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華北
法肯豪森第三次笑了，“既然不能談南線，哼哼，別以為我猜不出來！那麽請繼續談談北線，你認為在上述情況下zhōng yāng可以在華北地區采取什麽準備措施？”
“將軍高明！本人以為猶如將軍在德軍中一樣，重視和發揮部下的特點，發揮他們的特長，避免使用部下的短處，才是合理的用人方式。猶如我前麵所言，如閻錫山和傅作義將軍有矛盾，zhōng yāng就扶植傅將軍控製綏遠，一旦rì軍進攻，傅將軍就可能不跟著閻錫山向西或向南逃跑，而是留在綏遠抵抗。如此這般，閻錫山的部下，宋哲元的部下，韓複榘的部下，都可以分化，這才是委員長最擅長的工作！”
“我不管委員長的擅長。宋先生你的意思是一旦rì軍進攻，zhōng yāng對華北隻會投入有限的增援，放棄河北大部，隻在山西進行主要防禦，其餘則分散遊擊？”
“將軍，遊擊隻是一個次要方麵，中國很大，rì軍雖然強悍但規模較小，許多地方、特別是山區，rì軍過之後我軍都可以恢複占領並依托發展，逐步消滅敵人。將軍在《建議》中不也提到‘長期抗戰’、‘持久抗戰’，甚至依托‘四川作為抗rì的最後防地’？主力且占且退，部分兵力留在敵後牽製rì軍，消耗rì軍；rì本是耗不起的！”
“明白！我現在就去做山西的作戰計劃，至少山西的防禦作戰還是需要的！”
“將軍想的對！主要是山西、其次是綏遠，有些準備可以現在進行，還有些則要等開戰後再進行。將軍雖然部署、計劃、指揮經驗都很豐富，但對中國的軍隊了解還是太少，知己知彼。”
“百戰不怠。。。請詳細談談貴軍華北駐軍！”
居然知道孫子的話？的確有水平！我接著說：“先說閻錫山將軍的晉綏軍，幾年前他和委員長交戰失敗後部隊規模小了很多，現在隻有19、33、34、35軍共4個軍番號，66、68、69、70、71、72、73師及護路軍、騎兵司令、炮兵司令等單位，共轄54個步兵團、8個騎兵團、10個炮兵團，但編製比較小，大約相當於zhōng yāng軍的9個步兵師、2個半騎兵旅、7個半炮兵團。主力33、34軍等部署在山西境內；兩個小規模的軍實際是大點的師，李生達第19軍暫時在徐蚌一帶、傅作義第35軍在綏遠，都有脫離閻的意思，看委員長爭取了。晉綏軍有自己的大兵工廠，都在太原及附近，部隊裝備比較好，輕重武器和彈藥都很充足，特別是仿rì式山炮尤其多；但部隊隻善守不善攻，將軍在作戰部署中需要注意一下。”
“聽宋先生一說，我明白。山西的地形是三麵山地中間平原，要守隻能守北部和東部山區，構築多層次防禦體係，節節抗擊，拖延消耗rì軍進攻。我會做好計劃的。”
“其實晉綏軍現在就在山西北部地區構築工事，有空的話將軍可以去看看。”
“還有多少時間？”
一語雙關啊！“聽百裏先生的。”
“嗬嗬嗬嗬！”
“駐平津一帶的是西北軍舊部的大雜燴29軍，宋哲元雖然是軍長但不能一個人說了算，許多事需要和幾位師長商量著辦。近幾年他們依托平津富裕地方發了點財，購買了些軍火，具體多少我也不清楚。現在29軍有4個大師和1個小的騎兵師，37、38、132、143、騎9師，還有3個dú lì旅和1個騎兵旅；合計約有40個團，還有大約1個多團的老式炮兵；部隊編製比晉綏軍大，除缺乏重武器外和次等zhōng yāng軍差不多，大致相當於zhōng yāng軍8個半到9個師。攻擊力比晉綏軍強的多，防禦力可能略差點，算是**中一支比較能打的部隊；缺點是自身沒有大的後期保障支援，缺乏大炮，彈藥也有限，若無zhōng yāng支持難以久戰。”
“從他們現在部署上看和rì軍中國駐屯軍距離很近，一旦遭遇東北北大營那種事很難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至少一線部隊可能瞬間崩潰！反之，rì軍雖然強悍但規模太小，隻加強旅一級，**若有準備的發起襲擊，也可以瞬間擊破rì軍！”
“將軍說的極為正確，可惜我們不可能先進攻。。。”話說半句我突然呆住，我們為什麽不可能先進攻？淞滬會戰不就是我們先進攻？
