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隨著葉子的大叫,又是一樣的情節,所有的醫生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火急火燎的趕來了,他們慢慢的說著別的病房的哪個病人該出院了又或者哪個病房來了新患者,然後護士也不會慌忙的闖進病房,她悠閑的走到隔壁去拿鎮定劑。
“怎麽,又醒了?”麵前這個醫生看著折騰的他們筋疲力盡的胡月,然後有點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又是一臉對陌生環境害怕的不得了的表情。
“是不是要問你怎麽在這,這裏是哪裏?”醫生忽然這麽說讓身邊陪同的護士都笑了起來,她打趣的說:“要不要直接給她打一針,讓她繼續睡過去?”
“喂,你們!”若曦忽然生氣的叫喊起來,然後護士就吐了吐舌頭,醫生則是又一臉不情願的看著胡月,胡月的反應是一樣的,她還在夢裏喝著媽媽煮的稀飯,現在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而且自己的一隻眼睛被蒙住了一樣,怎麽都睜不開。
“我為什麽會在這,你們是誰,這是哪裏?”這是胡月開口必問的三個問題,可是這次,胡月隻是坐在**,剛才既然被猜中了自己要問的問題,胡月現在忽然想來點新鮮的。
“見到我媽媽了嗎?”胡月問,然後眾人都被嚇了一跳。這個女孩忽然不按規章出牌,說不上是好是壞,護士一直看著醫生見機行事,但是醫生遲遲沒有下指令,所以她也不敢上去打鎮定劑。
“今天的胡月,真的好乖啊。”忽然一個擁抱,胡月就覺得暖暖的手臂抱住了自己,而奇怪的是這種味道既然讓胡月貪戀,她安靜的躺在那個懷抱裏麵,然後傻傻的問:“你知道的,所有的一切,對不對,告訴我我是怎麽來這裏的?”
對於胡月的記憶短期恢複不了的事情,葉子從醫生那裏已經聽說了,所以她並不驚訝胡月會這麽問,這就夠了,假如真的失憶的話,那就讓胡月重新認識自己,而自己,也重新當一次葉子吧。她夢想的最好結局,也就是這個樣子,她深怕胡月醒來的第一件事情是問她的眼睛為什麽會瞎,因為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恩,我全知道,會一件件都告訴你的,可是,這一次你不許再睡過去了,知道嗎?”葉子一改往日的傲嬌變得這麽平易近人,除了胡月所有人都嚇到了,而若曦覺得這個女人又有什麽鬼主意了,所以她有點擔心胡月。
“喂,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若曦看著葉子說,而葉子做了一個“噓”的口型,就抱著胡月像哄著自己的孩子。“沒關係,記不起來,姐姐幫你一件件都記起來!”
而遠在海石灣的蛋蛋,這會一點都不想記起來金龍,可是金龍的聲音,味道和樣子,沒有一樣不在眼前浮現,蛋蛋都快崩潰了。他看著天已經大亮,而且下過雪的地讓整個窗外的世界都顯得特別幹淨,蛋蛋在病房看著外麵,忽然想出去走走。
可是這個奶奶怎麽辦呢?蛋蛋看著女人還是和昨天一樣的姿勢睡著,一動不動,忽然有點擔心,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然後把手放在了女人的鼻息間,然後----
蛋蛋猛然縮回了手,天啊!這個女人,死了?怎麽會,昨天醫生說沒事的,而且自己陪在這裏也沒事,等一醒來就沒有呼吸了?蛋蛋忽然不知道怎麽辦了,他想了想趕緊穿好衣服往病房外跑去。
“怎麽,我的孩子,你就這麽走了?”女人的聲音讓蛋蛋頭皮發麻,這是詐屍嗎?他緩慢的回過頭去,看見女人笑著坐在**。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法開口叫這個女人奶奶,因為女人有著並不老去的聲音,而且雖然臉上很髒但是卻看起來也就40多歲的樣子。
難不成是天山童姥?這麽想就解釋通了,那麽現在是童姥顯靈了?不然怎麽會剛才沒有呼吸現在卻在和自己說話呢?這麽想著蛋蛋有點害怕的答應了一聲:“童姥----哦,不是,奶奶,你身體好點了嗎?你剛才----明明沒有呼吸了的。”
女人看著蛋蛋忽然大笑起來:“你叫我什麽?奶奶?哈哈哈哈,你這孩子,我估計都還沒有孫子呢。”蛋蛋看著女人,久久在床邊站著,任女人怎麽招手都不願意過去,她是鬼魂,蛋蛋心裏告訴自己,不能接近這個女人,會讓他斃命的。
“怎麽,被我嚇到了?”女人忽然整了整淩亂的頭發,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然後指著自己旁邊顯示著有心跳的心電圖儀器,問蛋蛋:“你剛才是不是看見的是這樣?”
