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私欲,兩麵人跳下懸崖
酒席散了。聞見風和柳青接到水娃女的檢舉報告,馬上找黃楚良談話。
“黃楚良,你知道這叫什麽行為?與海峽對麵的國民黨匪幫有什麽區別?啊!人家已經是有二個小孩的母親了,你丟人丟到腳後跟了!下流!可恥!”柳青說。
黃楚良八魂丟了七魂,不敢吭氣。
“老黃,你還在留黨察看期,怎麽改不了你的老毛病呢?”聞見風說。“你不但葬送了自己,還嚴重破壞了軍民關係,給特工隊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你自己說說,該怎麽處理?”
“黃楚良,你是個入黨多年的老同誌,基本的覺悟、基本的常識、部隊的紀律你不會不知道、不會不懂吧?怎麽墮落到下三爛地步啦?像個蒼蠅一樣到處亂叮?”柳青很氣憤。
黃楚良把頭低得快要沉到褲襠裏了。
“老黃,你腦子裏除了女人、老婆,還有啥?啊,還剩下啥?你入黨時候的誓言跑到哪裏去了?啊?你革命為了啥,就為了討個漂亮的老婆?討不到老婆就調戲婦女?你跟動物還有什麽兩樣?還有起碼的理智嗎!”
“我也是一時的衝動。”黃楚良嘟囔了一句。
“衝動是魔鬼,你不知道?”柳青說。
“不僅僅是衝動吧!你靈魂深處有肮髒的醜惡的東西在作怪!把革命的理想、革命的責任拋到了腦後,丟了個精光,隻剩下你個人的雜念,在任何時候、到了哪兒都會犯錯誤!”聞見風說。
“是。黃楚良,你不下決心徹底改正錯誤,徹底扭轉世界觀,今後還會犯更大的錯誤!”柳青說。
“老黃,許多道理你不是不知道,我們說得再多到頭來還需要你自己解決。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什麽?是有思想有理智;共產黨員與普通群眾最大的區別是什麽?是有崇高的革命理想、高尚的道德情操、無私奉獻的精神。你卻把參加革命隊伍當做是追求和實現個人私欲、找漂亮老婆、貪圖享受的渡船、跳板、橋梁!你所有的錯誤都由此而生。”聞見風十分氣憤。
“你自己說說,你該接受什麽樣的處分?”柳青問。
“求求二位領導,看在我參加革命多年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點苦勞吧?這次是我利令智昏,一時糊塗,你們就別向科裏處裏匯報了,否則我的黨藉就保不住了!”黃楚良差點要跪下來了。
“這麽惡劣的影響能瞞得住嗎?已經是滿城風雨了!再說了,應該瞞嗎?我們也跟你一樣喪失組織紀律犯錯誤?”聞見風說。
“哦,你知道黨藉保不住啦?恐怕不僅僅是黨藉吧?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誤,我看,至少情報局你是別想待下去了!”柳青說。
“究竟怎麽處理,等我們向科裏匯報後讓組織上去決定。在未處理之前,我希望你認真地反思,先寫出書麵檢查。”說著,聞見風想起了什麽,以征詢的語氣問柳青:“柳副政委,我的意見是,黃楚良繼續留在這裏一是影響不好,他自己恐怕也無臉再見群眾;二是他背上了思想包袱,工作肯定會受影響。所以,還是讓黃楚良回局裏去吧。黃楚良,你同意不同意?這樣做,對你也是一種保護。”
“可以,我同意。黃楚良,過兩天讓警衛班派個戰士送你回局裏。你的檢查回去後直接交給薑科長。”柳青說。
“你們二位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黃楚良虎起臉,問。
“我們沒有權利掩蓋你所犯的錯誤,我們也無法掩蓋。既然犯了,就認真考慮怎樣檢查、怎樣改正吧,好不好,老黃?”聞見風說。
黃楚良回到帳篷裏的行軍**,翻來覆去睡不著。點上香煙,跑出山包,坐到茅草叢裏。他心裏真是翻江倒海,苦悶、懊喪、痛恨、迷茫、憤怒,什麽滋味都翻了一遍。柳青說的話尤其響亮:“恐怕不僅僅是黨藉吧?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誤,我看,至少情報局你是別想待下去了!”聞見風的話更是刺到了他的心底:“你卻把參加革命隊伍當做是追求和實現個人私欲、找漂亮老婆、貪圖享受的渡船、跳板、橋梁!你所有的錯誤都由此而生。”“我們沒有權利掩蓋你所犯的錯誤,我們也無法掩蓋。”柳青的聲音:“過兩天讓警衛班派個戰士送你回局裏。你的檢查回去後直接交給薑科長。”
“派個戰士送你回局裏”,哪裏是‘送’,分明是押送嚒!”