見我沒說下去，法肯豪森續到：“如果貴軍不能先進攻，我看可以減少一線駐軍以爭取在遭rì軍進攻初期減少損失，但又不能放棄北平？也許我們可以製定一個計劃，留少量部隊在一線牽製，主力等rì軍發動進攻後反擊消滅他們。”
“將軍，這些是委員長才要考慮的戰略，我們還是繼續。”
“好的，接下來是山東的韓將軍。”
“對，駐山東大部分地區的韓複榘也是馮副司令的原西北軍老部隊。不過和29軍不同，該部隊是在韓將軍指揮下整體投靠委員長的，基本上是韓一人說了算的私有軍隊，武器裝備、部隊規模和戰鬥力、甚至戰鬥風格都比29軍弱一點，但兩支部隊有很大相似之處，所轄6、12軍共有5個大師，20、22、29、74、81師，合計約30個團，及大約1個團的老式炮兵；大約相當於zhōng yāng軍6個到6個半師。隻有現在裝備的武器彈藥，缺乏軍工的支持，也缺乏重武器，若無zhōng yāng的補給支持也難以久戰。
上述三路就是**在華北地區的主力，戰時會得到zhōng yāng10－15個師的增援，且大部分還是次等部隊。將軍您要製訂隻能以此規模計劃，還要照顧到各方的權益，計劃才可能通過。
當然，個人希望將軍能夠說服委員長至少能在華北投入部分jīng銳部隊，我看至少可以在作戰初期給rì軍先頭部隊一個狠狠的打擊！”
“說服委員長？恐怕你遠比我擅長！”
“如果你肯幫忙的話，我可以一試！”
“嗬嗬！”
我翻著法肯豪森的建議書讀出：“故必華方寸土不肯輕棄，仿二十一、二年淞滬及古北口等處成例，方能引起與長江流域有利害關係之列強取積極態度。中國苟不於起首時表示為生存而用全力奮鬥之決心，列強斷不起而幹涉”。”
“這段話將軍所言甚是，然後麵將軍又言：‘第一部使用駐東北兩個rì本師團，在偽軍的配合下占領河北，破壞鄭州鐵路交叉點；第二部由朝鮮及rì本兩個方向出動，以約三個師團的兵力占領山東和連雲港，破壞鐵路交叉點徐州，然後占領之；第三部以四至五個師團進出長江，攻擊南京，爾後沿長江攻擊武漢。’？個人以為將軍雖然正確估算了rì軍的進攻路線，但卻過低估計了rì軍進攻的規模，特別是北線進攻規模。真要隻有這種級別的投入，我軍勝利是可以肯定的！可惜這一次是全麵戰爭，南北兩線rì軍投入恐怕都會在10個師團左右甚至更多！”
法肯豪森憂慮的說：“南線由於**主力部署，應對10個師團左右rì軍問題還不大，北線就你所言這些部隊？5－6個師團就是極限了！”
我苦笑：“若再加上委員長的指揮，南線也成問題！”
法肯豪森也笑了：“我早說過你不像軍人！尤其是不像委員長的軍人！”
我繼續苦澀的笑：“從rì軍的曆史走向看，下克上是明顯的！所以未來可能發生的華北‘新事件’最大的可能不是rì本zhèng fǔ乃至rì本陸軍部引發的有準備的戰爭，而更可能是rì本中下級軍官私下搞出來的局部xìng衝突！當然，如果在衝突中獲益，rì本軍部乃至zhèng fǔ會‘追加投資’的！”
“看來你對rì本的了解極為深刻！”
“不敢，我所言有許多不過是從百裏先生哪裏‘批發’過來的。”
“哈哈哈哈！”
“如果是這樣的話，貴軍要擊破rì軍兩麵進攻，唯一的出路就是在rì軍逐步投入戰場的過程中將先投入戰場的rì軍各個擊破！而後才有足夠的餘力應對rì軍主力！”
“那樣的話，時機的掌握就變得極為重要！懇請將軍為中國計劃！”我站起身來向法肯豪森一鞠躬。
法肯豪森也站起來伸出手來：“宋先生，能為古老中國的複興效勞是我的幸運！”
我趕緊伸出握緊法肯豪森。
“走，我們去楊傑將軍那裏，他那裏有推演設備和參謀人員，我們在地圖上較量一番如何？”
和你打？找虐啊？我趕緊推脫：“將軍，自知之明我還是有了，饒了我吧？”
“哈哈哈哈！我一下午的笑比之前一個月都多！”
“將軍請去和楊傑將軍推演較量吧！在下觀摩一下即可。”
“這還要等我把計劃搞出來才行，現在麽，我準備回去奮鬥了，告辭！”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將軍一行送到官邸側門口，法肯豪森突然對我說：“宋先生，我們就算認識了，以後可以直接稱呼你的名字嗎？”
“當然，不勝榮幸！”
“你也可以直稱為我的名字！”
“不敢，將軍您永遠是我尊敬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