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歲亦沒想到張清晚會直接握住她的手,像是觸電一般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我,我沒事的。真的,不用去醫院。”

張清晚歎了口氣,又問了一遍,“你確定嗎?”

趙歲亦沒敢再點頭了,她已經很努力地壓著反胃的衝動,但卻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堅定地說:“是,我再睡一覺就好了。”

張清晚看起來沒有那麽煩她,隻是有些無奈地摩挲了片刻她的手,又輕輕地說:“那答應我,晚點要是沒好起來,一定乖乖去醫院。”說著慢慢地扶她躺下了。

趙歲亦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張清晚還在說話,他輕輕地說,像是在給趙歲亦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說:“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周末有我的彈唱會,不是說每場都會去嗎,這場,你肯定也不想錯過吧。”

大概是生病的緣故,總感覺很脆弱,趙歲亦一下子就慌了,才閉上眼睛又急忙睜開了,也顧不得張清晚會不會煩她,在他臨走前拉住了他的手,委屈巴巴的說:“你能不能陪我一會,就一會。”

明明是不想讓他擔心的,才千方百計地要瞞住他,現在又希望生病的時候有他陪伴和照顧了。趙歲亦想到這,又放開了他的手,急忙說:“我沒事,你快去忙吧。”

好像聽見了張清晚清淺的歎息,便看見高大的身影坐在了床邊,隨即趙歲亦感覺自己的手輕輕被他推開了。趙歲亦失落地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真是事多,一定是讓張清晚不開心了。

“燈太亮了,我去關掉。”他聲音低低的,藏著無限溫柔,包裹著一點無奈。

“西子呢?”趙歲亦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我讓她回去了。”張清晚說,“以後生病別再瞞著我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趙歲亦終於滿足又放心地閉上了眼睛,有一點點亮光的看起來溫暖的房間,被心愛的人溫柔地拉著手,趙歲亦很滿足地又睡了一覺。

睡得很不舒服,感覺很熱,頭發都粘到了脖子上,後背上出了很多汗,還做了一個張清晚要離開的夢,她拚命地要拉住張清晚的手,可他拚命地掙脫。

“我在。”夢裏的人這樣說,“我一直在。”

趙歲亦猛然驚醒了,她睜開眼睛,還是有一點亮光的房間,張清晚還在身邊。

“吃點粥吧,我馬上帶你去醫院。”張清晚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自己耳裏,原來剛才聽到的不是在夢裏。

趙歲亦還是高估自己了,“好。”她用了些力氣,才說出了一個字,她很想坐起來,很想接過張清晚遞過來的粥,可她再沒了力氣,手腳連知覺都沒了。

張清晚應該是看出來了,放下手裏的粥,小心地把她扶起來靠在床頭,又拿起粥碗,一勺一勺地喂給她吃。

趙歲亦突然笑了,“張清晚,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喂我吃粥。”

對麵的人沒說話,粥一勺一勺地入嘴,軟糯的粥像張清晚溫柔的手,很舒服。張清晚的手不像他的眼睛一樣,他的手是有溫度的,是有感情的。

就像做夢一樣,被他穿上了很厚的衣服,又被抱著上了車,去了醫院。她看著張清晚為她忙碌的樣子,真的很滿足。

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不在,趙歲亦已經好些了,意識也清醒了些,發燒的事情已經不太能想得起了。趙歲亦仔細回憶著昨天的事,大概隻能記得張清晚很溫柔,她覺得能被張清晚照顧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病房很暖和,隻是房間隻有她一個人,潔白的牆壁和消毒水的味道讓人生出孤單的情緒來。

要是張清晚發燒了會是什麽樣子呢,她想。安靜地坐在**,撒著嬌地讓她不要走。然後自己給他喂粥,喂藥,一定要像他照顧自己一樣。

那個粥是張清晚自己熬的,她還不會熬粥呢,一定要學會了,早點做給他吃。

正想著,門突然輕輕響了一聲,趙歲亦探頭去看,張清晚從門外走了進來。

“醒來了?”他走過來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走過來去試她手的溫度。“燒退了,還感覺有哪裏不舒服嗎?”

趙歲亦啞著嗓子說:“頭有點暈。”

“你太瘦了,一暈肯定是餓了。”張清晚才說完,因為袋子裏的東西散發著清香,趙歲亦的肚子發出了一聲很大的咕嚕聲。

她很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沒有嫌棄的意思,才不好意思地說:“是有點餓了。”

“你說沒有什麽忌口,我就做了生薑草魚湯。能自己起來嗎?”他望了趙歲亦一眼。

本來是想自己起來的,她動了動手,身上還是軟軟的沒有力氣,感覺辜負了張清晚的期待,她又是不好意思地說:“起不來。”

張清晚沒有半點不耐煩,小心地把她扶起靠著,把桌子支起來,把飯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本來要喂的,趙歲亦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的。”

張清晚懷疑地望了她一眼,她趕緊保證說:“可以的,我可以的。”她喝了一口湯,是有味道的,很鮮,又補充說:“我以後就向你學廚藝,以後也做飯給你吃。”

“不用。”他淡淡地開口,“我會就好了。”

大概沒人能受得了這樣的請話吧,張清晚一本正經地在說情話,趙歲亦的臉迅速紅了。

在醫院待了一天,趙歲亦就待不下去了,雖然醫院的病房也是隻有他們兩個,可她總覺得不如在家的自在,好像自己很麻煩張清晚。

晚上的時候張清晚帶她回了公寓,趙歲亦才有機會看手機,走的時候匆忙,張清晚隻帶了她人走。

手機沒電了,她插上電充了會電,手機才能開機,才開機手機就一直震動,趙歲亦一個消息一個消息點開來看,林西子的消息最多。

“你真是的,瞎出的什麽主意。我在門口遇見張清晚,像見了鬼似的,嚇得我話都說不順溜,張清晚問我你在這裏幹什麽,我說我約趙歲亦出去玩,他說你發燒了,會照顧你的,我轉身就走了,我走了好一截又想,我害怕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