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卿坐在車裏,看著眼前的電閃雷鳴,傾盆大雨,想了想,開車折回籃球場。
在籃球場中央,沒有帶傘的白星念,雙手捂著耳朵,蹲在籃球架下麵瑟瑟發抖。
他記得白星念是最害怕雷電的,每次一打雷,都驚慌得像一隻被獵人追逐的小鹿,鑽入他的懷裏,瑟瑟發抖。
這傻丫頭!
怎麽就不懂得去避雨?
難道她不知道,雷雨天躲在鋼鐵做的籃球架下麵,是很危險的嗎?
宋鶴卿從車裏拿出一把大黑傘,下了車,邁動長腿,緩緩的走過去。
白星念看著他走來,壓住內心的喜悅,讓自己的小眼神變得可憐兮兮的,一直靜靜地凝視著撐著雨傘過來的宋鶴卿。
這個男人那麽帥,而且還那麽有錢。
當初她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竟然拋棄他,和一個惡魔一般的老男人在一起。
宋鶴卿走到她的麵前,手上的大黑傘,遮在她的頭上。
“鶴卿,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白星念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眼裏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刺啦——”
一道閃電閃了起來,白星念像以往一樣,“啊”的一聲,站了起身,鑽入宋鶴卿的懷裏,緊緊抱著他的腰,身體微微的發抖。
宋鶴卿沒有像以前一樣摸著她的頭發,讓她不要害怕,而是渾身僵硬,像一隻木頭人一樣。
“鶴卿——”
白星念抬起她的小臉,雙眸含淚,充滿感情的看著他。
她的頭發打濕,衣服打濕,楚楚可憐。
任何一個男人,都是無法抵擋她現在的樣子的。
但是——
宋鶴卿依然冷冷地板著臉,薄唇抿緊,看不出任何情緒。
白星念突然踮起腳尖,伸出她那柔軟的雙手,像藤蔓一樣,摟著他的脖頸,湊上她的嘴唇,印上他的那冰冷抿緊的薄唇。
宋鶴卿的呼吸一滯,伸手推開她的臉,讓自己的唇避開她那溫熱的唇。
白星念看到自己的送吻落空,不甘心地吻上他的喉結。
“滾!”
宋鶴卿啞聲嗬斥,直接的把她推倒在地上,扔下雨傘,大踏步要離開。
“鶴卿——”
白星念追上去,從背後摟住宋鶴卿的腰,讓自己的全身,把他的背脊貼得緊緊的。
宋鶴卿背脊僵硬,用手扳她那緊緊箍住自己腰肢的手。
“鶴卿,你就這麽討厭我了嗎?這三年裏,你知道我想念想念得要瘋了嗎?”
白星念死都不放,在他身後哭著叫喊,“你就不能抱抱我嗎?”
宋鶴卿的背脊又是僵了僵,冷聲的說,“我結婚了。”
“不,你沒有,鶴卿,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你在等我,我也在等你,當初我會離開你,那爺爺不喜歡我,我不忍破壞你們爺孫倆的感情,所以才走的。”
白星念哭叫著說。
當初,宋滿澤穿著園丁的破衣服見她,問她如果和宋鶴卿結婚,她是否願意贍養他。
她以為宋鶴卿隻是園丁的孫子,而且還需要她侍奉爺爺,這讓她受不了,於是提出分手,借口說宋爺爺不喜歡她,不允許她和他在一起。
宋鶴卿回去質問爺爺。
爺爺也沒有多解釋,隻是說絕對不能接受他娶白星念。
如果他非要娶白星念,那麽就和宋家脫離關係,皇朝集團的任何股份都沒有。
因此——
他一直以為是爺爺逼走白星念的,對爺爺心生怨恨。
直到被告知爺爺得了癌症晚期,他才原諒爺爺,並且接受和夏攬月的閃婚。
在這三年裏,他也沒有打探白星念的任何信息。
因為白星念三個字在他那是個禁忌,也沒有任何人主動向他提起。
當然,白星念也沒有讓任何熟人知道她在漂亮國過得那麽的慘。
也沒人知道,她跟了一個假裝大款的破產老男人。
回來之前,她還去做了補膜手術,讓自己看起來依然是那個純情的少女。
“我沒騙你……”
宋鶴卿的聲音稍微柔和了一些,“幾天前剛結的婚。”
“我不信!我不信!”
白星念哭著說,“你不要再騙我了,我會心碎的。”
宋鶴卿的心,像被針在上麵紮著,隱約生疼。
他和白星念的相識,源於一場溺水。
當時,他在海裏麵遊泳,突然腳抽筋,溺暈在海水裏麵。
隱約覺得有個女的拖他上岸,給他胸壓和人工呼吸。
等到他張開雙眼,看到了白星念那張純美的小臉,仿佛看到了天使。
於是,兩人就理所當然的在一起,宋鶴卿對人生的所有規劃裏都有白星念。
卻不料,她提出分手去了漂亮國,從此杳無音信。
現在,她回來了。
他卻和夏攬月結婚了。
“我是真的結婚了,你給我大半年的時間。”
宋鶴卿啞聲說道,“我爺爺得了癌症晚期,他希望我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等他不在了,我會離婚的。”
“你真的結婚了?”
白星念那箍著宋鶴卿的手,微微的鬆了鬆,“和誰?秦晴嗎?”
秦晴是江城四大家族之一秦家的大小姐,長得漂亮明豔大方,對宋鶴卿一見鍾情,放言非宋鶴卿不嫁,得知宋鶴卿和白星念戀愛後才放手。
“不是,你不認識的。”
此刻,宋鶴卿的腦海裏浮現出夏攬月那張蒼白尖瘦的小臉,剛柔和下來的背脊又僵了僵。
“你和她有夫妻之實嗎?”
白星念緊張的問。
“沒有。”
宋鶴卿回答。
他不是個隨便的男人。
他和白星念在一起五年,兩人的關係也僅僅是拉手和擁抱,就是親吻,都是沒有過的。
聽到這話,白星念暗自舒了一口氣。
他依然還是當年那個純情的少男,為她守著貞潔。
“那我等你,半年也好,一年也好,我都會等你的。”
白星念把臉貼在他的背脊上,深情款款的說,“這次,我再也不逃走了,無論別人說什麽,我都不逃走,隻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