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口,停放了一台輪椅,那是他剛才帶過來的。
他把宋遲暮放在輪椅上,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口罩,戴在了宋遲暮的臉上。
隨後,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離開。
他巧妙的避開了醫院裏的所有攝像頭,就這樣,帶著宋遲暮消失在了醫院裏。
陸少卿沒過多久就回來了。
離開之前,他根本就未想過會出事。
畢竟,自己才離開了這麽一小會兒。
哪知道,當他打開病房的門,卻看到裏麵空無一人。
窗戶半開,窗簾被微風吹得漂浮。
而病**的被子,也淩亂的鋪著。
看到這一幕,他的心一瞬間就沉了下去,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宋遲暮還有傷在身,是斷然不會亂跑的。
所以……
他的眸子透著一絲隱晦的光,大步走了上前,抬手,伸進被子裏。
被子裏的溫度是溫熱的……
也就是說,她被人帶走沒多久。
思及此,陸少卿把手上的東西放了下來,隨即轉身,衝向了外麵。
正巧迎麵走來一個護士,看到病房裏空無一人,頓時有些奇怪道:“咦,病人呢?”
她是負責宋遲暮病房的護士,見病人不在,難免有些心慌。
身旁,卻傳來一道很低沉而又隱隱有些發怒的嗓音:“我還沒問你們呢,連一個走不了的病人都看不住,你們都是做什麽的?!”
話落,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陰沉,眼底透著一抹陰騖之色。
護士小姐被嚇到了,她愣了一下,隨後才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對不起,我們實在是太忙了。”
陸少卿眸光冰冷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並不想聽她的任何辯解。
而是沉聲警告道:“去稟告你們院長,叫他把監控記錄調出來看一下。”
護士小姐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是。”
陸少卿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人,此刻生了這麽大的氣,想必,失蹤的那個病人對他很重要。
要是真的出事了,那到時候他們醫院一定脫不了幹係。
思及此,她便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朝著院長的辦公室走去。
陸少卿則轉身,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一通號碼。
電話響了幾秒,才被接通。
傳來對方恭敬的聲音:“三爺,什麽事?”
他嗓音微沉道:“幫我查一下,宋遲暮在哪。”
從他出去到現在,前後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他想知道,到底是誰,那麽大膽!居然敢這麽光明正大的在醫院裏把人帶走。
突然,腦海裏出現了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漸漸清晰。
他忽然緊聲問道:“沈牧塵在哪?他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對方回答道:“他一直都在京城,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表麵看起來,好像這件事跟他無關。
可是,陸少卿的心底卻有一種直覺。
他才剛給溫琳警告,她不會也不敢再動宋遲暮。
而他,才剛派人查沈牧塵,宋遲暮就被人帶走了。
這是巧合嗎?
……
宋遲暮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腦袋有些疼痛。
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麵,這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麽。
原來她的感覺沒有錯,那個人就是壞的。
是他帶走了自己。
可是,這又是在哪?
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她身處的這個房間。
裝修的風格不像酒店,透著點點溫馨,並且,有點熟悉。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宋遲暮隻聽到一道很輕的腳步聲,下一秒,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張人臉。
看清之後,她的眸色充滿了驚訝:“江流?!怎麽是你?!”
江流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哼一聲:“怎麽?不能是我?”
宋遲暮搖了搖頭,“不是,我還以為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流給打斷了。
“以為什麽?以為我現在在監獄裏?”他的嗓音很冷。
宋遲暮沒有稍加掩飾的點了點頭:“嗯。”
當初她離開之時,江流就正在被通緝。
可是,他現在這麽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
究竟,他有什麽神通的本事?
還是說,他的背後也有什麽厲害的人物。
思及此,她的情緒驟然緊繃起來。
“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麽?我要回去!”
她突然失蹤,三爺回來肯定又會擔心。
然而,江流卻忽然勾唇笑了。
他的笑容有些肆意,卻並未回答她的話,而是坐到了她的身邊。
抬手,輕輕的撫上她頭上纏著綁帶的傷口,眼底一片溫柔之意:“你看你,就是學不會照顧自己,老是讓自己受傷。”
宋遲暮愣了一下,有些抗拒他的動作。
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卻被他識破了意圖。
他的大手,緩緩下移,猛的攥住他的下顎,迫使她的視線收了回來。
“宋遲暮,你當初不是還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嗎?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過去?”他咬牙切齒道。
宋遲暮不知道他突然提起這些事情做什麽,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江流,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現在提起還有什麽意思?”
可江流卻表現出一副很懷念的模樣,“暮暮,我知道你現在愛的是陸少卿,你的心思不在我的身上。但我還是愛你的啊,你留下來,在這裏陪著我好不好?”
宋遲暮不知道江流在打什麽主意,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做什麽,她的眸色微微泛冷,字裏行間透著點點疏離:“我要回去。”
她才不想留下來。
在她心裏,隻有陸少卿的位置。
哪知道,這句話像是觸動了他的怒火一樣,江流忽然間變得暴躁起來。
他一揮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都掃了下來,對著宋遲暮齜牙咧嘴道:“你想走,我偏要你留下來!你放心,陸少卿是找不到這裏的。”
他並未跟宋遲暮說,自己也是奉命行事。
卻有些開心,能夠讓宋遲暮陪著自己。
一直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似乎直到現在,才有了一絲顏色。
聞言,宋遲暮的臉色卻瞬間沉了下去。
他為什麽,這麽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