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 謝之煜去過餘檀家無數次。以餘檀小夥伴的身份,以楊老師學生的身份,以餘奶奶鄰居的身份。

這一次, 謝之煜是以餘檀丈夫的身份, 再次踏進餘家大門。

難得楊老師沒有出門迎接,甚至連個眼神都不給謝之煜。

謝之煜一身挺括西裝, 內搭黑色襯衫,腳踩純手工定製皮鞋。他也是第一次以這種裝束出現在餘家,看著正式且沉穩。

當年那個還暫住在餘家整日抱著籃球的大男孩,現在搖身一變已經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言行舉止落落大方,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這樣的乘龍快婿, 哪個丈母娘不是越看越喜歡。

謝之煜讓人大包小包提了不少名貴的山珍海味和禮品,把餘家客廳堆得滿滿當當。

說到禮數這一塊, 謝之煜一向都是周到的。這些年謝之煜人雖然在國外,但逢年過節,隻要他回國, 必然會提著禮物來拜訪餘家。

在餘檀看不到的時候, 謝之煜一次又一次出入餘家, 說的好聽是來探望老餘和楊老師,可隻有謝之煜心裏最清楚,他隻是想看一眼餘檀。

謝之煜的那點小心思, 其實楊老師都看在眼裏, 但是楊老師從來不戳破。無論謝之煜怎麽明裏暗裏示意, 楊老師都是一副我什麽都不清楚的表情。

昨天楊老師不小心落在餘檀臉上那一巴掌, 謝之煜來的第一件事是找人討回公道。

“好歹是我的人了, 你在我老婆臉上留這個印子又是怎麽回事?”謝之煜不疾不徐, 像是商務桌上談判的大佬,眉眼間含著淡淡笑意,深不見底。

這一句話就把楊老師給點著了。

餘檀在一旁是大氣都不敢出,伸手扯了扯謝之煜的衣服,朝他擠眉弄眼:你想清楚再說話啊喂!

原本楊老師連眼神都不給謝之煜一個,這會兒眯了眯眼,氣不打一處來:“謝之煜,你要點臉吧。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兒,怎麽就變成你的人了?”

“這就對了,您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兒,再怎麽也不能打臉啊,您不心疼?”謝之煜氣場大開,一步一步走到楊老師麵前。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是去找楊老師算賬。

下一秒,“撲通”一聲,隻見堂堂一米八八的謝之煜跪在楊老師麵前,目光清澈,態度誠懇:“您要打也是打我,畢竟是我把小魚兒給拐跑了,錯都在我。”

餘檀見謝之煜都跪下了,也連忙跟著他一起跪。

總歸大門一關,就屋子裏這麽幾個人,也沒什麽丟臉不丟臉的。

謝之煜板板正正跪在那裏,正對著楊老師,語氣不卑不亢。

餘檀時不時側頭偷瞄一眼謝之煜,他這個人平日裏要風得風,哪有那麽憋屈的時候啊。

結婚這件事衝動在她,他頂多就是個從犯。

餘檀還挺過意不去。

楊老師還在氣頭上,揮手就朝謝之煜打過去。這次倒是沒打臉,巴掌落在他的肩膀上,手臂上,嘴裏氣道:“謝之煜,你小時候來我餘家吃飯,哪一頓虧待過你嗎?”

謝之煜搖頭:“家裏待我最好,什麽好吃的都緊著我先。”

楊老師:“你媽一天到晚不見人影,我念你一個人孤單,讓你過來和小魚作伴,合著我是引狼入室!”

謝之煜不著痕跡拉著餘檀的手,對楊老師說:“你念著我,疼著我,把我當半個兒子,這我都知道。”

楊老師氣笑:“嗬,你還知道啊?你知道你就是這麽對我的?餘檀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拿婚姻當兒戲?”

“我們沒有拿婚姻當兒戲。”謝之煜還緊緊拉著餘檀的手,甚至側頭看她一眼,深情款款。

餘檀跪在地上,有種置身事外的茫然。

有謝之煜在,她莫名充滿了安全感,很清楚他一定能夠將這件事完美解決。

所以眼下無論謝之煜說什麽,餘檀都覺得有七分演戲的成分。

畢竟事出緊急,多多少少得做點表麵功夫。

“楊老師,您要一個態度,我就把態度端正了給您看。我和餘檀在一起,她喜歡我,我也愛她,我們是奔著白頭走下去。”

謝之煜這句話叫餘檀猝不及防,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

什麽情啊愛的,演的要不要那麽誇張啊?

