這一下子就四瓶，可不少值錢。而那幾盒包裝精美得像藝術品的茶葉，看上去怎麽這麽眼熟呢……公爵茶，公爵……咦？前幾天新報報道很火爆的英國羅塞公爵到中國旅遊，就是喝了這種茶治好了頭疼病和偏癱？天哪，據說一盒公爵茶要三百多英磅，合三千多人民幣啊！
這兩袋禮物太貴重了，兩萬多塊啊！能隨手拿出這麽貴重的禮物看望老師，身家肯定不菲，非富即貴，照這麽推論，他還真有可能認識審計局的領導啊。
“哎喲，對不起，我沒看到腳底下的東西，沒有踢壞吧？”李萍誇張的大叫一聲，蹲在地上收拾禮物，用手仔細摸了摸公爵茶包裝盒，被上麵印刷精美的圖案和防偽標識驚住了，半撅著屁股，半天都沒值得起來。
春天穿得薄，黑色絲襪，配著小米色小短裙，性感清涼。她身材本來就不錯，皮膚白嫩，用這麽一個姿勢背對著王羽，那白嫩如雪的屁股瓣子露出半邊，股內丁字褲，勾勒出一幅兒童不宜的畫麵。
如果這個女人不板著臉生氣，模樣還是挺漂亮的，二十五六歲的年齡，正是惹火誘人的發、情時期，一邊撿著東西，還不時的回頭和王羽聊兩句。
就幾盒東西，至於老半天蹲在地上不起來嗎？不但王羽有這個疑問，連站在茶機另一側的小趙也有這個疑問。不過他是站起來的，看不到女朋友的裙底風光，而王羽是坐在沙發上的，就算用平視的角度，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公爵茶吧？聽說能美容能治療頭疼呀！我有一個好姐妹，非常喜歡喝茶，但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從哪裏能買公爵茶，最後一打聽，居然說什麽在我們國內買不到！唔……王哥，你是從哪裏買到的？這一盒得三四千塊吧？”李萍半蹲在地上，轉過頭，眼睛放光的問道。
李教授一聽，頓時站了起來，驚叫道：“什麽？這一盒茶要三四千塊？不行，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還有那茅台，剛才聽小趙說，一瓶要好幾百，也太貴，我不收。王羽，你以後再來最多拿一些水果飲料之類的，再送這麽貴重的禮物，我連門都不讓你進！”
李萍對自己父親的性格極為了解，教書一輩子，從不收貴重禮物，此時卻不忘刺激他一句：“切，你喝過茅台沒有？53度的飛天茅台沒有2000塊你往哪買？爸，酒你收不收我不管，但這盒公爵茶我必須得要，我好姐妹想這茶都快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