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漁和明嬌也算心意相通,不用她把話說完就知道她要問什麽,點點頭,“不錯,就是那麽巧,我們交換完線索,我立刻就去找了鬼醫。”

這並不是說她在和明嬌交換線索前,沒有查到小姨身邊的這個私人醫生。

事實上自從她和姐姐攤牌後,決定對小姨施以懲罰,她就將小姨身邊關係密切的人都查了個遍,包括他們的背景,來曆,住址。

隻是那個時候她雖然查到小姨公司資金流動的不正常,但並沒有認為小姨與異能界有明確的牽扯。

尤其是她那時關注的重點在小姨的得力手下,那個戴棒球帽的男人身上。

因為小姨本人的生活交際相對簡單,很多私密的事情都是交給這個得力手下去做。

而調查過後,她可以確定戴棒球帽的男人與異能界與獵殺者都沒有任何勾結,所以就隻當小姨也是無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蒙騙,間接對獵殺者的組織投入資金援助的人之一。

但和明嬌交流完線索後,唐曉漁的調查角度和思路就完全變了。

她知道小姨得了絕症的消息,知道她與獵殺者雖然沒有勾結,但身邊必然有一位異能者,而且還是治愈係。

順理成章的她就想到小姨身邊的私人醫生。

而在此之前,她們這樣的家庭背景,身邊擁有私人醫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誰又會關注一個存在合理毫無異常的私人醫生呢。

但既然注意到了,而且這位私人醫生有重大嫌疑,唐曉漁當然要第一時間想去探探她的底。

接著唐曉漁發現私人醫生深夜出門,行蹤詭異,去見了一個讓她們這些人恨之入骨,時時刻刻都想抓到的人。

“原來如此,你那天晚上跟蹤鬼醫,發現她和獵殺者……接頭,所以就有了後麵的應對計劃嗎?”

明嬌雖然說著原來如此,但心裏還是有些困惑,倒不是她看輕唐曉漁的實力,而是連係統都差一點被人現場抓包,她是怎麽做到不被那個黑色光球發現的。

但她轉念一想,係統當時畢竟沒防備,而唐曉漁準備充足,且獵殺者他們這邊可以有隱藏氣息的道具,沒道理他們這邊不能有啊。

何況……

明嬌的視線在唐曉漁身上掃過,何況她還有一件隱形的利器。

唐曉漁點點頭,算是肯定。

事情當然沒有說起來的這麽簡單,其中還摻雜了很多凶險,以及整個團隊上下時時刻刻都在更新的分析和調查進度,最後才確定獵殺者他們的大體目的和可能的行動計劃。

當然這裏麵還有兩個關鍵點,一個關鍵點在於那位戰鬥力並不高的鬼醫。因為盯住了她,又從與她接觸的一些人員身上不斷的將突破口擴張,才得到了很多關鍵的線索。

另一方麵由行動推導目的,他們也做了和明嬌相似的推想。隻是集合了團隊的智慧,並沒有燈下黑。

他們認為獵殺者想要針對飛鳥,打開突破口,不是去找血櫻,就是去找明嬌。

原因很簡單,因為幾乎整個異能界都知道血櫻向來單獨行動,而明嬌是個普通人——至少之前以他們雙方的視角來看,明嬌是個普通人。

隻是為了將戲演的逼真,他們並沒有將這條消息透給血櫻或者明嬌。

而獵殺者的行動軌跡基本與他們預想的無差,他去找了血櫻,將她引入到魔器空間中。

然後又想借明嬌的口將這個消息傳達給飛鳥。

而他們這邊的應對措施是早就定好的將計就計,除了他們自身的準備外,還有一道保險。

那就是有一位頂級的高手將自己的異能掩藏,跟隨他們一起進入那個魔器空間。

當然那位高手不會事事都出手幫他們,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既是任務也是曆練。

她跟隨他們進入魔器空間主要做的事情隻有兩件,一件是在可能被分開的情況下,最先找到作為普通人的明嬌,保護她的安全。另一件才是幫他們在絕境中兜底。

現在想想他們的某些安排還是很大膽的,比如他們在基本推斷出獵殺者可能行動的計劃後,並沒有一直派人跟蹤他還有他身邊那個中階魔物,就是怕被他們有所察覺。

·

明嬌邊聽唐曉漁的講述邊點頭,事實上她覺得在魔器空間中,唐曉漁並沒有將自己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

即使受魔器空間的影響,她也依然能遊刃有餘的抽‘身,因為她也是空間係異能者,魔器困得住別人困不住她。

至少在她還沒有掛上虛弱buff的時候,魔器困不住她。

唐曉漁雖然是個不會丟下同伴獨自逃跑的人,可也不至於死板到就那麽硬挺著,不肯先一步出去求援。

畢竟她找到空間的中心點卻沒有第一時間動手,顧慮無非就兩種,要麽是力量不夠,要麽是空間破碎後,所有人必然會遭受到能量餘波的衝擊。

無論哪一種顧慮,那種時機下,她都應該立刻出去求援。

但她所做的卻是在他們會合後,選擇破開魔器空間。

想來她考慮的是,那位戰力天花板前輩就在他們身後,那麽求援就變得沒有必要,繼續遵循絕境中唯一破局的辦法就夠了。

“那位前輩……”明嬌似乎想問什麽,但桃花眼裏光波一閃,卻隻是笑盈盈的說了句,“那位前輩可真是太厲害了。”