然後女人的心電圖就忽然顯示沒有心跳了,而女人還在那裏笑著看蛋蛋,眼睛眨巴眨巴的,蛋蛋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女人調皮的笑了起來,可是蛋蛋忽然覺得有點奇怪,他忽然確定這個女人的年紀真的不大,甚至,她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才對,於是他鼓起大不敬的勇氣問女人:“那個,你不是奶奶對吧?怎麽感覺你也不像阿姨,像個姐姐?”
女人聽蛋蛋這麽說,忽然就饒有興趣的看著蛋蛋,然後又開始眨巴自己的眼睛:“我應該比你大不少,但是不到奶奶的境界,你叫姐姐我會更願意的。”
“怎麽可能!”蛋蛋忽然就想起自己昨晚看見的明明是個老太太,怎麽一夜之間,對啊,現在麵前坐的明明就沒有一點老太太樣子的,是個年輕女人!
“你的牙不是都沒了嗎?!”蛋蛋指著她忽然就尖叫起來,女人忽然轉過頭去,過了一會轉過來蛋蛋就嚇到了,女人的牙都沒了。
“這是,怎麽回事?”蛋蛋驚訝的已經不行,女人笑話著他:“看你是從別的城市來這的,以為你知道呢,這個很簡單啊,用美目貼剪成牙齒大小塗黑貼在門牙上就行了。”
蛋蛋一臉茫然的看著女人,然後弱弱的問:“什麽是美目黑?”女人就一下子從被子裏麵拿出一個小箱子打開,蛋蛋看著那個箱子,有點像化妝箱。
“這個呢就是美目黑,你知道演老太太多不容易嗎?還要自己往臉上加老年斑,皺紋,甚至我的粉底都要抹在頭上弄成花白的樣子才行。”女人抱怨著從包包裏麵拿出各自各樣神奇的東西,好像一個魔術師一般,可是蛋蛋這會卻看不懂了,這是什麽情況呢?
“你是---演員?”忽然,蛋蛋反應過來了,隻見女人看著蛋蛋有點驚訝的問:“你認識我?看過我演的電視嗎?”女人這會忽然變得有些瘋狂,她一下子下床跑了過來,讓蛋蛋來不及閃開,然後咄咄逼人的問:“是吧,看過的吧,我是不是演的很好?”
“那個----我沒看過---我從來沒時間看電視的,對不起啊。”蛋蛋忽然沮喪的對女人說,他不忍心看見女人失望的樣子,但更不忍心騙她。不過女人又忽然毫不介意的哈哈大笑起來:“你看過才奇了怪了,我都息影一年多了。”
女人慢慢的走向**躺了下來,落寞的說:“這一年多,該忘記我的人都已經把我忘了吧。”
“可是,你為什麽要演老太太呢?”蛋蛋此時心裏想問的有很多,但最想問的就是這個,他慢慢的走到了床邊,坐在了昨晚坐著的地方,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女人的手,然後趕緊又鬆開了,果然,不是昨晚那雙枯竭的手,現在這雙手細嫩而已白淨,沒想到自己握了一晚上。
“怎麽,還摸上癮了啊?”女人笑著,而蛋蛋也隻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忽然女人的手就又搭了過來,這次是她握住了蛋蛋的手:“還好,你來了,這下我終於不用每天那麽無聊了。”
這個女人現在像一個謎一樣,而蛋蛋要去猜透的太多,不懂的也太多。
“哎—”長歎了一口氣,女人問蛋蛋:“你見過那個男人了吧,就昨晚我看你和他一起來的。”
“啊!你怎麽知道?你昨晚不是昏迷了嗎?”蛋蛋忽然又有點不懂了,昏迷也能演?而且還醫生配合著演,問題那個男人也這麽配合,而且還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媽媽?
蛋蛋這會徹底糊塗了,女人忽然莞爾一笑:“是啊,都是騙局,如果我不假裝昏迷,還能怎麽辦呢?每次都是這樣,演的都煩了。”
“不懂。”蛋蛋如實的對女人說,女人看著蛋蛋忽然神秘的問:“要不要給你講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呢?”蛋蛋看著女人搖了搖頭:“不,我要先知道你昨晚是不是假裝昏迷的,為什麽要那麽做?”
看著執著的蛋蛋,女人忽然也笑了:“我當然是假裝的,不然怎麽可能你醒了以後看見的是我這麽如花似玉的少女而不是老太婆?我半夜起來都把妝卸了,而且你睡那麽久才睡著,你知道晚上不卸妝對皮膚有多不好嗎?”
女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倒讓蛋蛋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他有點抱歉的吐了吐舌頭說:“對不起。”
女人忽然就愣住了,然後看了良久她才發出了一句感歎:“原來,會吐舌頭的人真的很多啊。”
“啊?”蛋蛋覺得女人是不是火星來的,每次和她溝通都這麽困難,不過女人顯然已經選擇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好了,然後水靈靈的眼睛看了看蛋蛋,自言自語般的說:“這個故事,該從哪裏講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