餘檀都忍不住想要提醒謝之煜:過了點啊大哥。

“先斬後奏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這段時間我的確太忙,今天從加州落地C城,我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結婚不是兒戲,我想著是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讓餘檀風風光光進我謝家的大門。”

謝之煜這張三寸不爛之舌,好像能夠把死的給說成活的本領。

難得楊老師這會兒沉默下來,聽著謝之煜“狡辯”。

“楊老師,您念在我這些年禮數還算周到,這一次的錯不計較……畢竟,餘檀是真的喜歡我。”謝之煜說著,牽著餘檀的手不著痕跡多了一分力道。

餘檀立馬心領神會,輪到她發揮的時候:“媽,我,我真的很喜歡他……”

話說完餘檀一張臉紅得不像話,到底心虛,沒有做演員的天賦,不像謝之煜那樣張口就來。

喜歡這件事餘檀至今有點分不清,她想,她對謝之煜之間應該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同理可得,謝之煜也應該是這樣。

楊老師這會兒臉上的怒氣也慢慢消下去,旁邊老餘跟著道:“我看之煜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孩子,這件事雖然錯了,但態度很不錯。”

當老師的,這輩子要的就是學生的一個態度。

謝之煜把楊老師的脾性拿捏得死死的,無論好壞,錯先攬在自己身上,楊老師一準就會心軟。

果不其然,楊老師鬆口:“你們兩個都給我起來,跪著礙眼。”

還是見餘檀先起來,謝之煜才慢慢地從地上站起。

老餘樂嗬嗬地打圓場:“好了好了,快來吃飯吧。”

像小時候那樣,父母心軟的證明就是叫孩子吃飯。

今天知道謝之煜要來,楊老師還特地吩咐老餘多準備幾道他愛吃的菜。夫妻兩個人半下午就開始忙活,又是殺魚、又是熬湯。

一桌的好菜,老餘又要拿出自己的珍藏佳釀,拉著謝之煜一塊兒品嚐。

謝之煜這段時間連軸轉,真沒那麽想喝酒。但老丈人開口了,他怎麽著都得陪著喝一點。

還是楊老師通情達理,讓謝之煜別喝。

謝之煜嘴上說著不喝不喝,到底陪著老丈人喝了二兩白酒。

飯後,楊老師拉著餘檀回房間。

餘檀的皮膚從小就嫩,昨天晚上不小心那一巴掌,現在都還有印子在。

楊老師看著心疼,說話態度也放輕柔:“你說你,結婚那麽大的事情,你怎麽敢自作主張?”

餘檀也是沒心沒肺的性格,這會兒皆大歡喜的結果,她坦白:“媽,是我衝動,不是謝之煜的錯。”

楊老師睨著餘檀:“你還真幫著他說起話來了?”

“該什麽就是什麽,一人做事一人當。”

楊老師輕哼:“我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你出的主意,謝之煜這個人再怎麽,也不會拿婚姻當兒戲。”

“我也沒有拿婚姻當兒戲啊!”

“那你說說,你什麽時候對他有意思的?”

這問題叫餘檀心裏一頓,她硬著頭皮:“忽然就感覺他挺好的。大概就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他就在那裏。兜兜轉轉,想著,就他吧。”

這話餘檀根本沒過腦子,完全是即興發揮。

不管怎麽樣,先騙過楊老師再說。

楊老師聽後滿意地點點頭:“既然這樣,兩個人以後好好過日子。”

“嗯。”

楊老師找餘檀聊過之後,又找謝之煜,兩個人單獨在房間裏聊。

餘檀沒什麽不放心的,就是好奇他們兩個人會聊什麽,也想上去湊熱鬧。

謝之煜拍拍餘檀的手,“放心,媽不會拿我怎麽樣。”

餘檀朝他擠眉弄眼,小聲:“我當然知道她不會拿你怎麽樣。”

這件事比餘檀想象中解決得更快。

老餘這會兒還在餐桌上獨自飲酒,餘檀走過去,拿起謝之煜剛才喝過的酒杯,也給自己倒了點,跟老餘碰杯:“爸,謝謝你晚上幫忙說話。”

老餘笑:“要說還是得謝之煜這個臭小子,把你媽說得服服帖帖的。”

餘檀嘿嘿一笑,被白酒辣得一個激靈。

老餘的雙頰喝得紅彤彤的,語重心長:“小魚,爸爸看得出來謝之煜對你還是真心。”

餘檀心裏嘀咕:謝之煜這演技還真不錯啊!

