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家的田地位於散花溪北岸,一半是坡地一半是水田。

 散花溪發源於雲蒙山深處,沿著楊樹溝的南側穿溝而過,幾乎所有的村民都住在散花溪北岸,村中的田地也大都分布在北岸。

 南岸隻有數量不多的田地,而且因為交通不便,真正過溪種田的人家很少,大部分土地都荒著。

 很快,楊凡就跟著父親到了自家的田地,水田和坡地之間有一個池塘,因為是在楊凡家的地頭,按規矩歸楊凡家所有,農村一般都是這樣,就連房前屋後的樹木都是自己家的,哪怕是野生的也不例外。

 由於楊向東身體的原因,所以楊凡家的池塘很少打理,幾乎處於野生狀態,導致基本沒有什麽產出,偶爾撈幾條魚吃吃還行,要是大規模撈魚去賣,估計連工錢也賺不回來。

 要說楊樹溝不缺水源,也不缺場地,養殖魚類應該是一條發家致富的好門路,可是倒黴就倒黴在那條山路上,大型運輸車輛根本進不來,魚類的運輸就成了大問題,活魚很難運得出去,就是勉強用帶水箱的汽車運出去,顛簸的山路也能讓魚死掉一半。

 養殖費用加上運輸費用,再加上運輸過程中的損失,別說賺錢了,不賠錢就是好的。

 因此,一些村民在嚐試了幾次之後,就再也沒人養魚了,傷不起啊!

 由於池塘裏水草比較多,所以不好下網直接捕撈,楊凡和楊向東各拿了一根釣竿,找好地勢,先往水裏撒上一些用高度白酒泡過的小米,等上幾分鍾,然後才開始穿魚餌,下鉤開釣。

 可能是池塘太久沒有打理的緣故,釣了半個小時,父子倆也沒能釣出一根魚毛,楊向東有些尷尬,自己這個當年楊樹溝最好的獵人居然半天釣不出一條魚來,在兒子麵前很丟人的有木有。

 “小凡別急,咱家的池塘好久沒清底了,裏麵肯定有大魚,等不急你就先回去吧,留著肚子吃魚就行。”

 “沒事,我不著急,釣魚就要有耐心,慢慢釣就是。”楊凡擔心父親的身體撐不住,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意念一動,靈魂進入玉佩空間,同時也把一條用來作魚餌的蚯蚓帶了進來。

 用一個小瓶子裝了些泉水,把蚯蚓放進去泡了幾分鍾,然後帶回現實世界,拉起魚竿,替換掉了釣鉤上原來的蚯蚓,重新甩竿下水。

 “嗬嗬,還說你不著急,魚還沒咬鉤呢,就拉竿了……咦?”楊向東話剛說到一半,就見楊凡的浮標突然向下一沉,連基本的試探都沒有,就嗖的一下消失了。

 “好家夥,來了個猛的,給我起!”見水裏的家夥咬鉤這麽猛,楊凡非常興奮,肯定是條大魚,而且咬鉤很緊,不用擔心脫鉤。

 魚線崩得很緊,魚竿都被楊凡拉彎了,楊凡用的可不是城裏的釣魚愛好者們那些材質堅韌的好釣竿,隻是普通的竹竿,如果魚太大是真會把魚竿拉斷的。

 尤其是野生的大魚,力氣比人工飼養的不知道大出多少倍,經常會把魚線或者魚竿拉斷。

 楊向東也顧不上自己釣魚了,趕緊扔下魚竿過來幫忙,拿起地上的魚叉,對著水下正被楊凡溜圈子的大家夥投了過去。

 雖然身體垮了,但楊向東的經驗和見識都還在,用魚叉叉魚不需要太大的力氣,對於楊向東這個當年楊樹溝的第一獵人來說,根本不存在失手的問題。

 一條七八斤重的大黑魚,被楊凡父子倆從水裏拉了出來,看著這條嘴裏長牙的凶猛家夥,楊向東感慨地說道:“怪不得這幾年咱家的池塘裏魚這麽少呢,有這玩意兒在,一年到頭得被它吃掉多少魚啊!”

 黑魚是烏鱧的俗稱,又名烏魚、生魚、財魚、蛇魚、火頭魚等,生性凶猛,繁殖力強,胃口奇大,常能吃掉湖泊或池塘裏的其他所有魚類,甚至餓極了連自己的同類都吃,是養魚人的克星。

 黑魚的生命力很強,可以直接呼吸空氣,還能在陸地上滑行,遷移到其他水域尋找食物,可以離水生活三天之久,就是放幹水清塘,也能鑽進淤泥裏逃生,非常不好清理。

 不過,黑魚骨刺少,含肉率高,而且營養豐富,比雞肉、牛肉所含的蛋白質高,味道也相當不錯,深受廣大吃貨的喜愛。

 黑魚作為藥用具有去瘀生新,滋補調養等功效,外科手術後,食用黑魚具有生肌補血,促進傷口愈合的作用,具有非常豐富的營養價值,正好可以給楊凡補補身子。

 當然,楊凡的身子有空間泉水補,這條黑魚的作用就要大打折扣了。

 “爸,就咱們三口人,這麽大一條黑魚差不多夠了,釣多了也吃不完,回去吧。”

 楊凡擔心父親累著,同樣也擔心太過驚世駭俗,準備見好就收,剛一下鉤就釣了這麽大一條黑魚,要是繼續用空間泉水泡過的蚯蚓當魚餌,還不知道能釣出多少條大魚呢。

 “行,回去,做人不能太貪心啊,哈哈……”楊向東今天特別高興,兒子傷愈出院,自己的身體也似乎好了很多,決定中午整兩盅慶祝慶祝。

 於是,在回家的路上,父子倆拐了個彎,走進一座酒香四溢的院子,對著院子裏一個正在蒸酒的中年人喊道:“四哥,蒸酒呢?打半斤五年的老酒,小凡釣了條黑魚,中午去家,咱哥倆喝兩盅!”

 說著,楊向東從口袋裏掏出十塊錢,放在院子裏的一張桌子上,關係好歸關係好,人家的酒又不是大風刮來的,酒錢不能不給。

 楊凡也連忙打招呼:“四伯好,怎麽就你一個人蒸酒呢,我彪哥和四娘都沒在家?”

 “沒有,娘倆進城賣酒去了,小凡啥時候回來的?聽說你見義勇為受了傷,已經好了嗎?”四伯是楊向東的堂哥,和楊凡家關係很好,平時也經常走動,沒少幫助楊凡一家。

 “都好了,四伯你手藝又精進了啊,聞見你釀的酒我就走不動路了。”楊凡這話並不是恭維四伯,說起釀酒,十裏八鄉就沒有能比過四伯的,絕對是本縣釀酒界的一哥。

 四伯身體魁梧,赤膊著上身,正在院子裏蒸餾原漿,熱的汗流浹背,卻一絲不苟,要想釀出好酒,就必須在細節上下功夫,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差錯,釀出來的酒液就會大相徑庭,普通人可能喝不出來,行家一嚐就能知道。

 “哈哈,還是小凡這個大學生會說話,今天中午就去你家吃魚了,還什麽五年老酒啊,待會兒四伯拿一壇十年陳釀去,慶祝你光榮出院,包你喝個痛快!”

 “五年老酒……十年陳釀……”楊凡若有所思,腦海裏靈光一閃,似乎又找到了一條發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