黃楚良心頭一震。回到局裏,搞不好就被清理出情報局,很可能會被開除軍藉!那就徹底完了,身敗名裂,所有的理想、夢想徹底破滅!漂亮的老婆、體麵的工作、高貴的地位、風光的家庭、美滿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沒了,成了不齒的永遠別想抬起頭來的壞分子。
黃楚良的耳畔突然響起了台灣“中央廣播電台”裏女播音員嬌滴滴、軟綿綿、甜兮兮的嗓音,響起了播音員播發的台灣生活如何美如天堂、對“投誠”的大陸“義士”不但獎給千兩黃金,還配給美女做老婆的鼓噪。他想,自己的政治前途已經毀滅,等待他的隻會是可恥的下場;與其如此,不如改換門庭。但是,一想到這個念頭,他的心劇烈地震顫。這可是投敵背叛啊!一旦事情敗露,下場更慘更可恥!他又點燃一支煙。
“是誰在哪兒?”巡邏的警衛戰士低聲喝問。
“小張,是我,老黃。”黃楚良並不緊張。他腦袋裏裝滿了千奇百怪的東西,正在劇烈地思索。
他想起了白天上船幫漁民打漁時見到的小舢板,想起了老漁民說有兩個國民黨兵頂著鐵鍋、扶著門板逃回家的故事。“要是順風,一袋煙的功夫就到了!”
雖然隻是隔著“一袋煙功夫”的海,卻是兩個世界的巨大鴻溝,是敵我壁壘分明的一條陣線。隻要一隻腳越過這條線、跨上這個鴻溝,就是對黨的背叛,就是人民的叛徒,就是不齒的敗類!但是,越過去、跨過去,就有千兩黃金加美女等著他、迎接他。參加“革命”為了什麽?加入共產黨為了什麽?不就是想得到這兩樣麽!辛辛苦苦幹了十幾年在別人眼裏十分神秘而又風光的“紅色間諜”,還參加了共產黨,可到最後得到了什麽?可憐得連家都養不起的微薄收入,老婆也沒討上,還要沒完沒了低三下四地檢查。到如今,不過是抱住女人親了親嘴,滿足一下饑渴的荷爾蒙,就要把我掃地出門,一腳踢出情報局?現在既然這個夢想在海峽的這邊實現不了,不如到海峽東麵去試一試。腦子裏裝著許多令台灣特務機構朝思暮想得到的機密,這是本錢,這是交換的籌碼,隻要過去,原本一錢不值或者即將成為廢品的機密馬上可以出賣,以高價叫賣,換取黃金和美女。也許命運從此改變?
不再猶豫了,不需要考慮了。黃楚良奔向海邊,奔向漁港,解下小舢板,一腳跨了進去。
“聞隊長長,黃楚良不見了!”歐陽平常慌慌張張急急忙忙跑到工作車上報告。
“怎麽回事?慢慢說。”聞見風嘴上這麽說,心裏不禁打了個寒顫。
“怎麽發現的?”柳青心裏更焦急。
“他昨天夜裏十一點多離開帳篷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找遍了工作區沒有發現他的人影。會不會又去糟蹋婦女啊?”歐陽平常急得臉都煞白了。
“我估計他不敢。走,叫上幾個人,先不要聲張,到漁村去找找。”聞見風說罷,拉上歐陽平常下了工作車,又叫上丁連、米瑛等人,四處尋找。
“嗨,我的小舢板哪兒去了?是誰稀罕這東西呐?”漁港裏,老漁民握著長長的旱煙筒在岸上打轉。
去漁村找的人都圍攏到漁港,向聞見風報告:“沒有找到!”
