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風不止
想到水柔,鄭雷的神情很是暗淡,不過他並沒有暗淡太久,當然他也不會因為水柔的緣故而不去要這輛車。
雖說現在林夕還沒有回來,不過鄭雷相信,憑林夕的本事,想要脫身還是很容易的,他現在開走這車也無妨,如果林夕脫身又回到這裏的話,看到車離開了少華山,應該會猜到鄭雷也已經脫險。
想了一陣子,鄭雷深深的歎口氣,轉頭對胡小婉說道:“小婉,咱們走吧。”說完,鄭雷頓時愣在了那裏,他不會開車呀,小丫頭就更別提了,在見到鄭雷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麽。
愣了一會,鄭雷看到外麵還有不少人站在車旁邊拍照,頓時想起一個主意,打開車門走下車大聲的說道:“你們誰願意幫我開這輛車?”
他這麽一喊,周圍的人們頓時愣住了,大約三秒鍾之後,有人反應了過來,連忙舉著手跑到鄭雷的身邊說道:“先生你好,我幫你開吧,我有十年的駕齡,而且是A證,對大小各種車輛都熟悉。”說罷,這人眼巴巴的看著鄭雷。
鄭雷靜靜的看著這人,靈識輕輕探出,他要確認一下這人是不是個修者。
見到鄭雷不說話,其餘人還以為鄭雷在猶豫這人是不是有能力開走這輛車,頓時有人也湊上來說道:“先生,我的駕齡有十五年了,我對車非常的熟悉……”
這一次,周圍頓時亂了,有幾十個人都蜂擁著擠到鄭雷的麵前毛遂自薦,都想開開這輛全球限量版的施坦威,畢竟這種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會遇上的,哪怕讓他們交五百塊錢,讓他們能有機會開一會,他們也都願意。
鄭雷沒想到僅僅是找個人幫他開車,都能出這麽一檔子事情,不過他無所謂,誰來開這輛車都無所謂,隻是這人不是個修士就好,他抬頭掃一眼,隻見人群後麵站著一個中年人,中年人的眼睛時刻不停的盯著這輛車,似乎他的眼中除了這輛車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包括人。
這才是真正的汽車發燒友!鄭雷緩緩走到這人的麵前說道:“你好,能幫我開車麽?”
中年人明顯的一愣,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有這福分,一直站在人群後麵的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能在這群人中間被人看上,索性還不如多看幾眼呢。
“我?你說讓我給你開車?”
“對,你不願意麽?”
“願意願意!我願意,您要去哪裏?”中年人連忙說道。
“去京城。”
中年人一聽,頓時眼睛放光,連忙說道:“好好好,多遠都可以,隻要您需要,我幫您開到哪裏都可以。”
“好,那咱們走吧。”鄭雷微微一笑,說道。
然後兩人便在眾人的目光中上了車。
先前那群毛遂自薦的人傻傻的看著車駛離了少華山,不禁一個個歎起氣來,早知道就不毛遂自薦了。停車場的管理人員也是有些遺憾,這輛車在這裏的時候,他還能撈一些外快,拍一次照收十塊錢,如今這個小小的搖錢樹走了,他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中年人的駕駛技術很好,加上這輛車本身也好,這一路上,鄭雷幾乎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顛簸,車行駛的非常穩當,甚至放杯水都不一定能灑出來。
一路回到京城,中年人終於戀戀不舍的跟鄭雷道別,離開了京城,臨走之時,鄭雷把工作台上麵的那個小型車模送給了中年人做紀念,把中年人感動的不能自已。
汽車停在白雲觀的停車場中,但他沒有回去找師傅,而是帶著胡小婉和球球一路來到了林夕的別墅。
站在別墅門前,鄭雷不敢往前走了,一個多月以前,就是在這棟別墅裏麵,兩位老人被人暗害,離開了人世,就連魂魄也都沒有安生的去投胎,而是被人做成了傀儡。
此時已經天色微暗,風不大,卻把大門之前的那棵老樹吹得一直亂晃,來的路上,天空中飄起蒙蒙細雨,似乎在向鄭雷訴說著一個月之前這裏發生的不幸。
四下裏沒人,林夕的別墅裏也沒有亮起燈。
若是平日裏,這裏應該會亮起一盞不怎麽亮堂的燈吧,兩位老人在鄉下住的慣了,到了晚上也隻是開一盞昏暗的燈,在這裏,雖然有著豪華的燈飾,但兩位老人卻從來沒有打開過,節省,已經成了兩位老人的一種本能。
鄭雷默默的跪下,在大門外麵默默的跪著,麵朝著父母曾經居住過的最好的房子跪著,眼淚悄悄的流著。
二十多年了,他還未曾為父母盡孝,他們便離自己而去,再也無法看見了,有多少次,鄭雷都憧憬著未來的時光裏,他要帶著父母全世界的走一走,讓勤儉了一生的父母看一看外麵的世界,可這世界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鄭雷終於深深的體會到了這種感覺,卻是心頭無比的疼痛,他寧願自己被人暗害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某人每隔一段時間給父母報個平安,讓兩位老人在兒子回家的期盼中度過餘生,也不遠兩位老人就這麽死於非命。
他們沒有錯,不該遭受這樣的境遇。
胡小婉同鄭雷一起跪在大門口,淅瀝的細雨,打濕了兩人的衣服,努力的想要衝走他們身上的哀傷,但卻無力的隨著他們臉龐的淚水一道滑下。
球球趴在鄭雷的另一邊,一動不動,也是兩個月前,小家夥悄悄的離開了這棟別墅,它感受到了他的主人將要遇到危險,不顧一切不遠千裏的跑去尋他,卻跟兩個老人連告別都沒有,如今,老主人再也見不到了。
許久,鄭雷擦擦眼淚,朝著別墅深深的磕三個頭,然後對身邊的胡小婉和球球說道:“咱們走吧,此去一路上危難重重,隻有咱們三個,表姐不知道去哪裏了,不過她應該不會有事的,裏麵,就不進去了,有父母在,這裏就是咱們的家,沒有了他們,這裏也隻是一棟冰冷的房子。”
“哥哥走到哪裏,小婉跟到哪裏,永遠不分開。”胡小婉輕輕說道。
一旁的球球輕輕叫一聲,用嘴巴叼著鄭雷的褲腳,似乎也在向鄭雷表達著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