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遊離開警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探望還在住院的霍蓉兒。
霍英來從女兒房間出來，正好碰到迎麵走來的方遠遊。
男人頷首，客氣地問好:“霍總。”
霍英來看了方遠遊一眼，淡淡道:“美芝說，你是蓉兒的男朋友？”
方遠遊沒有承認:“蓉兒是霍家千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我們霍家沒這麽看中門第。”霍英來道，“蓉兒在傅今霄那裏吃夠了苦，你要是真有心，別辜負她。”
方遠遊笑著垂眸:“霍總高看我了，我從來隻把蓉兒當妹妹看待。”
“哦？”霍英來驚訝道，“看來是美芝理解錯了——方總，蓉兒最近心情不好，你若是空閑，可以多來陪陪她。”
“這是自然。”
簡單的客套後，霍英來和方遠遊擦身而過。
在王秘書的陪伴下，他坐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
上車後，王秘書遞來一遝檢驗報告，霍英來翻看兩頁，臉上浮現出諷刺的笑意。
“當妹妹看待？”
手指慢慢攆著報告的一角，男人合上眼睛，長吐一口氣。
“把這幾份報告送去給傅時予。”
在拿到檢測報告的時候王秘書被吃到的大瓜震驚得難以言喻。
見霍英來神色如常，他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
“我馬上送去給傅總。”王秘書道，“先生，雲皎小姐那邊……”
“月亮想瞞天過海，你記得幫她一把。”
“是。”
雲皎墜海的消息很快傳開。
詞條飛快攀上熱搜，然而吃瓜群眾剛點進就顯示詞條被封禁。
退出來後發現相關的熱搜消失得幹幹淨淨。
霍家這欲蓋彌彰降熱搜的舉動反而坐實網友的猜測。
一時間網上全是關於霍家大小姐墜海的討論。
同時，四年前那場差點葬送霍家未來的車禍也被重新拉出來研磨。
一個名叫“吃瓜大咖1332”的網友在大眼發了長文，詳細整理了四年前車禍已公布的調查資料，以及霍家這些年的情況。
其中自然少不了雲皎被送出國，以及霍蓉兒搶走姐姐未婚夫的八卦。
“這個王女士很有本事啊，能讓霍英來把她和別的男人的女兒改姓霍，佩服佩服。”
“什麽別的男人，霍蓉兒擺明是霍英來的私生女，霍英來又不傻，難道會替別的男人養孩子？”
“就是，霍英來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又是帥大叔，沒有王女士也會有趙女士錢女士給他生孩子，他何必找一個帶娃的女人？”
“真相隻有一個——霍蓉兒是霍英來的私生女！”
“如果真是這樣，這霍大小姐和霍二小姐同年，意味著霍英來在她老婆懷二胎的時候出軌了王女士。”
“女承母業了算是【惡心】媽媽做小三，女兒也有樣學樣搶姐姐未婚夫。”
“霍夫人和霍大公子的車禍以意外收尾，這次霍小姐的墜海不會又以意外結案吧？”
“不可能。據知情人士透露，這次霍小姐落水牽扯到出一些境外勢力，有關部門很重視。”
“難道是幾天前江城那個……【使眼色】”
“我靠你們說的是媚夜嗎？我前幾天晚上路過那裏，發現門口拉了警戒線。”
“警察在郊區挖出了一具屍體，然後媚夜被查封，聽說還帶走了好幾個大老板【點煙】”
“傅家也有人進去了。”
“媚夜不就是傅家的產業？”
“這酒吧惡心得很，有次我和我朋友去玩，不小心進了包間，看到好幾個女的陪一個男的【噦】”
“感覺江城最近不安穩啊。”
“嘻嘻，內部人士，還有更牛逼的事你們不知道呢。”
更牛逼的事？
網友們紛紛留下耳朵，然而那人說了這一句後再也沒了動靜。
……
傅時予轉交給顧為溪的名單成員被一一核實，江城和海市的警方聯合組織了一場大型抓捕行動，將登記在冊的鴆巢成員一一逮捕。
……
消息傳回到男人耳中，他隻是蓋上喝茶的杯子，神色淡漠地看向窗外。
警察能定位到鴆巢的人很可能是因為組織內部出了叛徒。
但是能如此精準……那個叛徒的地位不低。
絕不可能是他安排出去的那些打手。
會是誰？
“還好你脫身早。”方遠遊翹著二郎腿，氣定神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程威這個身份很適合你，隻是可惜了你原來那張臉——爸，你可比程威長得好看多了。”
不然怎麽能拐騙到他那位天真爛漫的母親呢？
方遠遊在心底冷笑。
上等的龍井茶變得索然無味，程威放下茶杯，冷聲道:“傅諒那邊我處理好了，我給你安排今晚的飛機，你即刻出國，短時間內別回來。”
“這麽急？”方遠遊不置可否，“爸，那些人又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怕什麽？”
他們隻認識周至揚，不認識程威，更不知道現在的程威就是失蹤的周至揚。
程威是周至揚養了十幾年的棄子，交換在國外完成，警察順著鴆巢和周至揚的線索往下查，什麽也查不到。
“你早就想擺脫鴆巢了不是嗎？”方遠遊道，“眼下是最好的機會，爸，猶豫不決很可能會錯失良機。”
“你在暗示什麽？”
“我是明示。”方遠遊道，“如今知道你身份的隻有傅家那兩位——你弄死雲皎，要是他們落到傅時予手裏，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不用你提醒。”程威冷笑，“你可以滾了。還有，最近沒事少來找我，別忘了你正被警察盯著。”
方遠遊從善如流地起身:“那我先走了，爸，祝你好運。”
……
方遠遊回到振興科技，秘書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小碎步跑到他麵前。
“方總，榮鋒的傅總來了，在第一接待室。”
“哪個傅總？”傅鳶？還是傅時予？
秘書輕聲道:“傅時予。”
他怎麽會來？
揮手讓秘書去處理自己的工作，方遠遊獨自一人去了接待室。
……
一覺睡醒身邊的人不見蹤影，隻有包包趴在枕頭邊，四腳朝天睡得正香。
雲皎一把薅過它，狠狠吸了兩口，在小貓四腳並用的掙紮下不情不願地鬆開它。
“你爸去哪兒了？”
她自言自語給傅時予發消息。
雲皎:“你讓我在家待著，你偷偷摸摸跑路了？”
傅時予秒回:“我在振興科技。中午想吃什麽，我打包帶回來。”
振興科技？
雲皎:“你去見方遠遊？”
傅時予:“已經見到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