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想要開宗立派

南陽公奇道:“咦,母後怎麽來了,是來看昫兒的嗎?”說著站起身來,穿上鞋子向外迎去。

靜妃卻是臉色蒼白,她可知道蕭皇後的為人,皇後從來不到她的朝華殿來,今日突然來了,怕不是光來看看小王子的。她抱起孩子,也跟著出去迎接。

殿外腳步聲響,皇後蕭氏帶著八名太監走了進來,見迎接自己的除了靜妃,還有女兒南陽,她一愣之後,回頭衝太監們擺了擺手,太監連忙躬身行禮,倒退出殿。

鳳冠之下,是蕭皇後風華絕代的麵容,雖然年紀已經不小,可仍舊豔光四射,看上去不象是南陽公主的母親,倒象是姐姐!

蕭皇後為人極工心計,她嫁給楊廣之初,正是楊廣和楊勇爭太子之位最激烈的時候!楊廣在獨孤皇後麵前裝孝順兒子,極力裝出一副仁孝正派的樣子,蕭皇後極力配合,常在獨孤皇後麵前說楊廣的“壞話”,說楊廣隻顧著政務冷落了自己,隔三差五的便去宮裏哭訴一回!

獨孤皇後一開始不信,可楊廣和蕭皇後也真有耐力,做戲竟然做了長達七年之久,年複一年,始終如一!獨孤皇後終於信了,便勸隋文帝廢了楊勇,改立楊廣為太子!

蕭皇後對楊廣能登基做出了巨大貢獻,所以盡管楊廣貪花好色,可對蕭皇後卻一直禮敬,還立了蕭皇後的兒子楊昭為太子!

楊昭被立為太子之後,蕭皇後便開始密切關注起宮中生了王子的嬪妃起來,楊廣就是靠她幫忙糊弄住老娘廢了太子的,現在輪到她當皇後了,兒子也是太子,她能不留意別人給自己下絆子麽!

最近聽說靜妃生了王子之後,竟然借著百納衣的名頭,四下裏和大臣們搞串聯,這還了得,想要造反哪!蕭皇後多會玩權術呢,當即指使人參了靜妃一本,並成功把禍水轉嫁到了另一個生了王子的德妃身上,既讓楊廣討厭德妃擅妒,又給了她對靜妃施家法的因頭,一石二鳥,端地是條好計!

她今天來這兒就是要拍靜妃板子的!進殿之後,見女兒南陽也在,她不好在女兒麵前露出凶悍的一麵,搞得沒個慈母樣兒,所以便叫太監們退下,改日再修理靜妃。

靜妃不知自己剛剛逃過一劫,還用嬌滴滴的聲音向蕭皇後問安!蕭皇後連正眼都沒給她,拉起南陽公主,笑道:“南陽,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在家閑著無聊,我來找淑華說話,本想一會去見母後呢,沒想到母後卻到這兒來了!”南陽公主拉著蕭皇後的衣袖撒嬌道。

蕭皇後哼了一聲,拉著南陽公主進了朝華殿,往當中靠椅上一坐,也不理睬靜妃,問南陽公主道:“說什麽話呢,能不能說給母後聽聽?”

“當然能啦!”南陽公主坐在蕭皇後的腳邊,說道:“我們在談我侄兒宇文牧州的事兒!”見蕭皇後想不起宇文牧州是誰,她便道:“他就是宇文成都的哥哥呀,為人特別英勇豪俠,比成都強一百倍!今天他在街頭打架……是打抱不平,把一個強搶良家女子的惡霸打暈了,還打倒了那惡霸兩百多個手下,特別了得!”她把剛才街上發生的事,足尺加三,又摻入了無數自己的想象,說給蕭皇後聽!

蕭皇後聽完笑道:“宇文家竟有這般好兒郎,不知那宇文牧州現在官居何職呀?”

南陽公主搖頭道:“應該還沒有官身!他的命可苦了,就因為他比成都那家夥出色,所以被成都他娘嫉恨,結果把他和他娘韓氏一起趕出了家門,他們母子都窮得沒飯吃了!”

蕭皇後皺眉道:“竟有這種事!”

“可不是嘛!昨天韓氏因為實在揭不開鍋了,所以來找我借米,我一看她那可憐樣兒啊,心裏頭特別難受,我就借了她二百兩銀子,還給了她幾件棉衣,跟她說以後有困難盡管來找我!”南陽公主隨口亂說。

蕭皇後點了點頭,撫摸她的頭發:“好孩子,你這麽做是對的,不枉我平常教導與你!”頓了頓,又道:“照你這麽說那宇文牧州是個人材,這樣的人不為朝廷效力實在可惜,我去和你父皇說說,賞他個官職,好生做著,以後前程不會比成都差!”

