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568 水柔再現

無論是悲傷,還是喜悅,一年的時間也很快的在鄭雷的身上溜走,這一年裏,他已經徹底的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每天隻是靜靜的上班、下班、回家陪父母吃飯。

而小田也被安排在一個單位裏麵,每天老老實實的上班,回家,曆經了二十多年的風雨波折,小田也終於迎來了人生的彩虹,得到了平靜幸福的生活,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鄭雷,所以她心裏一直都對鄭雷心存無限的敬畏。

表麵上看,鄭雷每天不說話,都隻是靜靜的上班下班,他的話不多,整個單位的人也隻是知道有他這麽一號人,卻沒有幾個人跟他熟識,就連華陰縣的縣長,也不知道鄭雷的來頭到底是什麽。

隻是上麵有人曾經暗示過他,不要得罪這個整日裏不喜歡說話的鄭雷,所以這一年的時間裏,鄭雷過的十分的悠閑,漸漸的,他的心也在這種平靜的生活中一點點的陷入沉睡之中,仿佛他已經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事情。

隻是偶爾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會想一想腦海中還沒有丟失的那一部分零碎的記憶,盡管那些記憶都已經無法連在一起了,但每當他回憶起來的時候,心中還是五味陳雜。

也許上天注定鄭雷的日子不會太平靜,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鄭雷平靜的生活,同樣也讓老兩口欣喜異常,甚至達到了狂喜的程度。

鄭雷突然帶著他們回到華陰縣,他們嘴上不說什麽,但是心裏卻是想法不斷,老兩口一度認為鄭雷可能得罪了林夕,才把林夕氣走,甚至又把他們幾個人都給趕走的,但是今天,林夕的到來,讓他們打消了這個念頭。

天氣還在轉暖之前的那段寒冷的時候,林夕穿著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最讓鄭雷感覺到詫異的是,她的腿上竟然穿了一條牛仔褲。

從他認識林夕以來,他從未見過林夕穿過牛仔褲,無論春夏秋冬,他見到林夕之時,林夕的腿上都是穿著一條短裙,而牛仔褲從未有過這樣的運氣,可以套在她的這兩條美腿上麵。

鄭雷和爸媽一起站在門口,三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這麽看著林夕。

林夕微笑道:“怎麽了,不讓我回家坐坐啊!”

三人頓時臉上尷尬,慌忙拉著林夕回到屋子中。

進入屋內,林夕仰頭看一遍,然後說道:“挺不錯啊,這一年來你們過得還好麽。”說著,她的一雙眼看向了鄭雷。

鄭雷很少與林夕對視過,現在對視起來,他竟然從林夕的眼中發現不了任何的情感了,盡管這隻是一種感覺,但還是讓他心裏猛地一突,連忙晃一晃腦袋,再看向林夕,隻見林夕眯著眼睛笑著,又問了一句:“這小丫頭是誰啊!”

鄭雷轉頭看一眼,隻見小田正端著一盤菜走了過來,剛好與林夕麵對麵站住,他解釋道:“哦,她叫鄭田,是去年我回來的時候撿到的妹妹,這一年裏,你一直沒在家,所以也沒來得及跟你說!”

林夕轉回臉看著鄭雷,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端著菜先去坐下,我跟小田說兩句話!”

小田不敢有任何的異議,隻能求助的看向鄭雷,鄭雷也不知道林夕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得安慰小田道:“別怕,表姐不是壞人,她有話跟你說,你聽著就是!”

說著,鄭雷接過菜端走,林夕的臉頓時失去了所有的笑容,雙眼中除了冰冷,再無其他任何的情緒。

林夕也並不說話,而是輕輕伸手點在小田的肩膀上麵,然後指尖輕觸著小田的衣服,一直滑向她的手,小田似乎感到自己的肩膀剛才疼了一下,但卻又不太像,於是便也沒有說什麽,就這麽看著林夕。

片刻之後,林夕的手滑到了小田的手心,然後輕輕一捏,頓時一根被染得有些發灰的金針從小田的手心中鑽了出來,頓時把小田給嚇了一跳,然後林夕說道:“別怕,我隻是給你檢查一下身體,看來你的身體還比較健康!”

小田膽顫的點點頭,像個老鼠看貓一樣的看著林夕,林夕眯眼一笑,說道:“好了,你是不是還有幾個菜沒做啊,你趕緊去忙吧,我去跟叔叔阿姨說說話!”

小田如獲大赦,非也似的逃去廚房,林夕把金針放在自己的眼前,仔細的看看,輕聲自言自語道:“不是修者!”