“他會不會想不通偷偷溜到集鎮上去喝悶酒哇?”柳青猜測。
“也許他覺得沒臉見人,躲到哪個角落裏反思也說不定。”米瑛說。
大家誰都沒往叛逃方麵想。是啊,一個參加革命十多年的老情報員,又是共產黨員,雖說是犯了見不得人的錯誤,可是,隻要下決心改正,黨組織會給出路的,不至於走到與人民為敵的絕路上去吧?何況是天天打交道的凶殘的敵人?
大家正要從原路返回漁村和工作區繼續尋找,對麵金門島上對大陸的“金門前線電台”2400W高音喇叭擴音器響了起來:“大陸同胞注意了,這裏是‘金門前線電台’,**解放軍聽著,**義士黃楚良先生今天清晨棄暗投明、義無反顧地投誠黨國,我們熱烈歡迎!”
所有的人都震驚了、驚呆了,卻又不敢相信、不願相信。
“黃楚良跑到了金門?”
“黃楚良叛逃台灣?可能嗎?”
“蔣匪幫造謠汙蔑!”
“但是,明明是點了黃楚良的名,這是編不出來的,他又失蹤了,這次不是瞎編的!”
聞見風猛然間醒悟過來:“快回去,打開電台證實!”
一行人立即趕回工作車,打開所有的接收機器,搜索金門與台灣島上高級指揮機構的通信聯絡。
“有了!老聞,金門在向陸軍總司令部報告黃楚良叛逃的詳細情況!”丁連說。
“聞副科長,蔣匪特遣隊要求國民黨情報局把消息報告蔣經國!”馮曉琳有點兒激動。
“金門的情報聯絡站要求派運輸艦或飛機把黃楚良接到台灣去。”米瑛報告。
站在一旁的柳青神色凝重:“看來,黃楚良叛逃已經確鑿無疑,聞隊長,馬上報告吧!”
“對,立即向指揮所報告!”歐陽平常握緊了拳頭,“要求中央派飛機把投敵叛變的黃楚良炸死他!否則後果無法想象!”
“他身上攜帶著極其重要的國家機密,我們情報局的一切,我們特工隊的工作地址,還有,打入台灣內部潛伏下來的同誌的安全,還有,我們破壞‘國光計劃’的秘密,一切都會暴露,後果難以估量!”柳青說。
“報告是肯定的,我想把情況摸清楚後向指揮所做出準確的報告。”聞見風握緊了雙拳。
“你懷疑這是台灣造謠,黃楚良沒有叛變?”歐陽平常很激動。
“我怎麽敢相信啊!就隔了幾個小時,好端端一個情報員就叛變了?我願意相信嗎?”聞見風急得團團轉。
“聞隊長,事情如此突然,如此殘酷,猶豫不得!上報吧!”柳青說。
“對,如果中央馬上派飛機攔截台灣接運黃楚良的飛機或者艦船,還能防止泄密,挽回影響!”
聞見風向丁連、米瑛、馮曉琳等人一一核實監聽結果的可靠性,在得到毫無差錯的答複後,說,“老田,馬上記錄並編碼。”聞見風口述電報:“梁並速轉秦,八科特工隊黃楚良於今日叛逃金門,蔣匪擬即派出飛機或艦船接運去台灣。為防止事態擴大,防止泄密,保護在台同誌的安全,懲治叛徒,我們建議立即上報中央軍委,采取果斷措施。特工隊將密切監視,提供可靠準確情報予以配合。聞願承擔此次嚴重事件的所有責任,請求處分。盼即回電指示。聞見風二日七時四十三分。”
“聞見風,你要請求處分?”柳青驚得張大了嘴。
“我應該負責任!”聞見風的心情是難以言說的沉重。“柳副政委,電報還是你來發吧。”
丁連扔過來一支香煙:“老聞,點上!你和柳副政委已經仁至義盡,這個責任不該由你們擔!”
