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隻是紀家的家事,鬧得再不愉快,也是關起門來解決。

但現在紀璟行這一私奔,還把陶蒙蒙給牽扯了進來,一下子就把事情給鬧大了。

尤其這還是在高架橋上把人給攔下的。

當時圍觀的人群不少,造成交通堵塞,不極力壓下去,影響怕不會小。

季衛國也不得不拉下老臉來找司延昭賠禮道歉,商量解決辦法。

“是我教子無方,給司總你添麻煩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育紀璟行那個不孝子,氛絕不會再讓類似的事發生。媒體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不會讓這事影響擴大的。”

司延昭俊臉鐵青:“陶蒙蒙不能被牽扯。”

“是,我一定不會讓陶小姐牽扯進去。”

“管好你兒子,再敢騷擾我老婆,我不介意親自替你打折他的腿!”男人語調陰沉,直接掐斷了通話。

秦或危襟正坐。

司延昭把手機扔回給秦或,狠狠吸了口煙,沉聲開腔:“去霧都!”

……

禁室裏沒有信號,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禁室熱的像是烤火蒸桑拿,陶蒙蒙出了一身的汗,蜷縮在角落裏,又熱又餓,還偏偏睡不著。

她睡覺怕黑,從小就怕。

平時睡覺都不敢關燈,一開就是一個通宵。

如今伸手不見五指,寂靜無聲地環境,更讓她感到無比惶恐和不安。分不清時間的流逝,陶蒙蒙感到無比絕望和後悔。

明明都已經忍了那麽久了。

為什麽剛剛就不多忍一下?要跟他爭執?認個錯,耐心解釋不就好了嗎?幹嘛要跟他一個蛇精病吵架!

明明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會慣著你的了。

也根本沒有人會替她出頭。

忽然一陣驚雷轟炸,閃電劃過通風口,簌簌的風聲,撞擊著玻璃窗,發出一陣陣的怪聲,陶蒙蒙嚇得俏臉蒼白,惶恐的雙手捧著耳朵,默默地在心裏安慰自己不要怕。

熬過去就好了。

熬過去就好了!

可眼淚根本不受控製,暴雨聲中,她放肆大哭,不再壓抑,哭的歇斯底裏。

委屈惶恐交集,又累又熱又怕,許是哭累了,陶蒙蒙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司延昭,他滿目擔憂溫柔,喚她蒙蒙。

思緒混沌,陶蒙蒙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望著黑暗中輪廓分明的俊美男人,鼻子一酸,渾渾噩噩撲進他懷裏,“小昭哥哥,我害怕。”

哽咽軟糯的嗓音落在耳畔,司延昭身軀微微一僵。

懷裏的人兒猶如瀕臨落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攥著男人幹淨的白襯衫,哭著向他認錯:

“我知道錯了,我不敢跟你吵了,你不要把我關在這裏,我害怕……司延昭我知道錯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不敢了……求求你了……”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哀求著司延昭。

恐懼了,一分一秒都不願再呆在這。

司延昭一聲不發將她抱出禁室。

在走廊裏候著的蔣姨,見司延昭總算把陶蒙蒙放出來了,連忙上前,看到渾身是汗,通身泛紅的陶蒙蒙嚇了一跳:“少爺,陶小姐她……”

“把周成旭叫來。”司延昭沉聲道了句,將陶蒙蒙抱回臥室。

陶蒙蒙發燒了,渾身滾燙,跟個烤爐似的。

回到臥室,陶蒙蒙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纖瘦的身軀都還微微發顫,洗淨淚痕的俏臉蒼白,眼睛都哭的紅腫。

過於虛弱,她幾乎是扶著牆,從浴室裏出來。

“過來。”

長腿交疊坐在沙發裏抽著煙的男人瞥了她一眼,陶蒙蒙吸了吸鼻子,硬著頭皮過去,就被司延昭一把拽入了懷中。

司延昭長指替她擦拭眼角的淚,視線落在她泛著淤青的嘴角,墨眉蹙起:“臉怎麽回事?”

之前陶蒙蒙一直戴著口罩,司延昭也沒注意到她臉上有傷。

陶蒙蒙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司延昭沉了聲音:“說話。”

“我不小心……”

“別跟我撒謊!”淩厲的口吻冰冷,透著一股審視。

“蘇靈溪打的。”

這種事,司延昭但凡有心想查,一查一個準。

陶蒙蒙沒有說謊的必要,畢竟瞞不了,他要是自己發現了,遭罪的還是她。

她便如實都坦白了:“蘇成安給了我五百萬息事寧人,你平時那麽忙,我就不想驚動你了。”

“五百萬就能讓你息事寧人?”男人鐵青的俊臉陰沉,周身散發的氣場令人發怵。

陶蒙蒙聞言不禁撇嘴,小聲嘀咕:“你一次才給我一萬呢。”

“說什麽?”她聲音不大,司延昭沒仔細聽清楚。

好不容易才從小黑屋裏出來,陶蒙蒙也不想再惹怒他,又把自己給丟進去,連忙搖頭:“已經快好了,沒事的。”

這時,門被敲響,蔣姨的聲音響起:“少爺,陶小姐,周醫生來了。”

陶蒙蒙垂著臉蛋,忙從他懷裏出來,坐到了另一側沙發。

司延昭墨眉皺成一個川字,道了聲進來。

蔣姨適才領著周醫生進來,替陶蒙蒙看病。

發燒三十八度,不算嚴重,吃點藥,睡一覺就沒什麽大礙了。

司延昭臉色稍緩,讓蔣姨送周醫生出去,他則帶陶蒙蒙下樓吃宵夜。中午本來就沒吃多少,餓了一天,陶蒙蒙狼吞虎咽一樣吃了兩碗粥,才有了點飽腹感。

放下碗筷,見司延昭一邊吸煙一邊盯著自己看,陶蒙蒙粉唇微抿:“怎麽了嗎?”

深夜的客餐廳寂靜,水晶吊燈下,她哭過的小臉愈發乖軟可人,像是個溫訓的小奶貓,毫無半點攻擊性。

司延昭指甲蓋撣了撣煙灰,夾著煙的大手伸來撫摸她俏麗小臉蛋:“陶蒙蒙,下不為例。”

陶蒙蒙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跟人私奔的事。

諷刺的情緒在心底稍縱即逝,她臉上不顯,乖乖頷首答應。

還是輕聲解釋了一句:“我不知道他是想要帶我私奔,他把我拉上車後,我才知道的。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有什麽可私奔的。”

她握住他覆蓋在她臉上的手,低眉順目道:“我都進了你們司家的戶口,我能跑哪裏去啊?離婚是我一時的氣話,不是真心話。司延昭,我是你的人,隻要你別不要我,我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