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為人族計
虛空幽寂，忽然，一片星光亮起。爍爍瑩瑩間升起九顆明星。明星圍成一圈，七彩幻夢之力消弭異象，隱藏這片明星。
“諸位，可以開始了。”仙識通過夢界波動，隨後一道道念頭從虛空降臨。星辰在念頭融入星辰的刹那，凝成九張星椅。然後人族九位道君紛紛現身。
如今薑元辰是人族資曆最淺的道君，於是當初百花聖君的待遇被他體驗一遍。
按照百花聖君的說法：“朕忙了幾千年，總算可以將工作放下，日後人族就由你四處奔波吧。”
於是，這次會場的場地都是薑元辰設法打造。以法力在虛空接引諸位道君道尊的意誌。
每一道不朽意誌會有一位道君專屬的屬性，不容作假。
九星椅圍成一圈，天鈞的玄白鈞天道光，兩條神龍盤在座椅上，象征他的秩序與平衡。倉由的星椅上浮現一幅幅上古人族圖騰，武道血氣狼煙衝頂。玄德道君的功德金光，玄黃靈雲圍在身邊。辛王星椅描繪世界，五色世界光閃耀。靈祈神君的乳白色願力，有無數信徒虛影在身後環繞。百花聖君的七彩玄華，星椅上雕刻百花之形，甚至還有異香飄來。浩然聖人的浩然正氣，星椅上有一位位儒道聖人讀書誦經。神霄天王的雷霆銀光，九龍相襯星椅。薑元辰的元始祖氣，由一之萬衍生萬氣凝練星辰，他所在星椅本身就可視作一片星空。
“當年我等有約，本欲等待浩然聖人證道後商議人族未來前程。但緊隨其後神霄天王證道，八位存在意見分歧，故而等長明歸位。如今人族九大聖商議未來，還請大家表決吧。”倉由道君開場。直入主題。
隨即薑元辰便道：“在表決之前有一些東西想要請大家看看。”說著，背後星椅升起長河，星光點點。演化人族這段時間的進程。甚至回溯源流，浩浩滔滔的長河無始無終將人族的曆史一一顯化。
見此手段。百花聖君麵色一驚，稍後釋然：“這就是星辰法的星辰命河？主宰萬星，司禦天命？”但是在這位失去帝號，失去神道之力後單純以仙道之力居然能夠做到這一步？
神霄天王心中估算，諸修都有自己推演過去未來的手段，但他若要將整個人族的曆史展現，絕對不輕鬆。至少不會如薑元辰這樣，舉手之間以星辰引動。等等——星辰？
幾位道君不自然看向天鈞道尊。天鈞道尊低首垂目。似在小憩，毫無異動。
“以星辰溝通天道本源，所謂命河無非是天道演化的一種手段。”倉由笑著讚許：“不錯，不錯，這手段隱有宇宙之法、大羅氣象。”
人族曆史，從最初十二遠祖誕生開始，一一演化。一代代先人死亡，前仆後繼創造人族大興的契機。
看到人族奮鬥史，諸位道君隱約知道薑元辰要說什麽。
“長明，本君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正因為我人族奮鬥不易。所以才不忍心讓太羲遠祖的心血白費。”倉由幽道：“主動斷送人族的潛力，我等九人能夠替代整個人族做決定嗎？”
薑元辰搖頭：“嚴格來說，從靈祈神君轉世後重證大道開始。我們這些人族道君並非上古先民證道。靈祈神君還可以說是魂魄如一，但到了百花聖君——”
“茹蘿，她生而有異象相隨，百花綻放，乃大造化之人，不能算入後天人族。”
“好吧，既然辛王這麽說，那麽浩然、神霄兩位老兄以及我，我們三人皆是後天所出。從凡人一步步走來。”
“得到太羲傳承的你能夠算是凡人？”不過辛王並沒說出來，畢竟得太羲傳承的時候薑元辰已經是天仙。他從凡人一步步得道成仙。足以說明問題。
“所以，你的觀點仍然是廣撒網嗎？”玄德道君開口：“這些年大家也都回去好好思考了一番。仔細想想人。人族崛起的另一個契機，的確是麟主斬了人族潛力，將人族轉化後天開始。”話語中，隱約也有讚成薑元辰的意思。不過按照這位的性格，恐怕仍然會棄權。
“人，之所以為人。主要來自於道德，來自於靈性，血統的潛力並不重要。明善惡，知禮儀，懂仁義，這才是人。”浩然聖人跟著表態：“我同意長明的意思。”
“人族很弱，在我的時代，在我誕生的蠻荒世界。人族僅僅是妖獸的口糧。不比雀鷹飛天，不比龍魚入海，論力量不如巨象，論凶猛不如山虎。但人族之所以能夠戰勝這些獸類，開拓自己的文明，正因為人族的智慧。人族最弱，所以才會向往強者，才會學習奮鬥，從強者那裏借鑒學習，最終將其超越。”神霄天王排除他的性格因素，和跟薑元辰的立場分歧。他對人族也的確有自己的觀點理念。不然當初倉由也不會支持他。
“正因為弱才能勝強，才更知道團結的重要性。所以我不認為得到血脈的力量後，人族仍然會從智慧層麵下手。”人道眾誌成城，若真的人人如龍，形成獨立的個體，人皇之道也要落空。
這已經是三票了。倉由默默聽了，這三位新晉道君都是後天得道，自然傾向於斬斷人族潛力，換取遍布各大世界的繁衍力。
沉思一番，倉由道：“諸位還有什麽說法？”