老餘:“既然是你自己主動選擇跟人結婚,那麽接下去的日子,你們就得好好經營。”

餘檀敷衍著:“嗯嗯嗯。”

“別嘻嘻哈哈的,話都聽進去了嗎?好歹人今晚這樣姿態跪在你媽麵前,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謝之煜這個人從小就傲,也就為了你。”

餘檀內心逐漸鬆動,答應著:“嗯,知道啦。”

說話間,謝之煜也從房間裏出來。

時候不早,加上謝之煜這番舟車勞頓,也是時候得回去。

謝之煜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人把車開到巷子口。楊老師和老餘也就送兩人出巷子。

這場景在餘檀看來忽然有了一種真實感,她的心裏漸漸清晰起來,自己已經嫁做人婦,以後和謝之煜就是一家人。她真的成了嫁出去的女兒。

“媽爸,你們別送啦,快回去。”餘檀說。

楊老師眼眶有點紅,停下腳步:“有空了就回家吃飯,跟你爸打聲招呼,他一早好去買菜。”

“嗯。”

*

從巷子裏出來,外麵的行道樹早已經披上一層冬裝。

天氣越來越冷,夜晚說話時會呼出一道白霧。

謝之煜朝餘檀伸手,使了個眼色,讓她牽著他的手。

餘檀看了眼身後的父母,也就把手交到謝之煜的手中。

司機沒一會兒就開車一輛嶄新的邁巴赫來到兩人麵前,這時候父母也轉身往巷子裏走。

上了車,餘檀問謝之煜:“你那輛大G呢?”

“開去保養了。”

新車坐起來感覺不一樣,都是真皮的座椅,坐感同樣舒適,但餘檀發現這車的後座比之前那輛要寬敞一些。

見餘檀好奇,謝之煜還手把手教她:“按這個按鈕,可以把隔板升起來。”

餘檀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原來霸道總裁的車裏真的有隔板啊!那司機會聽到後座的聲音嗎?”

“想試試?”

餘檀臉一紅:“不想。”

謝之煜拽著餘檀的手腕,提示她:“坐我身上。”

餘檀剛想拒絕,就聽謝之煜說:“有點頭疼,幫我揉揉。”

於是餘檀便老老實實坐在謝之煜的大腿上,伸手幫他揉太陽穴。

謝之煜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慵懶低調的姿態,西裝外套被他丟在一旁,黑色襯衣領口解開幾顆。

有一段時間不見,再這麽近距離接觸,好像多了一分生疏感。

餘檀的手指觸碰著謝之煜滾燙的皮膚,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氣息微微淩亂,心跳也有點快。

今晚謝之煜在家裏的舉動餘檀都看在眼裏。

雖然說有幾分演戲的成分,可她現在回想起來也挺感動。

“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呀?”餘檀在沒話找話。

謝之煜聞言睜開眼,那雙好看的星眸看著她,似有些意外。

他還真的瘦了,連軸轉這段時間,瘦了有五斤。

原本謝之煜就不胖,這一瘦,五官棱角更顯分明。

餘檀的手一開始還在謝之煜的太陽穴輕輕揉著,後來就改為捧著他的臉頰,估摸著:“我覺得瘦了有四五斤。”

謝之煜聞言淡淡勾唇,說她還挺準。

“謝之煜,今天晚上謝謝你哦。”

“謝什麽?”

“謝你在我媽麵前說那麽多好聽的話。”

“好聽嗎?”

餘檀點頭:“我爸都誇你呢。”

“你呢?不誇誇我?”

餘檀賣力地給謝之煜揉著太陽穴,諂媚:“這樣舒服一點嗎?”

謝之煜拉下餘檀的手,提醒她:“讓你誇我呢。”

餘檀無奈:“你是最棒的!超級無敵天下第一棒!”

“既然是超級無敵天下第一棒,那有獎勵嗎?”

“你想有什麽獎勵。”

“想再聽你說一遍。”

“說什麽呀?”

謝之煜將餘檀拉到自己懷裏,垂眸在她耳邊:“說你想我,像上次在視頻裏那樣說。”

光線昏暗,後座寬敞,的確給了餘檀某種勇氣。

她的雙手不知何時攀附上謝之煜的脖頸,順著他的意,在他耳邊說出他想聽的那兩個字:“想你。”

話音剛落,餘檀就被謝之煜野蠻地封住了唇:“我也想你。”

把數十天的想念都匯聚到這一個吻當中,也還不夠。

車中間的擋板早就被升起,司機再也看不到後座的一舉一動,更看不到昏暗環境中的手掌是如何覆蓋住軟綿。

謝之煜**,逼得餘檀嗚嗚嗚地發出像小貓一樣的叫聲。

雖然看不到,但隔音其實一般。

謝之煜又怕她那些動靜被聽到,隻能放緩一些,輕輕啄了啄她的唇角,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像是要撫平那些紅腫,心疼又憐愛。

