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卿的聲音透著一絲陰森寒意,那深沉如海的眸光裏蘊著極其冷厲懾人的顏色。
他神色肅冷,周身沉澱著攝人心魄的嚴寒。
而溫琳,在他出現在這裏的那一刻,就嚇得不敢說話了。
麵對陸少卿那透著沉冷陰騖的臉,她的臉一瞬間煞白一片。
“陸三爺,您可能是誤會了……”
證據確鑿,誤會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陸少卿狹長的雙眸微微眯了起來,掃向溫琳,語氣透著一絲冷嘲:“誤會?你當我瞎?”
剛才進來時,他親眼看到那個男人壓在宋遲暮的身上。
索性,並未對來得及對她做什麽。
要不然,他不保證自己會對他們做出什麽來。
溫琳臉色一僵,麵容煞白,她也不知道該做何解釋了。
畢竟,她這算是被抓了個正著。
陸少卿神色陰冷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銳利:“我不會放過傷害過她的每一個人,你自己說,你剛剛打算對她做什麽?”
溫琳神色怔愣的站在原地,又怎麽會承認,她是想找人上了宋遲暮?
她的目光透著一絲慌亂之色,望著那個麵容清雋的男人,解釋道:“陸三爺,我隻是想稍稍的教訓一下她,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少卿眼神一記寒芒掃過來,嗓音寒涼:“隻是想稍稍教訓一下?要不是我來得及時,會隻是這麽簡單?”
“我……”溫琳頓了一下,被他說得語噎。
半晌,聽見他幽幽的開口:“既然你那麽喜歡對人下藥,那要不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麵容沉峻,神色陰騖,讓人看不出眼底的幽深之色。
溫琳卻在聽見他的話之後,心下一沉。
“陸三爺,我知道錯了,求你別這樣。”她開口,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陸少卿目光輕佻的看著她,薄唇微勾,語氣冷諷:“現在知道害怕了?在給暮暮與下藥之前,你就沒想過事情敗露的後果?”
溫琳臉色依舊是那蒼白之色,體內的血液似乎在急速倒流著,生怕陸少卿真的那麽做。
她都這把年紀了,還怎麽經得起折騰?
“陸三爺,我求求你了,隻要你不對我下藥,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她目光懇切的望著陸少卿,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麽,又急切的開口:“是不是要我和宋遲暮道歉?我現在就和宋遲暮道歉!”
於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宋遲暮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之前那得意之色不再,複而一片卑微。
“小暮,是溫阿姨不對,溫阿姨不該算計你,不該對你下藥,還找人來意圖對你做不軌之事。你能不能原諒溫阿姨?溫阿姨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招惹你,我會帶著晚晚安分守己。”
宋遲暮靠在牆壁上,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溫琳並不是真心想悔過,這隻是她想免除責罰的伎倆。
而她那原本風雅的臉,此時因為擔驚受怕變得有些醜陋,整張臉的五官緊緊的擰在一起。
溫琳見她半天沒有說話,不禁著急起來,她突然抓起宋遲暮的手,語氣真誠而又懇切:“小暮,我知道你一直很善良,以前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多擔待。這一次真的是我做錯了,求求你了,就放過溫阿姨吧。你要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一直是我在照顧你父親,他身體不好,我一直都是勞心勞力的。你就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放過我吧。”
陸少卿站在一旁,眼神睥睨的望著她,神色肅冷。
他以為,宋遲暮並不會原諒她。
可是,宋遲暮沉默了半晌,忽然抬起頭來看向他,清澈的眸子裏噙著一道細碎的光芒,開口道:“三爺,讓她回去吧。”
聞言,陸少卿的眉心頓時蹙了起來。
他沉著臉望著宋遲暮:“暮暮,她前後兩次算計你,想要害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雖然她的目的並未得逞,可要不是他來早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沒想到,宋遲暮居然這麽大方的要他放過她。
這不是他認識的宋遲暮。
“三爺,我知道我在說些什麽,放她離開吧。”她又嗓音輕淡的重複了一句。
陸少卿眼神沉冷,盡管心裏不願,卻仍是舍不得反駁她。
他眸光隱晦的看著溫琳,對著她揮了揮手,語氣沉冷道:“趁我沒有反悔之前,趕緊滾。”
溫琳像是被大赦了一樣,在心裏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便倉皇逃離了。
陸少卿沉著臉,上前將宋遲暮從地上抱了起來,也不管她身上的狼狽沾染到自己。
倒是宋遲暮有些不好意思,總感覺,是她把眼前這個男人拉下了神壇。
他把宋遲暮抱上了車,體貼的為她係好安全帶,並把車子駛了出去。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一直都未言語。
車廂裏的氣氛,有些寂冷。
宋遲暮時不時會轉眸,看向那張冷峻的臉,整張臉的輪廓冷冽之意似乎破壁而出。
最後,還是沒忍住的問道:“你就不問我為什麽嗎?”
男人似乎在氣頭上,冷冷的道了一句:“你自己做的決定,我為什麽要知道?”
他一心想要讓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可是她呢,卻這麽輕易的就放掉了一個算計了她兩次的人。
最可氣的是,那個人還跟她住在一個屋簷下。
要是,溫琳下一次再故技重施,他來不及施救,怎麽辦?
宋遲暮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勾唇輕笑:“你放心,我沒有那麽傻,不會再上她的當。”
她知道陸少卿一直很關心自己。
陸少卿的臉色才微微有些好轉,嗓音輕淡:“難不成,你是同情心泛濫?真的被她可憐的求情說動了?”
宋遲暮笑了笑,“同情心泛濫倒不至於,不過,她有一句話的確是觸動到我了。”
她又不是什麽聖母,怎麽會對想要害自己的人心慈手軟。
隻是因為,她提到了父親……
陸少卿隨即回想了一下溫琳方才求饒的話,一瞬,頓時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