“我出身神道，知道神道最大的缺陷是創造力。因為神道固守，天地賦予的法則之力就足以讓神道，尤其是那些先天神族鑽研一生，因此在創造力上麵不如仙道。”
“而且，那些古老大神雖然仍然存在一些人，但更多的是被後天誕生的神靈取代，擊敗。因為那些後天神靈在行動上更為靈活。就算是不這樣，很多神明也會自行沉眠，最終進行一次次神代，原本意誌散去。伴隨世界的變遷而誕生新的靈智。”靈祈一說話，大家立刻知道他的態度。
“仙道也是如此，先天誕生的精靈悟道。遠不如那些後天種族得道的仙人根據。不經磨礪，不證道果。正因為後天證道的坎坷。最終才有問鼎大道的一日。諸位，旁的不說，在我執掌宇宙乾坤的一萬多年間人族誕生仙人幾何？而先天精靈又有多少？此外，人族研究的新型功法一共有八十四萬三千九百種，而那些先天得道的存在僅僅研究了三十二萬五千六百中。如此，高下立判。”天鈞投出一票，已經決定人族的未來。
“四票，再看看靈祈和玄德的態度。恐怕真的要選擇斬斷潛力。”百花聖君默默想道。
辛王和倉由對視看看，他倆提前商量過，也難以抉擇。但此刻既然主流意見是以後天種族進行繁衍，那麽他們也懶得白費功夫。
“大家的意見差不多都是保持繁衍力，削弱血脈的潛力。既然如此，就應該考慮下到底實際怎麽操作。”
“等時間慢慢來吧，天道不容許一個潛力強大且繁衍力強橫的種族。那麽在未來會自行將人族的力量削弱。而且，目前原始大陸的生靈都是真人級別，我們提前削弱人族的體質，能不能在原始大陸紮根都是問題。”百花聖君不願意親自下手。想要等天道自行變動。
“這樣不行。”神霄天王立刻反對：“天道無靈無智，不問過程，隻問結果。若是有人觀察天心。打著順天的旗號搶先下手，我們怎麽辦？到時候白送他們一份功德？我看彌天和麟主那些人就不忌諱我們的威懾。”
“沒錯。”玄皓和孟仲點頭，三位新晉道君在這方麵上意見難得統一。
“那麽，我們親自下手。也不用太狠。隻需在先民體內設置禁法封印一部分潛力，增加他們修煉的難度作為磨礪。到成仙之後自行破開封印即可。從不能讓他們現在血統日漸強橫，甚至有天人誕生。”天鈞也怕了。如今人族先民在經過昆侖洗禮後，不時就有幾個天人誕生，生而為仙。即便是普通人族也是真人中的強大存在，長此以往下去根本活不了多久就會被天道打壓。
“提前下手。封印他們的潛力至真人初境，勉強維持在原始大陸的生活即可。更多讓他們用智慧行動。”薑元辰等人合計後。第一個議題完成。
緊接著，倉由說起另一件事：“天鈞主持原始大陸重塑。我們人族必然支持，這一點，大家應該是共識吧？”
“沒錯。”
“當然。”
人族九位道君的會議，除卻為了人族發展外另一個目的是確保幾位道君的利益。首先是天鈞道尊，然後是浩然聖人的儒門。百花聖君等人願意開放手中的世界，讓儒門順利傳法。而薑元辰的星辰法，借助星辰也可以在他們的領域內傳播。
隻是麵對天鈞道尊，薑元辰心中打鼓。雖然知道這位有心借助星辰道完善玄真道，但仍然小心翼翼，不願意欠下因果，折損未來星辰道的氣數。
“諸位對於人皇怎麽看？”在幾位道君相互交換利益，薑元辰和靈祈神君、百花聖君商議夢界、靈祈網、百花茶會的合作後，倉由謹慎提及人皇之道。
幾位道君頓時反對：“人族占據諸多世界，怎麽可能誕生一位大一統的人皇？到時候管轄力度，傳令普及都是問題。”
“而且，若以教化論，儒門已經足夠。”薑元辰說什麽也不肯讓神霄天王證了人皇道果。即便，這有可能讓他擺脫顏姬的牽絆。
神霄天王臉色一沉，他好不容易說動倉由幫自己提案，並且說服玄德和辛王支持。但沒等這些人說話，薑元辰直接開口將他堵住。
“不錯，人皇獨尊，對人族並不好，我們目前九位大聖，當務之急是韜光隱晦，靜等原始大陸重塑。”孟仲和薑元辰穿一條褲子，直接駁了這個提案。
倉由無奈，看看四周。百花聖君和靈祈神君也是一副不同意的態度，於是看向天鈞道尊。
“現在想這些太早了。正如九皇道君所言，人族遍布虛空各大世界，想要統一管理很難。恐怕到時候人皇唯有道君才能繼位，需要道君親自管理人族。”道尊饒有深意看了神霄一眼，又道：“不如等原始大陸重塑後，人族出現在同一個世界，再思考人皇的問題。像這種問題，不如先想想不久之後玄級世界融合完畢，我們怎麽占據更多的地級世界，並且怎麽擊殺九漓魔尊保全人族的利益。”
聞言，薑元辰補充一句：“還有日月二君，如果大家不肯幫我一口氣統治諸星，那麽分薄我的氣運需要兩位道君。我提名我家師妹和我弟子周元，諸位怎麽看？”
猶豫下，百花聖君也提名了一個人：“我這裏也有一個契合太陽之道的修士。”
“我這邊有一對夫婦，分明是九陽九陰之體。”辛王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契合日月的修士，哪位道君手底下沒人？當初諸位道君討論不出人名，不就是大家想要為自己人考量？