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雪鬆開歐曉雲的頭發，嫌棄地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行啊，你順便也替她道個歉？”
傅今霄冷眼：“是你自己轉身撞到她，要論起來，你們兩人都有責任。”
“算了，你瞎了好幾年，我不和你計較。”
吵架，薛如雪沒輸過。
“狗咬人是常態，誰讓我倒黴呢。”
沒和雲皎鬧掰前，傅今霄和薛如雪、徐斯年算得上朋友。
再加上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他原本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
可薛如雪咄咄逼人，歐曉雲和霍蓉兒都是不善言辭的柔弱小姑娘，他有義務護著她倆。
“薛如雪，我賠你一條裙子就是，這種公眾場合鬧開了大家都丟臉，適可而止不好嗎？”
薛如雪道：“姑奶奶缺這條裙子的錢嗎？”
手指點了點歐曉雲：“不道歉我可就報警了——惡意損壞他人貴重財產，你猜最少判幾年？”
SKP人流量大，不一會兒，以薛如雪和歐曉雲為中心，周圍聚集了不少吃瓜群眾。
第一次被這麽多陌生的目光注視，歐曉雲心裏很慌，下意識回頭向霍蓉兒尋求幫助。
霍蓉兒走上前挽住歐曉雲的胳膊，柔聲說：“薛姐姐，你們撞到一起不隻是曉雲一個人的錯，今霄哥哥答應賠錢是因為大家是熟人，你要是執意要欺負曉雲，我們也不會退讓——你報警好了。”
還真是能言善道顛倒黑白。
薛如雪點點頭：“那就報警。”
女生直接拿出手機報警。
霍蓉兒一愣。
她對薛如雪的印象隻有兩個詞：暴躁和任性。
以前她算計雲皎，薛如雪總是會衝在雲皎前麵找她麻煩。
衝動易怒，宛如一個炸藥桶一點即炸，完全沒有理智可言。
她本以為自己使出一招激將法，薛如雪會破口大罵甚至動手打人，哪知道她竟然真的要報警？
她怎麽突然轉性了？
見薛如雪真報警，歐曉雲短暫地慌了一下。
但一想到顧為溪，她又鎮定下來。
沒關係，就算進了警局，顧為溪也能把她撈出去。
雲皎和警察同時到達事發地。
歐曉雲被帶上警車時滿臉委屈，眼淚一滴一滴滑落，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警察一陣心酸。
警察:“被你撞的那妹子說要你賠錢道歉，她那身連衣裙報價七萬四，你也真是倒黴。”
歐曉雲抹著眼淚，期期艾艾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是她突然轉身撞到我。”
警察瞥她一眼，搖搖頭。
誰撞誰監控裏看得一清二楚，這小姑娘看起來老實，隻是看起來。
“你來啦。”薛如雪勾住雲皎的脖子，咬牙切齒，“走，送我去警局。”
“你自己的車呢？”
“沒開。我坐徐斯年車來的。”薛如雪翻白眼，“徐斯年的那個車技，你懂的。”
從頭到尾沒怎麽說話的徐斯年見雲皎來了，擺擺手要走:“她就交給你了，我回去補覺。”
“你昨晚又通宵打遊戲了？”
“別明知故問。”
雲皎理解地揮手送走他，小聲跟薛如雪道:“徐斯年是不是喜歡你？熬通宵還願意一大早起來陪你逛街。”
薛如雪一臉驚悚地拍拍胸口:“你別嚇我，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
“我一直覺得徐斯年不喜歡女人。”
“喜歡男人？”
“不，他不喜歡人。”
他們發小三人，隻有徐斯年沒有談過戀愛。
從小到大，除了遊戲還是遊戲，遊戲裏養了上百個老婆，現實裏連女朋友都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又默契地移開視線。
……
等到了警局，雲皎總算知道霍蓉兒打的什麽主意。
男人等在警局門口。
他沒有穿製服，一身運動裝，漆黑的頭發被汗水打濕，軟趴趴垂在白皙的額頭上。
走近些，雲皎能看到他**在外的胳膊上結實勻稱的肌肉，以及大大小小的傷疤。
薛如雪停下腳步。
雲皎感覺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以為她在難過，雲皎輕聲安慰:“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
“啊？”薛如的聲音比她還輕，“你不覺得他身材真的很好嗎？”
雲皎:“啊？”
薛如雪很後悔:“是我所有男朋友裏身材最好的，可惜隻睡了一次，失策。”
雲皎:“啊？”
薛如雪:“早知道他這麽快找女朋友，我當時就不該矜持，反正睡都睡了。”
雲皎:“可是我覺得他一看就很無趣。”
端正，嚴肅，古板，讓人望而生畏。
“誰說的？”薛如雪糾正，“他們做刑偵的，觀察力很強。”
雲皎不明所以:“嗯？”
“就……能察覺到你身體所有細微的反應並迅速采取相應措施以達到目的。”薛如雪道，“總之，很爽。”
雲皎總算聽懂了她的意思。
她險些被空氣嗆死。
顧為溪的聽力很好。
他清楚地聽到薛如雪怎麽和閨蜜蛐蛐他。
即便如此，他麵上也沒顯露出多餘的情緒。
心虛？竊喜？害羞？都是毛頭小子才會有的反應。
見慣大風大浪的顧隊當然沒有，就算有，也能很好的克製。
“你和歐曉雲，怎麽回事？”
打球打一半被歐曉雲一個電話叫來警局，偏偏女生在電話裏嗚嗚咽咽半天說不到重點。
但他聽下來，大概意思是兩人發生了一點誤會，薛如雪趁機勒索她。
薛如雪盯著他的腰看了兩眼，心不在焉地回:“你問你女朋友不就知道了。”
“女朋友？”顧為溪皺了皺眉，“你說歐曉雲？”
薛如雪哼了一聲。
找誰不好，非要找霍蓉兒的閨蜜。
什麽眼光？
“她不是我女朋友。”顧為溪解釋了一句，又問，“她說你勒索她，真的？”
“勒索她？姑奶奶我屑於去勒索那種——”拔高的音量忽然一頓，薛如雪眯眼，“她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什麽男朋友女朋友，小姑娘腦子裏一天天的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咳咳。”薛如雪清了清嗓子，再開口語氣都輕柔了八個度，“她撞了我，我讓她道歉，她不願意。”
頓了頓。
“不是你女朋友你對她這麽好？”
“哪裏好了？”兩邊各執一詞，顧為溪轉身要去看監控，“一個地方出來的，受她爸媽的托付照顧一下。”
給雲皎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車裏等著，薛如雪踩著高跟鞋飛快地追上去。
“趙新說她是你女朋友。”
“趙新？”想起每次歐曉雲來警局趙新八卦的眼神，顧為溪額角青筋直跳，“回去讓他跑操場。”
原來是虛假情報！
心裏把趙新罵了幾百遍，薛如雪攔住顧為溪:“既然顧隊你還沒女朋友，考慮一下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