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別墅

薑竹西睜開眼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警惕。

入目所及的一切都奇怪而陌生的,而她的身旁,正躺了個沉睡的男人。

生得倒是俊美如鑄,金質玉相,但是——

“放肆!”

她眸光一厲,直接抬起腿毫不留情的把男人一腳給踹到了床下去。

呯!

男人跌到了床下,床頭的水晶台燈也跟著砸下來,正中他的腦袋,然而他還是一動不動。

“死了?”

薑竹西微愣,探出身去,手指搭上男人的脈搏,隨即眉頭一皺!

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瞬間如潮水般湧入腦中。

華城薑家小女兒薑竹西,因為臉上有一塊胎記,貌醜如鹽,自卑懦弱,好不容易在磕磕絆絆中長大了,卻因八字適合,被家裏人強行送來衝喜。

而眼前這個躺著一動都不能動的植物人,就是她名義上的丈夫——盛淮左。

“原來,話本裏講魂魄離體之類的事兒,真的會發生?”

薑竹西瞧了瞧明顯不屬於自己的細白手指,微感困惑。

同時,她又想起,剛才指尖搭上盛淮左的那一瞬間的觸感。

明明脈搏健康有力,可他為什麽會昏迷不醒?

難道,他是裝的?

想到這,薑竹西的眼中有寒光一閃而過。

這時,‘哢噠’一聲響,房間門被人推開。

門外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走了進來,口中還念念有詞道:“薑竹西啊,雖然你長得醜,但是你這身形倒是有幾份料的。既然你都嫁進我盛家了,那陪誰睡都是一樣的,你還得感謝我,否則你這年紀輕輕守著活寡也是怪可憐的。”

他抬眼一看,看到薑竹西坐在**,頓時愣了一下,隨後興致更加濃鬱,猥瑣的笑道:“醒了好,醒了更有意思。”

“你是何人?”薑竹西問。

盛建強已經坐到了床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我是你二叔啊,你跟盛淮左結婚那天我來過的。”

“二叔?”

薑竹西輕輕將這兩個字咀嚼,

是了,這個盛建強確是她那新婚“丈夫”的二叔,不過,這二叔似乎對她心懷不軌,在婚禮上就對她動手動腳,不過原主懦弱,都忍了。

沒想到,他這會兒又送上門來了。

“來,你乖乖聽話,二叔會對你很溫柔的。”

他說著將手伸向薑竹西的臉蛋,待目光觸及到那一大片烏青胎記,手又頓了下,轉而摸向她的領口。

下一刻——

“啊啊啊……”

安靜的房間裏,爆發出一聲驚天的尖叫!

窗外的雀鳥瞬間被驚飛,吱吱作響!

隻見薑竹西單手鉗著盛建強的肩膀,膝蓋跪於他脊椎處,盛建強整個人被壓製在地上,渾身骨頭都在哢哢作響。

“你是個什麽東西?敢冒犯哀家,你知道會是什麽下場嗎?”

“什麽什麽下場?疼疼疼你放開我!”盛建強的脖頸以一個扭曲的姿勢挨在地上,連帶著呼吸都困難起來,他赤紅著一張臉怒吼道:“薑竹西,你瘋了!老子能碰你是看得起你,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送來衝喜的玩意兒!”

“說完了嗎?”薑竹西輕聲發問,帶著一種隱秘的,令人心悸的判決。

“敢冒犯哀家,現賜你去勢之禮,以後你就好好做太監吧!”

盛建強的身體被猛地掀翻過來,還未等他掙脫,就見他眼前寒光一閃——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終於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有人猛地推開了門,接著便是高聲驚呼。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來人啊……”

風鈴輕響,血腥味瞬間盈滿了整個空間。

盛建強躺在地上扭曲如蛆蟲,他捂著雙腿間鮮血淋漓的褲襠,臉色霎白。

“薑竹西……不對,你不是她,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薑竹西半跪於地,手上那柄本來用來削水果的精巧小刀此刻卻猶如煞神利器,鮮血沾染,緩緩滴落。

發絲半掩間,她整個人豔色直衝,紅唇與血色相得益彰。

“我是誰?問得很好,我是薑竹西。”

她是薑竹西,大燕朝大柱國嫡女,於大燕朝危亡時刻力挽狂瀾,扶大廈之將傾,攘外安內,扶持皇帝,最後登於高台垂簾聽政。

人人見她都得折腰屈膝,口中尊崇一聲——聖母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