情報局指揮所接到特工隊發來的急電,立即報告了三處處長梁友和秦梓人局長。二人迅速趕到指揮所。秦梓人沒有猶豫,隨即抓起紅色保密電話機向鮑秉義副總長報告。鮑秉義副總長接到報告,知道事件的嚴重性和一係列後果,稍加思索,馬上報告周恩來:“總理,這個叛徒嚴重威脅國家的安全,危及他人的生命,如果到了台灣,蔣匪將大做文章,因此我建議,打掉他!”
周恩來握著聽筒,沉思了一小會,語氣堅決地說:“好,打掉他!不讓他跑到台灣去,斷了蔣介石的陰謀念頭!”周恩來把聽筒換了一隻手,“情報局能提供蔣軍接運的準確時間嗎?”
“請總理放心,他們能夠提供可靠準確的情報,配合空軍打下它!”
“好,請梓人同誌把情報直接告訴空軍,以減少周轉環節。戰鬥結束後把結果告訴我。”周恩來掛上了電話。
命令通過電話迅速地逐級下達到在福建的某航空兵機場。三架戰機的飛行員肩背飛行囊,爬上飛機,坐在座艙裏等待起飛的命令。
聞見風接到秦梓人要求特工隊提供台灣運輸機飛離金門島的準確時間、並將情報直接通過電話報告前線指揮部的電報。隨即,聞見風試著掛通了電話,要求對方在線,不要掛斷,隨時等待特工隊的報告。
“老聞,蔣經國接到黃楚良投敵叛逃的消息欣喜若狂,說船運太慢,改變了用艦船接運的計劃,指示台灣空軍派一架運輸機去金門接運,還要求派幾名記者和大員隨機前去迎接。”丁連報告說。
“蔣經國別高興得太早了!”歐陽平常說。
“如果我們派空軍攔擊,正好一舉兩得!”馮曉琳興奮起來。
沉思的聞見風並沒有興奮,“注意監聽,一定要掌握這架運輸機抵達金門的時間和起飛的準確時間,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車內掛鍾的指針一秒一秒地轉動。時間過得太慢了,憋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報告,運輸機降落金門島!”米瑛激動起來,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什麽時候起飛?”柳青跑過去問。
“還沒說。”米瑛回答。
“繼續監聽!”聞見風命令。
掛鍾的指針還是一秒一秒地轉動,好像有氣無力,越走越慢了。
焦急啊!車內的同誌們在等待。
“報告,運輸機定於半小時後起飛,直飛台北桃園機場!”馮曉琳大聲說。
聞見風立即抓起桌上的話:“報告前線指揮部,蔣軍運輸機將在半小時後從金門島起飛直飛台北桃園機場!報告完畢!”
在福建機場,一位軍官在塔台下了命令:“起飛!”
三位飛行員推上頭頂上的艙蓋,飛機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隨即衝出跑道,飛向天空。三架戰機在空中形成“品”字型編隊後,向東南、向金門島飛去。
這時,在特工隊工作車裏,情報偵聽員摒住呼吸,正凝神等待敵機起飛的信號。
丁連突然說:“老聞,柳副政委,敵人在電台裏用明話通話,說台灣今天出版的《中央日報》登載了黃楚良叛逃台灣的消息,把黃楚良稱為**的義士,蔣經國、蔣介石準備去桃園機場迎接他的光榮投誠呢!”
“好吧,讓蔣介石再高興幾分鍾吧!”柳青臉色冷峻。
“二蔣的美夢馬上就要破滅了!”歐陽平常說。
“丁連,立即監聽運輸機與台灣聯絡的頻率,監視跟蹤它!”聞見風冷靜地下了命令。
“是!”丁連迅速調整頻率。“找到了!”
此時,就在特工隊的頭頂上空,三架標有“八一”紅五星的戰機在高空埋伏,等待雲層底下運輸機的起飛。
“運輸機準備起飛!”丁連沉著地喊道。
聞見風再次抓住桌上的電話機聽筒:“目標起飛!”
前線指揮部向戰機傳去情報:“‘雄鷹’請注意,目標起飛!必須打掉!”
