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霍蓉兒在警局割腕自殺的消息，傅今霄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在大廳看到穿過人群的王美芝。
女人眉眼含笑，絲毫看不出對女兒的關心和擔憂。
傅今霄放緩腳步。
自從和霍蓉兒解除婚約後，他總覺得很多事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在他心裏，霍蓉兒永遠是那個跟在他身後怯怯喊他今霄哥哥的小姑娘，和性格鮮明的雲皎不同，她柔弱溫順，需要他的保護。
如果離開他……他無法想象霍蓉兒離開他以後的生活。
她會被雲皎欺負，會因為各種麻煩委屈落淚，會……
“你會帶我離開的是嗎？”
透過病房不隔音的門，傅今霄聽到裏麵熟悉的女聲。
“遠遊哥哥，你說過會帶我一起出國，我們去國外生活。”
男人的笑音裏滿是縱容和寵溺，和曾經他說話的語調一模一樣。
“你要是願意的話，我當然會帶你一起……可是你出國，你的未婚夫怎麽辦？”
“什麽未婚夫？”霍蓉兒撇嘴，“我們早就解除婚約了。”
她眼下這般，不就是被傅今霄害的？
再者，即使她願意，傅今霄難道還會娶這樣的她嗎？
最重要一點，傅今霄不會允許她繼續吸毒。
他會剝奪她尋求快樂的權力！
眼裏滑過黯然，霍蓉兒喃喃:“我不喜歡他了，他也不會喜歡這樣的我。”
“哎呀呀，是我的錯。”方遠遊無奈笑道，“我不該提他，平白讓你傷心。”
“我沒有傷心。”霍蓉兒抹掉眼淚，再次尋求肯定，“你會帶我一起出國，對嗎？”
“嗯，我會的。”方遠遊摸了摸她的頭發，手法溫柔，就像在撫摸家養的寵物，“蓉兒，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你永遠都逃不開我。”
傅今霄從沒跟她說過這樣霸道的話，霍蓉兒臉頰微熱，垂下眼簾羞紅了臉。
方遠遊展臂把人摟進懷裏，目光越過她的發頂，掃過緊閉的房門，勾起一抹笑。
……
王美芝買了水果回到醫院，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識追上去。
那人步伐很快，好似在逃避什麽，隔著人流，很快消失蹤跡。
王美芝停下腳步，喃喃:“是我看錯了嗎？”
她好像看到了傅今霄？
想想也不可能。
她剛去傅家大鬧一場，傅今霄那個媽寶男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跑來醫院探望蓉兒？
不過，就算他來了也沒用。
蓉兒已經不需要他了。
想起方遠遊的體貼和大方，王美芝的臉上不禁爬上笑意。
蓉兒就得離開傅今霄才能遇到更多的青年才俊，那個方總白手起家，靠自己走到如今，無論是氣度還是本事都遠勝傅今霄。
蓉兒以前看得上傅今霄還不是因為要和雲皎搶。
如今雲皎死了，蓉兒的執念沒了，她可以選擇任何一個配得上她的男人。
……
霍英來坐在**處理王秘書送來的文件。
他入住的是VIP病房，單人單間，配套齊全，和度假村的酒店房沒什麽區別。
“爺爺是來度假的嗎？”霍慕言小聲和媽媽吐槽，“他如果要工作，為什麽不回公司去上班？”
言暖捏了捏兒子的小臉:“因為爺爺生病了。”
“生病了為什麽不好好休息，還要工作呢？”
“呃，因為工作也很重要。”
霍慕言:“真可憐。”
言暖:“……”
等霍英來把文件交給王秘書，霍慕言拿起一個蘋果跑到床邊，舉到霍英來麵前。
“爺爺，吃蘋果，休息。”
接過孩子的好意，霍英來揉了揉他的腦袋，示意言暖帶他去外間玩耍。
等小朋友離開後，王秘書開始匯報另一項工作。
“蓉兒小姐也在這家醫院，王女士最近在貼身照顧她，網上的消息已經被壓下來了，根據調查，出手的是逐星文娛。
“振興科技的老板方遠遊最近經常來探望蓉兒小姐，兩人舉止親密，應該是戀人關係。
“方遠遊和逐星文娛的老板程威有過合作，程威可能是看在他的麵子上出手幫了小姐。”
方遠遊，程威。
霍英來在腦子裏調出這兩人的信息。
“程威是程家那個在國外遊曆了三十多年的兒子？”
“是。”王秘書道，“他和傅慶走得很近。”
“傅慶……”霍英來道，“好好查查程威。”
“您懷疑……”
“我記得這兩人最近都卷進了殺人案？”
“是。一位死者是方遠遊的未婚妻錢秀秀，警察還來家裏找過少夫人問話，另一位死者叫張林邈，是逐星文娛的練習生。”
練習生自殺的案件在娛樂圈裏屢見不鮮，他們這些圈內人早就見怪不怪。
“我交給你一個工作。”霍英來道，“你去幫我……”
王秘書離開時整個人還是震驚的。
隻是本著專業的職業素養，他麵上依然維持著沉靜。
“你去幫我查一下程威、方遠遊和蓉兒的關係。”
“精準到DNA檢測結果的那種。”
難道老板懷疑蓉兒小姐不是他的種？
這樣是真的，老板不是白白替別人養了二十年女兒？
還為此疏遠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
遊輪入港當天，雲皎再次見到了想要取她性命的殺手。
那人被綁著跪在傅時予麵前，縮著脖子神色萎靡，顯然吃夠了苦頭。
“回國後我會把你交給警察。”傅時予道，“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警察。”
殺手冷笑，十分不屑:“有種殺了老子！想讓老子背叛老大？老子是這麽貪生怕死的人嗎？”
雲擇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搖頭:“看來你們的手段還是太溫和了——不如把他交給我，我們雲家人都很擅長照顧敵人。”
稍作思考，傅時予同意了雲擇的提議。
要不是他提前去找雲皎，雲皎真有可能著這家夥的道。
隻要一想到他們準備把雲皎扔到海裏喂魚，傅時予現在就恨不得把他扔下去。
可惜他不能這麽做。
他的小姑娘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孩子，為了配得上她，他也必須做個好人。
盡量。
傅時予在心裏告訴自己。
雲擇讓手下把殺手帶下去。
雲皎走到傅時予身邊，遲疑地問道:“他不回去，周至揚不會懷疑嗎？”
雲擇道:“不是還有一個？”
的確還有一個。
隻是那個已經被嚇破了膽，回去說漏嘴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