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上
一大清早,我就被一陣狂敲門聲趕下了床。
“開門見美女啊,戀上我的床。。。”還沒清醒的我哼著小調。
“要死啊!敢調戲本小姐,吃我一拳!”
麵對“武力值”高出一大節的雲雁,我隻好委曲求全被拖著走。
“這麽早去哪裏?”看看天也就七點時分,我問道。
“蔣先生、陳先生早上已經來過了,看你沒起,已經去靶場了。”
“不會吧?一個名士派頭十足,一個是英國紳士標準,怎麽會起的這麽早?”
“不會?你做夢吧!”
果然,山坡上蔣百裏他們正興致勃勃查看著各種野戰工事,也檢查著重迫擊炮對土木工事的殺傷力。
看著我衣衫不整的被雲雁拖上坡來,不由得哈哈大笑。
陳紹寬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就想走,所以天一亮就來了;賢弟來的正好,快來解釋解釋。”
“主戰壕呈波浪形,避免直落在戰壕中的炮彈或炸彈形成疊加殺傷;戰壕外沿作垂直深切以阻礙進攻方攀爬;戰壕內壁交錯有雙人或三人防炮洞,間隔有秩,除非遭遇重彈直接命中,否則難以殺傷洞內人員;和後方聯係采用多條斜線交通壕。”
蔣百裏問:“重機槍和迫擊炮發shè位呢?”
“重機槍全部部署二、三線,一線都是輕機槍,每挺輕機槍都有三個以上shè擊位,便於轉移;82迫擊炮炮位在反斜麵。”
看過木結構上覆蓋半米厚泥土及草皮偽裝的重機槍陣地。
“這些彈坑是不是用120迫擊炮打的?”
“是的,反正要試炮,順便試試工事是否堅固。”
蔣百裏指這一個垮塌的掩體問:“你在這掩體上打了幾炮?”
“500米距離上向這個掩體連續打了三炮,第三炮擊垮。”
“了不起啊!就這麽一個土木結構的掩體,居然能連續挨兩發重迫沒垮,看來rì軍野炮想一炮摧毀也是不可能了。”
我們一行人走上坡頂,頂上麵也是一道戰壕,沿棱線修築,傳統的結構。
“這是什麽意思?”蔣百裏問?
“這是工兵最早構築的,我在想,部隊把主陣地放在山頂會得失如何?”
“賢弟是在想如何避免rì軍重炮打擊?的確,主陣地在山頂,敵軍炮彈略高就會超越落到山背後去,可以減少一半有效命中。但從兵學上講,守山最後才守山頂,山頂一失則全軍崩潰;以山頂為主陣地實屬不智。”
山坡另一麵是炮兵陣地,蔣百裏一看就笑道:“賢弟把機動發揮到極處了!”
“怎麽講?”陳紹寬問。
“厚甫你看看,每個陣地隻容納2門炮位,位位之間都有掩蔽、有通道,這不是打幾炮就換位的打法?”
“賢弟,如此頻繁轉移炮位,shè擊jīng度怎麽維持?”
“戰前預先測算,分區歸類,戰時觀察兵用電話聯係指揮炮兵shè擊。”
“有線電話?我軍恐還難以普及到炮兵排吧?對炮兵觀察員的要求也太高了,現在我軍大部分炮兵觀察員恐都難以勝任時時上報shè擊位。。。否則到是很好的方法。”
蔣百裏問道:“厚甫,比你去年陸戰隊演習時構築的工事如何?”
“嗬嗬,不能比啊,天上底下怎麽能比。”
“陳部長謙虛了。”
“一點也不。”
“陸軍工兵第三團第二營營長周效嚴奉命前來報到!”
“工兵監參謀吳紀山前來報到!”
“怎麽樣?這幾月收獲如何?”
“收獲巨大!已作記錄,這是記錄副本。”
我恍然大悟:“百裏先生,你這是早有預謀!”
“哈哈哈,中計了吧!你都說‘知我者百裏先生’,我豈能讓你失望?從你請大維幫忙留下工兵營開始我就有預謀了!”
大家笑過之後,陳部長對我說:“我要走了,回南京,沿海沿江看看,不知百裏兄和賢弟是否有空和在下一起去?”
“如何?”
“好啊。我正好想去南京看看三姐。”
我收拾一下,“雁,我要去南京,這次不能請你同去了。”
“沒關係,下次吧!”雲雁眨眨眼睛,微笑的回。
“那就暫時告別吧!可以擁抱一下嗎?”