南陽公主嗯了聲。

靜妃在旁聽得氣悶,如果皇後不來該多好,南陽把這些話隻說給她一個人聽,既然宇文牧州是個人材,那換自己對皇上吹枕邊風,賞宇文牧州個官職,他必會感激自己,也算是給昫兒找到個得力手下。

又說了幾句閑話,蕭皇後帶著南陽公主回她自己的寢宮了,隻留下靜妃母子。靜妃心想:“年山鬆今天不就是去宇文家的嗎,怎麽還不回來!”

朱雀大街上,李勒等人耀武揚威地風光了一把,曲盡人散,混混們簇擁著他去了東城最大的酒樓醉仙居吃酒慶祝!好酒好菜,水陸八珍擺了滿滿幾桌,混混們圍桌大吃大喝。

馬思源等人輪流給李勒敬酒,李勒來者不拒,酒到杯幹,毫不含糊。他在現代做營銷的,酒桌上的功夫可不是吹的,高度白酒都能對瓶吹,象隋朝的低度酒他喝在嘴裏就象是喝水一樣,真可謂是有多大肚,就能裝多少酒!

一碗酒下肚之後,敬酒的陳信叫道:“哥哥好酒量,兄弟佩服!”李勒擦幹嘴邊的酒液,笑道:“今兒咱們在朱雀街上揚名,想必明天全京城的人就都知道咱們東城幫的威名了吧!”

謝長留笑道:“那是自然,以後誰再提起哥哥的大名,都得挑大拇指說聲‘好漢’!”

李勒放下酒碗,道:“我琢磨著,咱們也不能整日裏隻想著吃喝玩樂,也得有些正經營生才行。那銅皮犀牛為什麽囂張,還不是因為他開著家藥鋪,有了財力支持,自然養得起眾多的手下!”

馬思源點頭道:“哥哥說得是。可做正經營生要本錢呀,咱們卻拿不出多少錢來!”

李勒拍拍手臂,笑道:“這就是本錢,今天我們在街頭打敗對手,想來全城百姓都知道我宇文牧州有兩下子,依我說不如就開家武館,開宗立派廣收門徒,以後把武館改成鏢局,憑本事吃飯,也不至再遭人輕賤!”

混混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開武館倒要不了多少本錢,無需進貨,隻要找個大點兒的院子,裏麵擺上些刀槍就成!紛紛點頭答應。

李勒又同幾個頭目商量了些細節,相約明日同去找大院,能租就租,不能租……哼,太歲出手,問天下誰敢牙蹦半個不字?

一場酒喝得盡歡而散,李勒命酒樓老板又給他炒了幾個好菜,裝入食盒,他拎著拿回去給母親吃。告別眾人,向家中走去,迎麵冷風一吹,清醒了不少!

此時天色已到掌燈時分,道旁店鋪做了一天的生意,這時都在關門上板。李勒見前麵有家成衣鋪子,借著酒勁兒便闖了進去,向老板強行“賒”了幾件女式棉衣棉鞋,一起扛在背上,返回家中!

進了自家小院,李勒叫道:“娘,我回來了!”

韓氏迎出門外,道:“牧州,你回來了,我等你吃飯呢,飯在鍋裏,我去給你拿!”

李勒一舉手中食盒,笑道:“娘,我帶了飯菜回來!”他進了屋子,把食盒往桌上一放,將棉衣往韓氏手裏一塞,道:“我看娘衣衫單薄,所以特地買了幾件給你,看看合不合身!”

以前宇文牧州極是不孝,從不關心母親,韓氏還是頭一回見兒子拿東西回來,心中感動,捧著棉衣問道:“你哪來的錢,是不是又去胡鬧?要是強搶別人的,娘可不穿!”

李勒遲疑了一下,道:“我今天在街上救了個富商,這是他給我的謝禮。對了,還有這個!”說著,從懷中取出年山鬆給他的那兩錠大銀,交給母親。

韓氏接過銀元寶,吃驚地道:“你救的是什麽人呀,怎地這麽有錢,這是銀子啊!”隋朝銀子還不是主要貨幣,隻流行於上層社會,或是商家在大宗進出貨時才用做結帳,平常百姓用的還是銅錢,所以韓氏見到銀元寶才會吃驚。

李勒道:“管他是誰,反正人挺不錯的,還說要和我合夥做生意,開個武館!”他不願多談混混們的是非,怕母親擔心。打開桌上食盒,道:“娘,放下東西,咱們吃飯!”

韓氏放下棉衣,把銀子對著燈光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才道:“是真的,那人沒騙你!好兒子,這錢娘給你攢著,以後娶媳婦兒用!”

李勒哈哈大笑:“以後我賺的銀子會更多,娘要都攢著,怕是得找間大些的屋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