確認了小田不是修者,對鄭雷沒什麽威脅之後,林夕的表情便一點點的融化開來,但是鄭雷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自從林夕進來屋子之後,便一直沒有將頭上的那頂黑色帽子拿下來過。

吃過飯,林夕將鄭雷叫了出去,對於這個,兩老十分的樂意,而鄭雷則是心中一片迷茫,至於小田,則是在廚房一邊洗碗一邊偷偷的流淚。

“表姐,這剛吃過飯你就把我叫出來幹什麽啊,這麽冷的天,我又不是從前了,不怕冷,這萬一生病了,還要打針吃藥的。”鄭雷問道。

“別跟我貧,三年之內,你絕對不會得任何的病。”林夕幹脆的說道,與在家與兩老說話時的樣子判若兩人,她一邊說著,一邊靈識掃視一遍鄭雷的身體,暗自點點頭,接著說道:“今天我帶你出來,是要你見一個人!”

“見個人,見個人也需要這麽麻煩麽,直接叫回家裏見不就行了麽,還需要你親自出馬這麽麻煩。”鄭雷十分的疑惑,竟然讓林夕親自跑一趟將他請出來去見那個人,這個人會是誰。

鄭雷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林夕帶著他所見到的人竟然是水柔,林夕帶著他一路來到了咖啡廳,水柔靜靜的坐在一個包間中,抱著一杯咖啡看著桌麵發呆,就連林夕他們的到來,也都沒有發覺。

一開始鄭雷並沒有認出來,可是看到是個女孩,他便開始努力的想眼前之人會是誰,最後還是水柔脖子上麵的那個小小的痣暴露了她的身份,讓鄭雷一下子認了出來。

“柔兒。”鄭雷驚呼一聲,頓時水柔整個身子一震,緊接著便開始有些手足無措,捧著一杯咖啡不知如何是好,使勁的低著頭,長長的頭發將一張臉幾乎全部遮住,看不到她現在的任何表情。

看到水柔,鄭雷的腦袋便開始發疼,他發覺,自己對水柔的記憶竟然隻有極少的一點了,幾乎是隻有在學校外麵救她的那一些了,其餘的記憶便再無一點。

越是想不起來,鄭雷便越努力的去想,越想腦袋便越疼,而腦袋越疼,他便越想要想起來,於是他抱著腦袋,忍著劇痛坐在了椅子上麵,慢慢的開始呻y in起來。

林夕眉頭微微一皺,一根金針打入他的後背上,頓時鄭雷全身一震,從思考中醒來。

“阿雷。”水柔抬起頭試探著喊了一聲,然後一下子站起來抱住了鄭雷。

鄭雷感覺哪裏不太對勁,不由得四下裏看,看到林夕之時,終於發現了哪裏不對勁,他雖然不至於臭美到自認別人都喜歡自己,但卻也能感覺到,林夕對水柔其實還是有著不少敵意的,但是現在卻親自跑一趟,來將他帶來見水柔,這件事的本身就太不對勁了。

“表姐,這……”鄭雷想要問林夕什麽,卻被林夕打斷:

“柔兒這兩年每天都以淚洗麵,因為哭泣過度,視力一度降到隻有零點三,三個月之前,我見到了她,發現了她現在的樣子,所以帶她來見你!”

鄭雷一聽,心中頓時一震,雖然他不知道他和水柔之間有著多少的故事,但每次想起水柔的時候,他的心中總會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但是現在水柔的樣子,卻讓他的心裏猛地一痛,他從來都不會認為會有一個女人這樣對自己。

“柔兒,是我,你還好麽。”鄭雷輕輕拉住水柔的手問道。

水柔的手在顫抖,全身都在顫抖,或許,連她的心都在顫抖,也許,她是在恐懼,她害怕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害怕這場夢萬一醒了,她等到的,就隻是無情的現實,於是她不敢說話,生怕自己的話說錯,讓這場夢就此結束。

林夕在一旁對鄭雷說道:“小雷,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麽事。”鄭雷問道。

“娶了她。”林夕一字一頓的說道。

鄭雷全身一震,問道:“表姐你說什麽!”

“娶了她,娶了水柔。”林夕重複道。

鄭雷愣住,愣了好一會兒,才將水柔鬆開,好生安慰,才讓她單獨呆在房間中,自己拉著林夕來到房間外麵。

“表姐,你怎麽了。”來到房間外麵,鄭雷便直接問道。

“我沒事啊,我正常的很呐。”林夕說道。

“不,不對,一定有問題,你一定有事瞞著我,對不對。”鄭雷問道。

林夕微微一笑,說道:“我有什麽可瞞你的,我隻是在為你考慮而已,你現在沒有了修為,理應找個媳婦結婚生子,好好的過完一輩子,而我以後也會慢慢的淡出你的生活,畢竟我們修者若是放在凡人之中,會讓凡人當成是妖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