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傅今霄的插曲,這次被方遠遊送回家時,霍蓉兒沒有磨蹭,直接推門下車。
“蓉兒。”方遠遊叫住她。
霍蓉兒走到窗外,俯身看他:“還有事?”
方遠遊道:“那天去醫院,我見到你父親來探望你。”
“我和我爸見過麵?”
“是啊,在醫院走廊。”方遠遊道,“霍總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霍蓉兒不明所以:“你們怎麽說起這個?”
“隻是隨口一聊。”方遠遊道,“我的意思是,霍總看起來真的很在乎你,你要是放不下傅今霄,可以……”
“你就要說這個?”霍蓉兒直起身,冷哼道,“方遠遊,你這是睡過以後不認賬,想把我踹給傅今霄。”
“蓉兒,你誤會了。”方遠遊好脾氣地解釋,“還有,不要說胡話,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嗎?”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們都已經——”
“蓉兒,你記混了。”方遠遊溫柔地打斷她的話,“你要是再這麽口無遮攔的話,很可能會引起霍總的懷疑。”
“你準備不認賬?”霍蓉兒陡然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男人耍了,“你什麽意思,方遠遊?”
他倆在酒店的時候明明發生了關係,雖然那時候她吸嗨了,可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睡沒睡過她不知道嗎?
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方遠遊微微抬頭,漆黑的眸子蘊著笑,注視著她。
“蓉兒,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不可能娶你。”
“……”
“我的未婚妻剛剛去世,我們很恩愛,她走以後,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想法。”
這話說得已經夠直白了,霍蓉兒哪受過這種委屈,頓時漲紅臉,杏眼怒視男人。
“你以為我很想嫁給你?方遠遊,我和你也隻是玩玩而已。”
沒了他,她還有更多選擇,他哪來的自信她會纏著他求娶?
“那就好。”方遠遊鬆了一口氣,溫聲問,“明天需要我來陪你去醫院複查嗎?”
霍蓉兒:“……”
如果她沒記錯,他倆剛剛還在吵架。
他怎麽能如此若無其事地問出這個問題?
對方的敷衍讓霍蓉兒確定自己在他心中沒有任何分量。
她回憶他們短短十來天的相處。
原來男人真的可以在不愛的情況下說各種甜言蜜語。
相信這些話的她簡直是個小醜!
霍蓉兒最後看了眼方遠遊,轉身走上台階。
不等女孩打開大門,方遠遊啟動車子,瀟灑離開,毫無留戀之意。
握著鑰匙的手微微顫抖,霍蓉兒咬緊後槽牙,猛地轉身把鑰匙砸向跑車離開的方向。
“方遠遊。”她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別後悔!”
自那晚後,方遠遊再沒有主動聯係過她。
霍蓉兒毒癮犯了兩次,每次清醒後都看到王美芝陪在她身邊。
“媽……”她趴在王美芝的膝蓋上,喃喃道,“我戒不掉,我沒救了。”
“沒關係。”心疼女兒受折磨,王美芝哽聲道,“媽媽會想辦法的,蓉兒,你乖乖的,別害怕,一切有媽媽在呢。”
“嗯。”
“這段時間怎麽沒見到方遠遊?”
“他?”霍蓉兒冷笑,“我把他甩了。”
“哦?”
不想再提那晚的事,霍蓉兒道:“他是個沒擔當的混蛋,睡了我還不想負責,我一氣之下就把他甩了。”
女兒說得忿忿,王美芝不再多問:“等你接手烽曜集團,想怎麽報複他都行。”
“我要讓他破產,讓他跪下來求我!”
聽出她聲音裏的恨意,王美芝柔聲道:“好,到時候隨你玩。”
“媽。”霍蓉兒皺眉道,“雲皎那事兒網上鬧那麽大,爸爸短時間內肯定不會讓我去公司的。”
“我們不急,蓉兒,你要記住,現在你爸除了你,指望不上別人。”
雲皎死了,霍慕言才三歲,霍英來後繼無人,能指望誰?
“我們還得等到什麽時候?我知道爸還在派人尋找雲皎的下落。”
“蓉兒,媽媽以前跟你說過,好的獵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你忘了嗎?”
霍蓉兒撇撇嘴。
她沒忘。
母親就是憑借耐心熬來出頭之日,她當然也可以。
“媽。”
“嗯?”
“當初安排司機撞死雲窈和霍隨亦的人,是不是就是那晚和你在遊輪上幽會的人?”
“……”
“他才是我的親生父親,對嗎?”
“……嗯。”
“他那麽有本事,你們當初為什麽沒有在一起?”
為什麽呢?
王美芝有短暫的失神。
“媽?”
“嗯?”她看向女兒,苦笑,“沒有為什麽……人生有很多迫不得已,我們當初分開,也是迫不得已。”
她怎麽能說,那時的周至揚被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纏上,被迫和別人生兒育女去了。
沒聽出母親語氣裏的異樣,霍蓉兒嘟囔道:“這麽多年你們還有聯係,可見是真愛了……”
王美芝撫摸著她的頭發,含笑不語。
……
為了不暴露行蹤,雲皎最近縮在傅時予家裏,整日無所事事。
梟打電話來時,她正在和奶酪麵包玩貓爪在上的遊戲。
“現在?見麵?”
“嗯。”電話那邊風聲呼嘯,把梟的聲音吹得模糊不清,“我查到一些東西,很重要,你來咖啡廳。”
掛斷電話,雲皎看向窗外。
狂風四起,陰雲壓城,風雨欲來。
……
雲皎到達咖啡廳時,外麵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咖啡廳裏隻有聶淮一人,坐在上次的位置等她。
雲皎在他對麵落座。
“你托我幫你調查當年你母親和兄長的車禍。”聶淮道,“中流這邊查到了一些東西。”
雲皎放緩呼吸。
四年過去,終於要撥雲見月了嗎?
“給你。”
聶淮推給她一個U盤。
“這次調查到的線索都在裏麵。”
一道閃電照亮灰蒙蒙的城市。
雲皎握緊U盤。
聶淮道:“還有一件事。”
“你說。”
“有人和中流一樣,也在調查車禍的真相。”
有人?
雲皎道:“誰?”
聶淮搖搖頭:“他們的行動很隱秘,中流沒能抓住他們的尾巴。”
“以你的經驗,是敵是友?”
“大概率是你母親的故人。”聶淮道,“除了這個,我想不到還會有什麽人對車禍的真相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