唐曉漁羽睫輕顫,在聽清楚明嬌的話後眸子裏閃過一抹複雜,但她到底什麽都沒說。

明嬌的思緒在那位神秘的戰力天花板身上打了個轉兒,就又轉到獵殺者身上。

從獵殺者的角度來看這件事的話,前期肯定是一切盡在掌握。

那他原本的打算應該是拋出小影這顆棋子,引夜鶯上鉤,然後他再親自出手,更快的消耗夜鶯的異能,牽製住她。

隻要夜鶯飛不出牢籠,被他困在魔器裏的所有鳥兒就都逃不出去,也斷絕了最後向外求援的可能。

可惜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先放夜鶯去找尋空間的中心點,進一步消耗她的異能,打算穩妥了再出手。

還是有魔器在手自信心爆棚,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明嬌覺得兩者都有,畢竟發現她的時候獵殺者表現的很是興奮,很有娛樂的興致。

然後就被生活毒打了。

雖然獵殺者表現的看似很拉胯,但是明嬌現在複盤全局,覺得他的失敗不能怪他,也更不能怪魔器不給力。

魔器是個很好用的東西,不管是作為牢籠還是作為殺器都十分合格。

是它的使用者先一步被人發現了計劃,所以局麵才變得十分被動。

假設唐曉漁那天並沒有發現獵殺者,整個飛鳥事前毫無準備,那有很大可能性還是會栽。

因為是突**況考慮的就不會那麽全麵,可能也會派足夠的人手,但未必會人人都帶著提防異能被壓製的道具,更別說還要派一位戰力天花板在後麵跟著兜底。

而外界這邊情況隻會更糟,就算有天舟,官方這邊應對突**況也有經驗,但依舊難以在第一時間避免完全保障普通人的安全。

要知道整個漢服節城市各處人流量巨大,尤其是市中心,稍微出現點意外,都避免不了損傷。

更何況還是大規模的魔物入侵。

明嬌思緒輾轉,不由想到了那個黑色光球,“獵殺者不是招供出他的同夥中有一個中階魔物,既然我們沒有在魔物空間看到它,那就說明它是在外麵搞事情了?”

而且一個計劃的指揮者雖然未必需要多強的戰鬥力,但是真的把外麵的事情都壓在鬼醫身上,他們肯定也不放心吧。

唐曉漁知道她想問什麽,輕輕頷首,“它已經被掌控住了,你不用擔心。”

和推導獵殺者的計劃相比,中階魔物的出現,無疑更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幾乎所有人知道這個世界還潛藏著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滲透進來,也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中階魔物出現,立刻就能想到它會在空間裂縫的事上做手腳。

這幾乎是這些入侵者一族的天然優勢,它們都具有洞穿時空造成破壞的基本能力,區別隻在於強弱。

如果是他們遇到這個中階魔物,打敗它並不難,難的是真正的抓住它。

因為中階魔物也具備空間轉換瞬移的能力。

還好……

明嬌的聲音傳過來,打斷了她未盡的思緒,“曉漁,這個中階魔物是不是和從前的那個高階魔物有聯係?是他的下屬嗎?”

她感慨,“如果是這樣的話,它還怪能苟的。”

可見有的時候戰鬥力高不高。並不是活命的絕對因素,能苟住也是一種本事。

唐曉漁,“我們也有這方麵的推測,不過還需要對他進行審問和更深入的調查才能確定。”

明嬌點點頭,這個可憐的世界也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魑魅魍魎,希望這次能一次清理幹淨。

她這樣感慨著又看向唐曉漁,見她目光微垂,情緒並不是很高,挪了挪位置,將剛才拉開的距離重新拉回,“怎麽這種表情,我又沒生氣。”

相反,她這次看到飛鳥和官方主動將計就計,進行反擊,她還挺高興的。

唐曉漁輕歎了一聲,她知道明嬌會理解他們的安排,是她自己心裏有別的想法,“我隻是不想對你有所隱瞞。”

明嬌聽她這樣說,心軟的一塌糊塗,“曉漁,你說你這樣乖。”

她拉住唐曉漁的手,輕輕晃了晃,“以後會被我欺負的。”

唐曉漁感覺到掌心裏的一片溫熱,有點無奈的又輕歎一聲,但也有點欣慰。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明嬌的手開始溫暖起來,不再像往日任何時候觸碰都如微涼的水,讓人擔心她的健康。

唐曉漁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你先換衣服,等會我帶你去食堂吃飯。”

明嬌本來並不覺得有什麽,但是一被提醒饑餓感立刻複蘇,也不在**賴著,翻身起來,利落的將身上寬大的衣裙脫下。

唐曉漁給她帶來的衣服是最簡潔的白襯衫和一條藏藍色的半身長裙,透著股書卷氣和文藝範兒。

明嬌換上以後,很有興致的對鏡子照了照,“這套衣服我穿起來也怪好看的。”

雖然這樣說也沒錯,但由她用那種興奮和得意的語調說出來,總帶著點自戀的意味。

唐曉漁和係統比貼心就貼心在從不在這些小事上吐槽她,嫌棄她,隻會對她投以深淵般安靜的凝視。

明嬌很快轉過身,推著唐曉漁的後背向外走,“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餓了,我們走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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