“還疼嗎?”他低聲詢問。

餘檀的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衣角,搖頭。

謝之煜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條鑽石項鏈,幫著餘檀戴上。

想送她東西這件事沒有什麽理由,上次經過一家珠寶店,謝之煜一眼就看中這條項鏈,覺得就應該戴在餘檀的脖子上。

可是不湊巧,這條項鏈賣家並不打算出售。

謝之煜不惜橫刀奪愛,花了數倍的價格從對方手中購得。

說起禮物,其實餘檀也給謝之煜準備了一樣。

那天和柏蓉蓉一起逛街的時候,她給他訂了一個戒指。畢竟他一直念叨著要一枚婚戒,過去那麽長時間,她再不買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可是看了一圈,好像沒有一個適合謝之煜的。他那個人那麽不可一世,好像什麽戒指都套不住他。

最後餘檀看著圖冊,讓珠寶師為謝之煜量身定製一枚。

不過實物畢竟還沒到手,她也就不提前告訴他了。

謝之煜的手指沿著餘檀的鎖骨,把玩著那顆鑽石,對她說:“楊老師後來找我說話,問我婚禮的事情。”

“你怎麽說呀?”

“我說看你,你要是想辦婚禮,那我們就辦,如果你暫時不著急,我們也可以往後延一延。”

謝之煜今晚喝酒不多,但長途飛機,是真的有點頭疼。

餘檀看出他不舒服,主動幫他揉太陽穴。

謝之煜抓著餘檀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問她:“怎麽對我那麽好?”

“我對你好不應該嗎?”

“受寵若驚。”

“滾啦。”

餘檀掙紮,謝之煜就抱得更緊,低低地在她耳邊說:“我今天有點累,你要不要試試在上麵。”

餘檀麵紅耳赤:“謝之煜,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啊。”

“在我自己媳婦麵前還要什麽臉?”

餘檀捂著謝之煜的嘴:“你別說啦。”

晚上沒去餘檀那個出租房,而是去了謝之煜的別墅。

說起來,現在餘檀搬了新的辦公地址,距離謝之煜這住處反而更近一些。

這裏到達Bluewhale大廈隻要二十多分鍾,餘檀的出租屋過去得四十多分鍾。

司機剛將車停穩,謝之煜就迫不及待地抱著餘檀下來。

餘檀很清楚謝之煜這會兒想做什麽,她剛才坐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他明顯的變化。

“謝之煜。”

“嗯?”

“你這裏有那個嗎?”

“哪個?”

“就那個啊。”餘檀小聲地貼在謝之煜耳邊說了一個字。

謝之煜笑著,明知故問:“要那個幹什麽?”

“沒有那個怎麽那個啊。”

“哪個?”

餘檀一著急,低頭輕咬謝之煜的鎖骨。

謝之煜笑,有啊,要什麽沒有,關鍵時刻怎麽可以少了那玩意兒。

早就準備著了,什麽款式和口味的都有。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況且整整十天。

謝之煜把這數十天的都交給餘檀,讓她檢查,看看這公糧還滿意嗎?

他在外麵可是老老實實,連一朵野花都不多看一眼。

餘檀雖然不太懂這方麵,但也被眼前的滿滿的數量驚呆。

“那個,你難道沒有用手解決一下?”

謝之煜嗤笑:“我有老婆的人,我用手?”

“你好傲嬌哦。”餘檀不忍心戳破,“可是你晚上跪在我媽麵前可不是這樣的。”

謝之煜不卑不亢:“老子跪天跪地跪丈母娘,怎麽了?”

餘檀想到晚上那一幕,莫名還是有點好笑,可是她笑著笑著就感覺不對勁了。

她剛才好像也跪了來著,這會兒膝蓋上還有點疼。

終究還是要一報還一報。

謝之煜都要從她身上討回來

才第一個回合,甚至還沒有上樓。

餘檀躺在沙發上伸手正準備扯薄毯,被謝之煜打橫抱起往樓上走:“等會兒在浴室還是在臥室?”

“謝之煜,能先休息一下嗎?”

謝之煜伸手拍一把餘檀的屁股:“你好意思說休息?你剛才動了嗎?”

餘檀唔了一聲,“怎麽沒有啊,我剛才不是動了兩下。”

“就那兩下你也好意思說?”還沒怎麽動的,就趴在他的身上說累。

餘檀自知被嘲笑,氣氣憤憤。她知道光是用說的是說不過謝之煜的,隻有咬他。

謝之煜的脖頸上很快被她咬出一個紅痕,他也不惱,讓她咬重點,明天去公司了好讓人看看他的老婆有多能幹。

餘檀聞言連忙伸手搓了搓謝之煜的脖頸,企圖把那個咬痕給消下去。

一時之間消不下去,幹脆破罐子破摔:“算了,反正別人也不知道你老婆是誰!”

作者有話說:

明天再見~

聖誕節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