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竹西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她當晚就從小洋樓出來,到了盛淮左所在的中心醫院。

南港的中心醫院並不豪華,老舊的大樓,到處都是脫落的牆皮,角落裏都長著青苔。

薑竹西皺著眉頭,很難想象盛淮左是住在這種地方。

大樓裏到處都是走動的黑衣人,神色嚴謹,看起來不像是守衛,倒像是監視。

薑竹西借由一旁的大樹攀上了五樓,透過窗子看到了房間內的盛淮左。

盛淮左躺在病**,手腳卻都被束縛帶捆綁著,讓他整個人更顯瘦弱,有種頹然的氣息。

他昏睡著,氣息很微弱,看起來毫無生機。

“不是治療嗎?怎麽這人反而越治越死了?”薑竹西有些疑惑。

她推開窗,輕手輕腳的跳了進去。

房間內的盛淮左毫無察覺,隻有吊瓶裏緩緩滴落的**輕輕晃動著。

薑竹西走到床前,發現盛淮左身上的傷口非常多,青青紫紫,大小不一,除了那些被狼群撕咬抓出來的傷口,其他傷口倒像是自己掙紮出來的,尤其是束縛帶附近的勒痕。

“盛淮左?Leo?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薑竹西俯身輕輕開口道。

盛淮左的睫毛不停顫動著,他在掙紮著醒來。

薑竹西掀開被子看了一眼他腿上包紮的傷口,再仔細聽了聽脈,隨即便一把扯掉輸液管,將他從**連人帶被囫圇著就抱起來,從醫院悄悄離開了。

帶著一個昏睡的人能去哪裏?這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薑竹西不熟悉南港的情況,不敢貿然帶著盛淮左到處亂跑,隻能在沿海找了個人煙稀少的漁村,把盛淮左給安置好。

一晃眼,就到了晚上。

潮汐聲聲中,房東大娘敲門給薑竹西送來一鍋海鮮粥跟一罐醃泥螺,她往屋裏探頭,小聲問道:“你弟弟怎麽樣了?還沒醒嗎?要不要找個赤腳醫生來給他看看。”

薑竹西搖頭,“不用了,他就是普通的發燒,多睡會兒就沒事了。”

大娘收了薑竹西一顆東海珠,現在儼然看她就像看個大財神,熱絡道:“那行,有什麽事你一定找我哈,日落村這一片就我最熟悉了,找我準沒錯的。”

薑竹西點頭欣然同意,打發走房東大娘後,薑竹西便坐在燈下開始喝粥,小口小口啜著醃泥螺。

泥螺有點腥味,但是勝在鮮美,薑竹西忍受過第一口下去的怪味後,後麵也就習慣了。

盛淮左一醒來就看到燈下的薑竹西在吃泥螺,她的影子映在一側的牆上,動作起伏間光影也在變幻,盛淮左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喲,醒了?”薑竹西一轉頭,看到盛淮左睜開的眼睛,手上的動作一頓,心裏有股子自己都說不上來的舒心氣,好像懸吊吊的心一下就落回了肚子裏。

盛淮左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原來你真的長這樣。”

薑竹西擦幹淨自己的手,走到床前,摸了摸盛淮左的脈搏,微涼的手指觸上溫熱的肌膚,讓盛淮左渾身都有種瑟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