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史仔細打量著時柒,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謝家人,他並未感到驚訝或者懷疑。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從容與智慧,仿佛能夠洞察一切。

“在下謝九齡,隻是姓謝,並非門閥謝家子弟。”時柒語氣沉穩,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坦誠與謙遜,讓人不由得對她產生了好感。

謝太史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原來如此,難怪我未曾見過。聽輕狂提及,昨夜若非九齡出手相救,他性命已然不保。既然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我們同姓謝,便如同一家人,今後九齡的事便是我謝家的事。”

謝太史的話語中充滿了感激與信任,時柒還未及回應,謝輕狂已搶先向他的父親道謝,“多謝父親信任九齡,輕狂感激不盡。”

時柒心中一暖,感受到了這份來自謝家的善意與接納。

在大周朝,門閥士族的身份象征著上流社會地位。

成為門閥士族的一員,就等於獲得了進入上流社會的通行證。

時柒恭敬地感謝,“謝太史,承蒙恩澤,感激不盡。九齡此次前來,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出於對輕狂兄的關心和掛念,二是希望能夠有機會在您太史院的典籍庫中查閱一些典籍。”

她心中明白,太史院是大周朝的學術中心,收藏了無數的典籍和史料,肯定會有關於黃泉關和十年前那場大戰的記錄。

謝太史聞言,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感到非常滿意,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之意。

他與時柒的對話中,感受到她不僅有著過人的學識,更具備了謙虛恭敬的態度。這讓他對時柒的印象非常好,也為謝輕狂能夠結識這樣一個優秀的人物感到高興。

“難得九齡如此好學,今日便贈與九齡太史院的通行腰牌。待輕狂醫治結束,讓輕狂與九齡一同前去太史院,如何?”謝太史慈祥地看著時柒,語氣中透露出一種長輩的關切和善意。

“九齡願與輕狂同去。”時柒恭敬地回答。

謝太史對謝九齡的善意和關懷並非毫無來由。

他早已聽聞了這位自稱為謝家人的謝九齡,也了解她在恒似謀的壽宴上得到了雲瑤公主的賞識。

他明白謝九齡的來頭不小,日後必定會飛黃騰達。

謝太史是一個有遠見的人,他看到了謝九齡的潛力,並決定早早地將她納入自己的麾下。

這樣做不僅為他不爭氣的兒子謝輕狂找到了一個得力的幫手,也為自己在未來的發展中增加了一位有價值的盟友。

然而,謝輕狂卻感到非常無奈。

他對太史院抱有無盡的厭煩,曾經無數次流露過對那些沉悶古籍和無盡曆史的厭惡。

他想要追求的是自由,而不是那些繁瑣的曆史和陳舊的書籍。

時柒當然明白謝輕狂內心的想法,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我知道你對太史院厭煩,但這次我們必須去。因為那裏,可能藏著我們尋找的答案。”

謝輕狂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時柒,“你到底想找什麽?”

時柒輕輕淺笑了一下,側身靠近謝輕狂,低聲說,“還記得在建康酒館嗎?蕭澤在抓涼國人的間諜,我很好奇,涼國人為什麽一直盯著蕭澤。你父親是太史令,我們去查查涼國和黃泉關的記錄,查查蕭澤的底細。”

謝輕狂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時柒會有這樣的打算。

這次他在京兆尹吃了虧,確實也對蕭澤有些不滿。

他看著時柒堅定而熱切的眼神,“好,走!”

太史院的門衛一看到謝輕狂,立刻卑躬屈膝地稱呼,“謝公子駕到”。

他們非常清楚謝輕狂的身份和背景,知道他是太史令的兒子。

門衛們熱情的將時柒和謝輕狂帶到了典籍庫,這個巨大的圖書館內收藏了數以萬計的書籍和文檔。

時柒置身於這片書的海洋中,激動不已。

謝輕狂在旁邊的椅子上打盹。

時柒知道,這裏可能是她尋找到答案的關鍵所在。

她的眼睛因長時間的閱讀而感到酸澀,但她並沒有停下來。

她翻閱了一本又一本的書籍,像一隻尋找獵物的獵人,不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終於,在一份泛黃的筆記中,發現了一則關於黃泉關瘟疫的詳細記錄。

這份筆記描述了瘟疫爆發的初期,症狀如此恐怖和詭異,以至於人們四散奔逃,仿佛受到了詛咒一般。

街頭巷尾充斥著恐慌和絕望,人們如同鬼魅般遊**,尋找著任何可能的救命之法。

隨著疫情的惡化,整個關口的貿易活動幾乎停滯,曾經繁華熱鬧的黃泉關變得冷清而蕭條。人們生活在恐懼之中,不知道何時能夠迎來希望的曙光。

時柒注意到筆記中的一句話:“疫情爆發之際,有神秘人自關外而來,聲稱能提供治愈之法。然而,此人行蹤詭秘,無人知曉其來曆。”

這句話讓時柒的心跳加速,她仿佛觸摸到了關鍵的線索。

這個神秘人的出現與蕭澤的行動有著某種奇妙的關聯,她決定深入挖掘這段曆史,揭開神秘人的真實身份。

時柒在典籍庫中度過了整整一日,她閱讀了大量的曆史文獻,分析了無數條線索。

最後,也隻是推測出神秘人利用瘟疫作為工具,要控製黃泉關的局勢。

但神秘人是蕭澤嗎?

真相必然可怕!

她決定和謝輕狂一起離開太史院,而且讓謝輕狂再也不要插手這件事。

…………

在昏暗的房間中,恒逸躺在**,雙目無神,臉色蒼白。

整個房間充滿了沉悶和壓抑的氣氛,仿佛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陰霾。

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卻無法驅散空氣中彌漫的憂傷和悔恨。

內心備受摧殘的恒逸被釋放回家,他疲憊地躺在**,與之前那個充滿活力的他判若兩人。

幾天的時間,他經曆了從巔峰跌入穀底的巨大轉變,而這一切都是從那個名叫白九的人出現開始的。

“父親,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他根本就不是白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