“‘雄鷹’收到,目標已發現,堅決打掉它!”三架戰機的帶隊機長堅定地回答。
“呯呯呯!”“噠噠噠!”頭頂東方上空傳來沉悶的機槍聲。
“聞柳,打了!終於打響了!”歐陽平常激動得跳了起來,迅速衝出工作車,麵向東麵,仰望藍天。“聞柳二位,快來,咬上啦!”
聞見風與柳青再也按捺不住,衝下車,仰看天空。隻見三架閃著銀光的戰機從高空俯衝下來,將運輸機團團圍住,機頭噴出火舌。“噠噠噠!”“呯呯呯!”
運輸機機身一團火光,翻轉了一下,像個火球向海麵急劇墜落。
“打中了!打中了!”歐陽平常拍起了手。
“嘭!”運輸機一頭墜落海中,激起數米高的水柱。
“完蛋了!黃楚良完蛋了!蔣介石的美夢破滅了!”歐陽平常喜極而泣,一下子撲向聞見風,緊緊地抱住了他:“老聞,我們勝利了!”
聞見風激動異常,憂喜參半,抱住歐陽,使勁地拍著他的肩背,“是,我們勝利了,機密保住了、有才同誌安全了!”
“快,聞副科長,快把喜訊報告指揮所!”柳青檫著淚流滿麵的臉頰。
“可恥的叛徒!可恥的下場!”歐陽平常終於舒了一口氣,覺得很痛快。
局指揮所很快回了電,表彰特工隊成功地配合空軍擊落蔣匪運輸機,同時表揚聞見風和柳青二人在危機發生時沉著冷靜、處置得當;不同意聞見風自請處分的請求。為防止萬一,同意特工隊的工作點向福建省北部沿海山區轉移的建議,令立即撤離。
柳青傳達了指揮所的電報指示。
聞見風在會上做了簡要總結和誠懇的檢查。“黃楚良的出逃叛變當然要由他個人負責。從這起醜惡的事件中可以看出,一個革命者,一個情報員,如果不真心實意加強思想改造,不徹底轉變世界觀,不從內心真正樹立起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意識,就有可能墮落、蛻化變質,就有可能走向反麵,成為原來自己的敵人,淪落為可恥的叛徒。但是,如果我考慮周全,提高警惕,昨天夜裏找他談話後采取適當的措施加強防範,也許黃楚良跑不掉,走不出,也就不會發生如此震驚中央、驚動空軍的惡性事件,就不會讓蔣介石撈到稻草借題發揮大做文章,也不會給特工隊全體同誌抹黑。雖然運輸機被擊落了,黃楚良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保住了國家機密,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我個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請同誌們批評!”
“好了,聞副科長,局指揮所已經否決了你自請處分的請求,而且還給予了表揚,你就不要再自責了。”柳青說。
“對!聞隊長,你就不要自責了!人心隔肚皮,你怎麽會想到黃鼠狼會投敵叛黨呢?”丁連勸道。
米瑛、馮曉琳等人都異口同聲勸說。
“你們誰來狠狠地抽我一頓!否則我總覺得有東西窩在心裏透不過氣來!”聞見風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空氣太沉悶了,說點高興的話題吧,太壓抑了!”馮曉琳說。
“對,聞副科長,下麵就具體研究一下如何轉移的事情,我們盡量把有些細節考慮得周到一點,免得出紕漏出差錯。”柳青轉到了會議的另一個主題。
“好,大家先談談看,暢所欲言,要注意些什麽?”聞見風問。
對於工作上的準備問題大家沒有更多的建議,無非是謹慎操作不損壞設備、加強保密不留下一張紙片之類;而對於如何與當地群眾告別倒有許多建議。有的說,再上一次漁船與漁民一起勞動;有的建議幫群眾打掃衛生、擔水割草;有人提議與民兵召開一次座談會,征求他們對特工隊的意見和建議。聞見風和柳青覺得很有道理,一一采納。在隨後的幾天裏,這些工作一一付諸行動。
過了幾天,特工隊的同誌們懷著異常複雜和特殊的心情,告別了鄉親,向福建北部沿海山區出發,去開辟和建立新的監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