“可以。”
雲雁居然很淑女的輕輕一抱,微微一笑,乘我還沒回過味來就跑掉了。
交代一下就和百裏先生、陳部長上了皦rì號,船慢慢離開碼頭向東海駛去。
我猛然想起來,雁,每每如此之後總會搞出點事來,她不會是混上船了吧?抬頭卻見岸上雲雁在向我招手,我不由得一笑。
皦rì號逐漸加速,轉過漆板山,遠去。
“上次你和法肯豪森談論後交給兵工署的機槍對空槍架設計圖,兵工署已經製造出來了,已經試用過,效果很不錯。重磅手雷也在試製中。”望著大海,蔣百裏在躺椅上悠閑的聲音。
“看來委員長催的緊。”
“強敵步步進逼,我們已退無可退,而今之計唯有一戰。這個局麵大家都看出來了,連素來想拖延的委員長都開始著急了。”
真是名士派頭,不怕我去告密?我看了蔣百裏一眼,蔣卻衝我一笑。
你不怕我怕什麽:“怕就怕委員長不敢打或者打了又想談。。。”
“這場戰爭隻要一打,我們一定要打到底,決不可與rì本中途妥協;隻要我們拚下去,國際形勢的變化會對我們有利的。”
“不錯,中國從來不怕鯨吞。”我心裏暗暗道:就怕蠶食。
“戰爭打起來,我國沿海地方大部分都要淪陷,在九江以下都不是安全區;為了持久抗戰,大本營要設在湖南芷江以西。”
你行,比我這穿越的更像穿越的!
“對,憑世界三強的海軍,除列強租界,隻要rì軍進攻,我們守不住沿海任何一處地方,長期抗戰隻能在內陸。”
“但以空間換時間,沿海地帶也需加以準備。”
“何況我們有了潛艇。”
從駕駛室過來的陳紹寬插言:“一戰時德國海軍以數百艘潛艇也未能擊敗英國,雖說rì軍海軍不如英國,恐怕也不是百艘潛艇所能擊破的。”
“那是當然,然有這六艘潛艇足以給rì本幾個沉重的打擊!畢竟論反潛技術rì本可糟的很。”
“哈哈哈哈。”
笑過之後我直接問了:“軍委會是不是有主動在上海發動攻勢的預案?”
蔣百裏沉默了一會。“不錯,賢弟怎麽想到的?”
“先生昨晚說起rì軍可能走:‘由山西打過潼關,翻秦嶺,占領漢中,再攻四川與湖北’;zhōng yāng的解決之道應該就是在東南沿海挑起戰事,隻要讓rì軍吃了虧,以rì本人的xìng格,rì本戰略方向自會轉移到東麵來。”
“老弟神算!”
“是先生神算才對!”
“兩位就不用相互吹捧了!還是說說我該幹點什麽吧!”
“百裏兄?”看蔣百裏沒講話的意思,陳紹寬不解的問?
“厚甫先不急。我看**一旦在上海發起進攻,rì軍必定救援;賢弟談談,我軍是迅速解決上海之敵好?還是留著殘敵打rì軍增援好?”
“能解決還是先解決為好,以免內外受敵,反正以rì本人的xìng格,即使我軍消滅上海之敵,rì軍也會在上海投入重兵進行報複的。”我心裏說:能不能解決還是問題呢。
“賢弟就這麽有信心?不怕rì軍從華北南下報複?”
“在rì軍沒有戰爭準備的基礎上,rì軍要聚集起足夠擊破華北數十萬**的兵力及物資儲備非一、兩月所能為之;相反,rì本從海上運兵卻很容易,且直接反攻上海也便於將戰事控製在局部範圍內,畢竟rì本zhèng fǔ和rì軍上層應該還沒有全麵戰爭的企圖。”
“哈哈,說的不錯!但還不夠全麵,我看rì軍會同時行動,一路如賢弟所言,另一路則稍後從華北南下進攻。”
實戰!這是實戰中的走勢!震驚之餘,我不由得再度嚴重質疑:蔣百裏是不是也是穿越的?要不要問‘天王蓋地虎’?
“何解?”陳紹寬先問了。
“rì軍內部和我們一樣派係林立,在上海和我們打的是海軍和陸軍的國內派、台灣軍;在華北則是關東軍、朝鮮軍,還有駐華派遣軍。”
“先生高明!”
“嗬嗬,你也不差啊!拿地圖來。”
隨從鋪開地圖。
“厚甫,海軍的任務首先是為布雷作準備,長江各江段,沿長江三角洲海邊,杭州灣,再往南,一路沿海測量工作要抓緊,為子安工廠裏生產出來的水雷部署作準備,畢竟大部分水域隻適合錨雷部署。”
“明白。”
“其次是你的寶貝潛艇,其實二型潛艇被德軍內部稱為‘北海鴨’,並不適合對rì作戰,勉為其難用它,隻能用在近海。守勢在長江口,攻勢在台灣各港口。三型潛艇隻有兩艘但作用更大,子安,你認為該怎麽部署?”
“襲擊rì本本土,直接攻擊東京灣!潛艇是特殊攻擊兵器,不擅也不應作防禦部署。”
“好!有氣魄!”
“委員長命令戰時全國海上力量統歸海軍部指揮,電雷學校和第四艦隊的新式魚雷快艇在長江和珠江下遊也有一定作為。特別是夜間及不良氣候條件下。”
“至於哪些老舊軍艦,恐怕自沉保人保炮更為合適吧!人炮在岸上還能有一定作為,在水麵上隻是敵艦敵機的shè擊靶了!”
“那些較新式軍艦呢?”
“恐怕rì軍也不會給它們一個公平較量的機會,被rì機炸沉是它們的歸宿。”
“20年奮鬥,40年背負。。。”陳紹寬流下了兩行熱淚。
我猛的驚起,今天是9月17rì,41年前。。。
在逐漸暗淡下來的背景下,大家默然望著西沉的落rì,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