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半,北城,昭陽國際酒店。
陶蒙蒙抵達後,沒有第一時間給司延昭打電話,而是聯絡秦或,要司延昭房間的備用房卡。
刷卡進門,見套房的燈還亮著,陶蒙蒙有些驚訝。
尤其注意到茶幾裏放著的兩個紅酒杯,她頓時皺起了眉。
狗男人跟誰喝酒?
正奇怪,就聽到了臥室裏傳來一陣動靜,像是有女人的聲音。
陶蒙蒙心思一動,放慢腳步循著聲音過去,門一推,surprise這個詞脫口而出,卻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仿佛如遭雷劈一般傻住了。
司延昭穿著睡袍半截身體倒在床裏,而趴在他身上眼神迷離的女人,赫然就是顧瑾……
六目相對,空氣死一般的凝固。
“陶小姐,你怎麽來了?”
顧瑾短暫的驚訝過後,率先反應過來開口,意識到什麽,她有些尷尬的從司延昭身上起身,扯了扯唇道:“陶小姐,你別誤會……”
“我誤會什麽?”
陶蒙蒙攥著粉拳,克製著心裏湧動的情緒,擠出一抹笑反問她。
年輕貌美的女孩滿是疑惑,手裏的包放在一旁的置物架。
她走過來,在還維持著原來姿勢沒動的司延昭身旁坐下,才再次看向顧瑾:“顧小姐,很晚了,你該回你的房間。留在這當電燈泡,不太合適呢。”
她眉眼含笑,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讓原本想解釋的顧瑾,不由感到啞言,更生了幾分莫名其妙,仿佛不認識眼前的陶蒙蒙一樣。
司延昭沉聲道:“你先回去。”
顧瑾的視線從陶蒙蒙身上挪開,看了司延昭一眼,男人神色如常,是他一貫的冷峻。微寒的眸子,卻出奇的冷。
顧瑾一走,臥室死一般的沉靜。
司延昭手撐著床沿,半坐起身,看向陶蒙蒙,低緩了冰冷聲線:“你怎麽過來了。”
彼時,她應該在深城的司公館裏呼呼大睡,等待明天一早的鬧鍾響起,繼續她朝九晚六的社畜生活。
而不是大半夜跨城市過來,目睹自己的丈夫被一個女人壓在身下,曖昧苟且。
甚至在目睹那一幕後,無論緣由,她應該先哭一場,甩這對狗男女一耳光,質問他們究竟什麽關係,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反正不應該是她現在這樣平靜。
“你出差四天了,今天剛結束廣告拍攝,我有點想你。想著明天……哦不,今天周末,終於可以休息兩天。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來找你,過一個浪漫的周末。”陶蒙蒙低著頭,緩緩地敘述,眼周圍不知不覺紅了一圈,連嗓音逐漸哽咽也不得而知。
男人墨眉緊皺,原本的淡定,在此刻有一絲慌亂。
“蒙蒙……”
他剛喚了聲,陶蒙蒙抬起被霧氣氤氳的淚眼,定定望著他:“都是假的對不對?是她不小心摔倒在你的身上,你隻是還沒來得及推開她……或許,剛剛是我的幻覺?對不對?”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什麽都沒想。”
陶蒙蒙吸了吸鼻子,啜泣道:“都怪我,我幹什麽要過來……唔……”
男人以吻封唇,將那喋喋不休的人兒壓在了床裏,狠狠地吻著那泣不成聲的人兒,沉了的聲音充滿警告:“胡說八道什麽,我跟她什麽都沒有!”
陶蒙蒙不說話,哭著緊緊抱住男人的勁腰,柔弱無助極了。司延昭這會兒倒是更情願她個平時那樣大哭大鬧,而不是就這樣無聲的哭泣。
許久,司延昭沉聲吐字解釋:“隻是個誤會。”
“我知道,我相信你,隻要你說,我都相信。”
她淚眼朦朧,開了空調,仍舊熱的出了一身汗,海藻般的秀發都被哭濕了,貼在那緋紅精致的俏臉:“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的。”
“……”還不如不信!
司延昭一個頭兩個大。
一把抱起哭成淚人兒的陶蒙蒙放到盥洗室的洗手台裏,打濕了毛巾替她擦拭臉上的淚痕,惡聲道:“再哭,我就把你丟出去。”
“我自己來吧。”她失神落魄拿過男人手裏的毛巾,跳下洗手台,背對著男人狠狠洗了兩把臉。
原本陶蒙蒙還正愁著,怎麽讓司延昭答應她進劇組拍戲,眼下機會被送上門來,不好好把握,都對不起他們給自己創造的機會!
打定主意,陶蒙蒙把自己受傷膽怯,憤怒丈夫出軌,又害怕出軌丈夫會提出離婚跟小三好的卑微原配,貫徹到底。
演繹得淋漓盡致。
而事實上,陶蒙蒙也成功了。
司延昭無措站在一旁,進退不是的模樣,還是五六年來,她頭一次看到。
陶蒙蒙洗完臉,又說自己要洗澡,男人站著不動,她低著頭把他推出去,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彼時的得意。
門一關上,陶蒙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看著鏡中小可憐的自己,不由默默地給自己點了個讚。
就她這演技,妥妥的奧斯卡影後級別!
不進娛樂圈,她自己都要遺憾。
無視男人的敲門聲,她在浴室裏磨磨蹭蹭了兩個多小時,才披著浴巾出來。
看到客廳裏站著挨訓的秦或,陶蒙蒙不由一愣。旋即又覺得這狗男人無理取鬧,自己做錯事,不自我檢討,竟然遷怒下屬。
有一瞬,她不禁有些同情秦或。
但也僅是一瞬。
至少,秦或沒有被抄家。
怎麽都不會比她更慘。
“陶小姐。”秦或見她出來,恭敬喚了聲,始終低著頭不敢直視出水芙蓉的陶蒙蒙。
活像一個受氣包。
“延昭,你這麽晚叫秦大哥上來幹嘛啊?天都快亮了,有什麽工作,明天再談,先睡覺吧。”陶蒙蒙的聲音很輕,走向司延昭在他身旁坐下。
司延昭兩指捏著煙蒂,陰霾吐字:“還不滾。”
……
秦或走後,陶蒙蒙就挽住司延昭的臂彎說:“睡覺吧,別耽誤了你明天的工作。”
看著柔弱乖軟的陶蒙蒙,司延昭發緊的喉頭像是被什麽堵住一樣。
手裏的煙,已經被陶蒙蒙拿過在煙灰缸裏撚滅。
司延昭睨了眼,也沒阻止,沉著俊容,一聲不發攔腰抱起陶蒙蒙走向了床。
剛把她放下,那人兒竟是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淡粉色的薄唇:“顧小姐的身材沒有我好,你不要找別人。”
男人一怔,她手已經探進他的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